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黑人壯漢的臣服并沒有終止對那位圣子的刺殺,反而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為接下來毫無意義的鬧劇拉開了序幕。
奇形怪狀的殺手從會場外源源不斷的涌入,賽博改造人,獸化基因戰士,攜帶重型熱武器裝備的雇傭兵,各種五花八門的攻擊方式與異能開始不斷在舞臺中央上演。
而作為今晚唯一的主角,那個男人優雅從容地處理著一切突發情況。
沒有人死,甚至沒有幾個人受傷。
不斷有殺手入場,登臺,演出,可最后的結局都是黯然謝幕,下臺,退場。
他們肆無忌憚的對現如今世界上最恐怖的異能者之一出手,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甚至不需要宣誓效忠,不需要被植入那詭異的紅血絲。只需要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便可以從會場正門離開。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些殺手出現的原因似乎并不簡單。
在場的人之所以會來參加這場晚宴,本質就是不太看好人類一方,想要提前做個保險。按理說就算讓他們表明立場的加入圣耀教團,雖然沒人愿意,但應該也不至于引發如此強烈的抵觸。
明明連火箭筒都無法對圣子造成任何傷害,之后卻有人抱著沖鋒槍跳了出來。
這件事的荒唐程度就像是:“這件東西賣10塊錢有點貴了,20塊行不行?”
顯而易見,這會場里有人已經失去理智了。
他瘋狂的召集各路殺手,恐怕并不是因為不想加入圣耀教團,而只是單純想殺死那個男人。
......
“1小時到了。”
言牧云低頭看了眼手機,輕聲道:“從現在開始,第三個選擇失效...”
就在這時,會場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緊接著一陣刺耳的狂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身穿夸張戲服,戴著紅鼻子的小丑從外面跳了進來,手上還玩著雜耍拋接球。
總共三個球在空中旋轉起落,兩個是足球,還有一個是他的腦袋。
“你就是我的客人嗎?哈哈哈哈哈!”
小丑尖聲笑著,突然用力將手中三顆球全部拋了出去,最中間的那顆戴著紅鼻子的腦袋嘴巴大張著飛過會場眾人的頭頂,砸向舞臺中央的那道身影。
言牧云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雙眼突然爆發出藍紫色的光芒,兩道雷光射出,將那課小丑的腦袋化為了灰燼。
刺耳的笑聲戛然而止,會場大門前那具穿著夸張戲服的身體散架了。
字面意義上的散架,手腳和指頭滾的到處都是。
“好了。”
言牧云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自己這邊。
他面帶微笑地掃了眼臺下那些還沒表態的人,語氣溫和:
“那么請問,你們的選擇是?”
.....
午夜12點,當這些衣著光鮮的社會名流重新走出會場時,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們和周圍的好友或陌生人對視,然后會心的露出苦笑,一言不發的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當言牧云走到會場的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沖著門邊的一個侍應生笑了笑。
那個女孩直接被嚇哭了,渾身癱軟坐在地上,褲子出現了大片濕痕。
“別嚇她了。”有人挽住了他的手。
言牧云側頭看去,對上了那雙愛心狀的綠色眼眸。
“我只是想夸她一下,她很敬業,確實不該隨便放行沒有請柬的不明人士......今晚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不是嗎?”
“好好,人家會給她加工資的。”琳達的聲音甜的發膩。
言牧云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問道:“還不回家嗎?都這么晚了。”
“我想跟你回去。”琳達仰頭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干嘛?我可是正經人。”言牧云警覺道。
“哎呀,人家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不行。”
“我用東西跟你交換。”
“什么東西?”
“一個人。”
“一個人。”言牧云的腳步停住了,微微皺眉看向身側的女子。
琳達抿了抿嘴唇,粉色的臉頰此時看起來有些蒼白,輕輕點頭:“嗯。”
......
凌晨一點,醫院病房。
言牧云站在手術臺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上面那團血肉模糊東西。
之所以說是“東西”,是因為這個人實在不能稱之為“人”了。
沒有雙腿,沒有雙臂,只剩下光禿禿的軀干,以及脖子上那顆面目全非的頭顱。
言牧云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苦難,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攥緊了,再難以泵出絲毫鮮活的血液。
他認不出對方,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肯定認識對方。
他伸手輕輕撥開那些橡膠管與各種醫療儀器的電線,指尖輕觸對方的臉頰:“你是誰?”
肉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頭輕輕偏了一下,臉上那兩只血淋淋的空洞“看”向這邊。
“他聽不見。”琳達背對著手術床,站在言牧云的身后:“他也無法說話。”
言牧云猛然轉過身,扳住對方的身體扭了過來,聲音無比嘶啞:“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
琳達似是被嚇壞了,雙目緊閉用力扭過頭去:“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他原先是特處局專員,在南越那邊......”
自己肩膀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琳達渾身顫抖,壯著膽子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然后她呆住了。
這個男人竟然哭了。
平推了辰京學院的瀆神者,圣耀教團的圣子,這個夜晚被許多人當做殘忍無情的暴君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紅,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滾落。
“滾!”言牧云低吼著用力將她推開,還在發呆的琳達背部重重撞在墻壁上,眼前一黑,旋即渾身上下傳來散架般的劇痛。
言牧云攥緊了雙拳,幾次深呼吸,卻都不敢回頭看手術臺上的邢修賢。
當他站在辰京學院的教學樓頂,喊出給所有人十分鐘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知道自己受到太多太多的關注,想要獨善其身,過平凡的生活只是不著邊際奢求。
于是他打算走另一條路,他想變得強大,強大到再沒有任何人敢對他,或對他周圍的人產生任何想法。強大到站在這個世界的頂峰,強大到不再受任何人或勢力的限制和掌控,能夠完全以自己的意志行動。
他拒絕了原初神使的招攬,脫離了學院的控制與保護,離開所有熟悉的人,打算獨自直面這個世界最黑暗的角落,同時也是讓他能夠以最快速度成長的沃土。
于是他戴上了面具,掩蓋住以前那個學生言牧云,向外界展露出圣子言牧云。
他本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直到這個世界毫無征兆地對他展露出最猙獰的惡意。
......
當琳達恢復意識,視野重新變得清晰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懷里。
她茫然的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滿是歉意地眼睛。
“抱歉,我剛剛情緒有點失控,不小心傷到你了。”言牧云自責地嘆了口氣。
琳達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比剛才那頭流淚的雄獅要更加可怕。
這雙正注視著自己的眼睛中少了些本來有東西,多了些本不存在的東西。
少了的那些東西,讓她對對方感到陌生。
多了的那些東西,讓她對對方感到恐懼。
這話讓旁人聽來可能有些可笑,因為他們其實才剛認識沒4個小時。
她其實根本沒資格說對方陌生,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們根本從沒有熟悉過彼此。
但琳達莫名奇妙的無比篤定,此時此刻抱著自己的言牧云,和她4個小時前在會場大門看到的那個被侍應生擋在門外的男人,以及后來在晚宴上脅迫所有人的那位圣子,絕對有著最本質上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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