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珠為難地笑著解釋說,“那天晚上四個孩子一直跟著池染,我不好下手。不管怎么說孩子們是席家的未來,不能讓他們留下任何陰影。”
“嗯,看來還挺會顧全大局,行吧,你現在就去碼頭,那邊我會讓管家吩咐下去的。”
席老打發她離開,想讓她趕緊去處理掉池染,以免夜長夢多。
程明珠離開,席老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喃語,“李管家,你說人的一生到底為了什么?功成名就還是子孫滿堂?”
李管家彎腰低聲回他,“老爺,每個人對人生的詮釋不同,追求也會不同。”
“有對錯之分嗎?”席老微微抬起眼皮,看他怔了怔笑呵呵地說,“我怎么突然跟你說這些了呢,從莫老離開后,我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啊。”
席老說著站起身,李管家趕緊上去攙扶他。
席老又說,“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老爺,你要回房還是去花園,我扶你過去吧。”李管家不放心他,多年不見沒想到席老竟然這么蒼老了。
兩人年齡相仿,席老看起來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走起路來步履蹣跚,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一樣。
席老擺擺手拒絕他,自己拄著拐杖慢慢地上樓去,拐彎的時候停了下回頭看了眼李管家。看到李管家眼中的擔心時,他低低地笑了笑繼續往自己房間走去。
他跟程明珠說,上一任管家是失足掉進魚塘淹死了,其實他心里清楚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
能怎么辦,一個是自己的大兒子,一個是微不足道的下人,難不成讓他報警抓了兒子不成?
席老重重嘆息,程明珠什么心機他知道,池琛那孩子是固然活不成了。
不過能夠把池染弄走,就算是虧了一個席家的血脈也值了。
李管家聽到席老關上門后,匆忙到后院找席御晨,他必須盡快把程明珠要害池染的事告訴席御晨。
池染是誰,李管家知道,那是席御晨心里的愛,即便席御晨不說,孤島的人都懂。
在后院的涼亭里找到席御晨,李管家一五一十復述了大廳里發生的事,末了他小聲問,“晨少,要不我通知孤島的人趕去碼頭,將池小姐救下來。”
“李老,你記住,她現在是我弟妹,是我弟弟席御宸的老婆。你以后對她的稱呼要改一改,知道嗎?”
席御晨品著茶杯里的茶,雙眸迸射出寒意。
程明珠三番兩次傷害池染,而席御宸卻一直坐視不管,到底是為什么。
李管家看他半天不說話,擔心再不過去就晚了。
他推了推席御晨,小聲提醒,“晨少,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難道你眼睜睜看著池小姐被害死嗎?”
“救了她又能怎么樣?”席御晨抬起眼皮看著李管家,“她是我弟弟的老婆,李老,你是不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李管家嘆氣。
他怎么會不明白,只是他更清楚池染要是有什么意外,席御晨會有多傷心。
李管家沒有再說什么,這個事情只能夠席御晨自己拿主意,他能夠做的就是席御晨做決定之后,他去執行。
答應席御晨從孤島回到席家,唯一的原因是因為席御晨對孤島的所有居民,有著再生父母的恩情。
李管家離開孤島那一刻就已經下定決定,要拼盡全力為席御晨做事。
良久,桌上的茶已經涼透了。
席御晨倒扣茶杯起身,吩咐說,“我出去一趟,老爺子問起,就說我回公司了。”
他要去找弟弟,確定席御宸對池染到底什么樣的心,這樣他才能夠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席御晨離開席家老宅之前,特意把那臺攝像機帶上。
他有種沖動想跟席御宸攤牌,讓對方把池染還給他。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席御宸竟然也沒有在公司,而是在自己的私人公寓休息。
席御晨到的時候,看到弟弟正躺在沙發上品嘗紅酒,他立刻就怒了。
“池染出事了,你不知道嗎?你怎么還有心情在這里喝酒。”席御晨走到弟弟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紅酒杯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