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宜表情冷淡，沙啞道，“你親手熬的？”
“是啊，里面加了很多珍貴藥材，每道工序都不容出錯，還要加點煉丹術，熬出來效果才好，交給別人朕不放心。”
“來，嘗嘗看，朕好久沒給人熬過藥膳粥了。”
溫少宜出塵謫仙的身上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似之前隨和淡雅。
他認真的問道，“你怎么會煉丹術的？”
“煉丹術？朕也不知道，或許夢里學過吧，你怎么突然對煉丹術感興趣了？”
顧初暖以為他會回一兩句，沒想到他直接扯過話題。
“我爹……我爹的尸骨呢。”
“被大雨沖走，消失于天地間了。”
溫少宜沉默不語，只是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夜風呼嘯。
吹得他衣裳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羽化升仙一般。
“今晚星星很多，每顆又亮又閃。聽說人死后，靈魂會化為一顆星星，你說哪顆是爹呢。”
溫少宜入目所見。
只有一片黑暗。
就像他的心，只有黑暗，沒有光明。
她到底是誰？
是沐暖？
還是顧初暖？
她若是顧初暖，魂魄不全的情況下是怎么起死回生來到冰靈大陸的？又為什么不殺他，而娶他？
她若不是顧初暖，為什么行為舉止跟她一模一樣，連顧初暖會的，她也會。
且……
花影叫他顧初暖。
夜景寒以命相護，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諾，東邊有一顆最亮了，一閃一閃的，我覺得那顆星星應該就是你爹。”
“你爹在天上默默守護你，陪伴你。你笑了，他更亮，你難受了，他也跟著心碎，化為一顆流星為你祝福，祈禱。”
“你跟夜景寒也說同樣的話嗎？”
什么？
顧初暖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晚的溫少宜太不對勁了。
“小夜夜還昏迷著。他跟花影沒感情，花影不配當他母親。”
“小夜夜，叫得真親熱，以前你也這么叫他。”
“你不喜歡朕叫他小夜夜，那朕便叫他夜景寒，來，趕緊趁熱喝了，朕熬了好幾個時辰呢。”
藥膳粥打開，香氣彌漫，夾著淡淡的藥香味。
聞之沁人心脾，胃口大開。
溫少宜卻食之無味。
“不喜歡這個味道？那明天朕熬其他藥膳粥，保證把你的身子調得好好的。”
“還有你的眼睛，不出意外，再過一陣子應該就可以徹底恢復了，一會朕再幫你換一下藥。”
“你真的希望我眼睛恢復嗎？”
“朕若不希望，干嘛費那么大精力卻幫你醫治眼睛？”
“呵……”
“你笑什么？”
“陛下日理萬機，少宜不敢久留，夜深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朕知道，令尊的事對你打擊很大，他在天有靈，定然不希望你自暴自棄的。”
“陛下真的關心我，在乎我嗎？”
“自然。”
“那我能不能跟陛下討個恩賜。”
顧初暖心里咯噔了一下。
除了黃符，她什么都能答應。
怕只怕，他要的就是黃符。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把夜景寒跟肖雨軒逐出冰國或者取了他們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