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回到片場時，整個片場氣氛都很凝重。
見蘇羽木和桑栩栩并肩走過來，紛紛都望向兩人。
孫綺然起身要過來再說話，卻被副導演攔住。
“你別添亂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副導演滿頭冒汗：“別再給我惹亂子了，否則我保不了你，你明白嗎？”
孫綺然還是不服氣：“可我……”
“你什么你？你以為你和別人有靠山的影后，做什么都有大老板在后頭給你出資擺平？”副導演嚴厲道：“你靠山不牢，影后位置又不穩，還是低調點兒。不然哪天被趕出娛樂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孫綺然雖然聽著這些話都快掉眼淚了，但她心里明白，副導演跟她關系親近才會實話相告，只好垂了垂眸。
孫綺然老實道：“我知道了，那麻煩您了。”
副導演走到蘇羽木的桑栩栩身邊，明明是名聲在外的導演，在蘇羽木面前卻微微弓著腰：“羽木，我跟綺然聊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最近狀態不好，已經在反省了。現在劇拍到一半，要是又重新換人，對劇組的名聲也不好。”
蘇羽木目光淡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長了眼不用她說，讓她先給桑老師道歉。”
副導演一聽，立馬懂了，蘇羽木這是在給孫綺然臺階下。
他眼睛一亮，連忙過去把孫綺然拉來：“綺然，你向桑老師道個歉，確實差點兒傷到她，把她嚇得不輕。”
孫綺然抬頭，正好看著桑栩栩滿臉得意。
她本來又害怕又緊張，可見到桑栩栩這個嘚瑟模樣，倒是生了一肚子氣。
這哪是嚇得不輕的樣子？
孫綺然不情不愿噘著嘴，余光卻瞥到蘇羽木冷冽的模樣，只好低頭。
“對不起桑老師。”
桑栩栩：“有關系呢孫老師。”
副導演和孫綺然臉上都掛上了尷尬之色。
孫綺然瞪了桑栩栩一眼：“我以后真的不會這樣了，你別放在心里。”
副導演：“現在都拍了這么多，要是換掉綺然，只怕進度上有些問題，太多戲份需要重拍了，到時候又得麻煩桑老師……”
“沒說要換。”桑栩栩挑眉：“我剛剛已經替孫老師向蘇老師求情了，綜合考慮下來，暫時可以不換人。”
孫綺然眉心一跳：“暫時？”
“不是說以后換的意思哦，以后換要重拍的更多。”桑栩栩勾了勾唇：“如果你再借著拍戲的時候耍小心眼兒，那蘇老師就要告狀到杜老師那兒去了。”
“杜老師？”
孫綺然有點懵，杜老師是編劇沒錯，可也管不了演員選角上的事兒。
她不找劉導，不找選角導演，說找杜老師有什么用？
桑栩栩點頭，微微一笑：“讓杜老師立馬把你寫死，慘死。”
“……”
孫綺然臉色一變。
她出道處女作，就是因為被人整，出演了個搞笑慘死的角色。等她紅了以后，就被人翻出來做黑料。
桑栩栩這招，簡直殺人誅心！
孫綺然看了眼蘇羽木，又看了眼桑栩栩，看來這倆都是不好得罪的人。
她斂了斂臉上的表情，低眉順眼：“好吧。”
識時務者為俊杰。
桑栩栩滿意地點了點頭，回眸看向蘇羽木的眼神里，滿是得意和炫耀。
蘇羽木手指微動，還是忍住了摸摸她的頭的沖動。
……
蘇羽木的出頭，著實讓桑栩栩有些感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桑栩栩都不再有看他不爽的情緒，甚至每次讓橙橙去買零食奶茶之類的，都會給蘇羽木帶一份。
本來大家還偷偷在傳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和“情不自禁”，桑栩栩突如其來的感謝如此真情實感，導致大家都有點莫名。
這么光明正大的感謝，怕是不熟吧……
磕cp的都很難硬磕了。
下午，有一場對桑栩栩而言比較困難的戲。
因為有部分激烈的動作戲部分，劉導親自過來講解，生怕桑栩栩發揮時常：“栩栩啊，待會兒你打羽木的時候，一定要快穩準狠，明白嗎？”
她要打的可是影帝兼投資人，萬一真出了拆錯跟孫綺然那事兒一樣，他們劇再沒了女主，那真是不用拍了……
桑栩栩緊張卻并沒有表現出來：“我會的。”
她心下卻一個勁兒地給自己打氣，她也很難下這個手啊！
劉導：“這里是凌歌為了保證岑月的人身安全，故意要讓她離開，所以才伙同小姑娘演了這場戲。而岑月打這一把掌，是知道驕傲如凌歌，她打了，他們就真的不可能了，所以才狠心打的。你要表現出決絕中的不舍，明白嗎？盡量一次過。”
“好的，明白。”
桑栩栩回頭，蘇羽木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桑栩栩之前不是沒拍過打人的戲份，各種姿勢各種工具都打過人。可面對蘇羽木，他氣場之強大，著實讓她心里有點發虛。
再說了，他最近對她有恩，她感謝他都來不及，哪還有恨意能真打他啊？
桑栩栩尷尬笑了笑：“蘇老師，借位嗎？您最近對我這么好，我可真舍不得打。”
蘇羽木瞥她一眼：“我拍的戲，沒有借位一說。”
桑栩栩：“……那就真打？”
“嗯。”蘇羽木沉聲道：“打壞了算我的。”
-
有了蘇羽木這句話，桑栩栩心里有底了不少。
正經拍戲，大家都是好演員，真打也是應該的。
桑栩栩又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終于進入了拍攝狀態。
“action！”
岑月躲在暗處，看著凌歌和那位小姑娘的拉扯糾纏，宛若一對打情罵俏的戀人。
小姑娘問他：“哥哥，那個月姐姐何時才走？她在這里已久，總是給我使絆子，我不喜歡她。”
凌歌：“哦？她為何會給你使絆子？”
暗處的岑月一怔，凌歌對外人常常都是一副冷淡語調，跟小姑娘說話之間，卻帶著調笑意味，明顯是在逗她。
岑月當下就心酸起來。
小姑娘：“我覺得她喜歡你，哥哥，所以她看我跟你親近，自然不喜歡我了。”
凌歌輕笑一聲：“傻丫頭，不怕的。那哥哥晚些天就給她錢打發她離開，如何？”
小姑娘瞬間驚喜：“哥哥當真能做得到么？所以哥哥你不喜歡她？”
“你說呢？”
“可我見你對她是極好的……”
凌歌聞言，冷笑：“倒貼上來的女人，玩玩罷了。”
岑月身子如墜寒窟，連帶著手指尖都發起抖來。
她一時不慎沒站穩，不小心撞翻了腳邊酒壇，“咣當”兩聲。
凌歌尋聲而來，冰涼的眸光正落入岑月的眼。
那瞬間，仿佛時空都被他冷冽的眼神給凍住。
凌歌一步步走到岑月面前，冷聲道：“都聽見了？”
岑月滿眼蘊淚，咬著下唇偏開視線，倔強地不去看他。
凌歌冷笑：“那是不是，就不需我趕了？”
岑月啞著嗓子“嗯”了一聲，接著，就聽到凌歌一字一頓。
“那就滾。”
岑月震驚回頭，沒想到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凌歌竟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她氣得發抖：“你……”
“怎么，不想滾？”凌歌勾了勾唇角：“那就是甘愿給我玩兒……”
“啪！”地一聲，岑月高舉起右手，用力在凌歌臉上落下了這一巴掌。
耳光響亮，力氣大到蘇羽木瞬時間感覺到了耳鳴。
岑月咬唇，那一滴淚始終沒有落下來，她轉身跑開，只剩凌歌，伸出舌頭舔了舔破潰滲血的唇，苦澀一笑。
“卡！！！”劉導激動起身，帶頭鼓起了掌。
整個片場嘩然，響起陣陣掌聲。
桑栩栩卻心有余悸。
靠，她用力到打得手都麻了，蘇羽木會不會事后弄死她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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