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員工的討論聲,穆夜白不可能完全聽不到。
這些話,他今天在公司明里暗里已聽了不少。
他覺得無比刺耳。
可即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把公司還給穆景辰。
這是他應得的。
因為穆景辰,他才坐了十幾年輪椅。
因為穆景辰,他本該是穆家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讓人羨慕的貴族,卻因此被人嘲笑了十幾年。
而穆景辰,卻擁有最尊貴的地位,被所有人崇敬,是人人夸贊的年輕有為的大總裁。
明知道他喜歡白璃月的情況下,奪走了他喜歡的女人。
他恨!
區區一個穆氏集團,遠遠彌補不了穆景辰對他的虧欠!
穆夜白雙手緊緊攥住輪椅手柄。
出了穆氏集團后,他轉動輪椅,面對著身前這座高聳入云,位于S市最繁華地帶的高樓。
這個口碑響徹S市,無數優秀的人擠破腦袋都想進跨國集團!
如今,是他的了。
從此以后,他就是穆氏集團的總裁。
這是穆景辰欠他的。
穆景辰所擁有的東西,他必會會一件件奪回來。
包括她!
穆夜白一向溫柔的眼眸之中,浮上一點兇狠之色,決然又冰冷。
“夜白!”
身后,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打斷了穆夜白的思緒。
他眼中的兇狠立刻消失。
轉動輪椅轉身過后,他臉上依舊掛著一如往日溫柔的笑。
秦雅涵正站在穆氏集團對面的馬路向他招手,并向他的方向跑了過來。
她清麗的臉上掛著毫無雜念的笑,天真又美好。
秦雅涵是實打實的富家千金,修養極好,開朗活潑,有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
第一次看到穆夜白時,便被這個正好長在她審美上的男人吸引了。
她覺得,這就是上天贈予他的緣分。
此刻,她高興的向穆夜白跑去時,穆夜白眼神絲毫未有波動,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卻毫無溫度的微笑。
走到他面前時,秦雅涵眉眼帶笑。
“夜白,聽說你成了穆氏集團總裁了,恭喜你啊!”
“雅涵,謝謝你,你是第一個恭喜我的人。”
穆夜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秦雅涵立刻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穆景辰把公司讓給了穆夜白,背后少不了有人說閑話。
秦雅涵安慰道:“沒關系的,不要在意別人的想法,穆景辰既然能把公司交給你,那定是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你可要好好經營,不要讓他失望!”
對于穆景辰把公司讓給穆夜白的事,秦雅涵雖然也有些驚訝,可,這畢竟是穆家的私事,她也不能多深問。.Zx.
她只覺得,穆景辰是個理智的人,絕不會沖動行事。
穆夜白抬起唇角,十分溫和的笑了笑。
“我會的,雅涵,謝謝你的安慰。”
穆夜白說這話時,伸手觸到了秦雅涵的纖細的手指,十分溫柔道:“帶你去吃東西,就當為我慶祝。”
秦雅涵從未與男性這么近距離接觸,在穆夜白輕握住她的手指,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話時,她覺得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心跳都慢了幾拍。
她并未拒絕,而是笑著點頭道:“好。”
…
第一醫院。
搶救了好幾個小時的白以柔虛弱的被推出手術室,進了病房。
這期間,何娟昏死過去好幾次。
得知白以柔保住了性命,剛剛蘇醒的何娟連鞋都顧不得穿,便沖進了白以柔的病房。
看到白以柔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機打著吊瓶的模樣,何娟悲痛欲絕。
“以柔,你快醒醒,你要死了,媽媽可怎么辦啊!”
病房內給白以柔掛吊瓶的醫生看著何娟趴在病床邊號啕大哭,安慰道:“這位女士,您冷靜一點,您女兒還沒死。
只不過,她右腿傷的很重,估計三個月內都無法正常走路了,得休養很長一段時間。”
“什么?我女兒的腿……”
何娟看著白以柔露在外面的,打著石膏的腿,整個人幾近崩潰。
醫生繼續道:“只是短時間,您放心,不過,千萬記住,這段時間,她不能做大幅度動作,連跑步都不行,不然,再傷了骨頭,就真的沒得治了。”
何娟身后的白建國連連點頭應道:“好,謝謝醫生。”
醫生出了病房后,何娟依舊趴在病床旁。
她心疼的撫摸著白以柔蒼白的臉,哭訴道:“那肖明宇真不是人,就因為孩子不是他的,居然就這么無情跟你離婚,把你趕出肖家,一點都不念夫妻之恩,真是沒良心!”
白建國也心里窩火。
“沒想到,肖家這么狠,連商量都不商量,直接把以柔趕了出來!
就算以柔那孩子不是肖明宇的,不也早就流產了嗎?這肖家做事,真不地道!
要不是他們趕以柔出來,以柔也不會在路上出車禍!”
何娟擦了擦眼淚,看著白建國問道:“對了,那撞以柔的人,抓到沒有?”
白建國嘆了口氣,無奈道:“沒有,出車禍的地方正好是監控盲區,那車撞了以柔后,便順著監控盲區跑了。”
何娟咬牙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一定讓她拿命來償!”
她話音剛落,病床上的白以柔漸漸睜開了眼睛。
看著床邊雙眼掛淚的何娟,她干裂的唇艱難張開,喊了一句:“媽媽,我怎么了?”
“以柔,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出了車禍,都嚇死媽媽了!”
何娟抓住白以柔的手,痛心道:“你可是媽唯一的希望啊,你要是出什么事,媽也不活了!”
“車禍?”
白以柔記起她哭著開車回白家之時,迎面撞來了一輛貨車,她根本來不及避讓。
等醒來,就躺在這里了。
她眉頭緊擰,用盡全力抓住何娟的手,雙眼充滿恨意道:“媽媽,是白璃月,一定是白璃月那個賤人!”
何娟與白建國皆愣了愣。
白以柔虛弱張唇道:“就是她,若不是她去肖家,我也不會和明宇哥哥離婚,也不會被這么狼狽的趕出來。
媽媽,是她,一定是她讓人撞的我!”
說到這里,白以柔胸口起伏的厲害。
她讓人撞死白璃月未遂,白璃月一定是故意報復她!
何娟趕緊給她順了順氣,安慰道:“以柔,你別激動,身體要緊。”
白建國不可思議問道:“以柔,你想清楚,真的是璃月害的你?
可,璃月平白無故為何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