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白日下的刺客 > 第兩百一十七章:推敲人心
  黃松谷內,除了黑袍執法隊能夠在巡邏時四處走動,其他人按規矩是不能隨意走動,若被發現私下里走動串聯,抓住后直接打斷雙腿,所以在最開始扎營時,這些外門弟子便是相熟的三五成堆湊在一起。

  雖然在后來撕破臉皮后,隱谷挑選送往萬花谷的弟子不在限制性別,但在這近一百人的外門弟子中,女弟子依舊占了九成。

  白建文來到萬花谷后,他是懷草詩弟子的消息就很快傳開,,所以以前這些女弟子但凡遇見了他,都會在路邊站定再溫柔一笑,之后還會噓寒問暖一番。

  可惜局勢變幻,等到了黃松谷,面對白建文,絕大多數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所以在扎營時,男弟子天然排斥白建文不說,就連女弟子也是離他有多遠要多遠。

  但白建文還是很開心,因為他認識的兩個在生活上對他幫助最多的姐姐沒有拋棄她,將帳篷扎在了他帳篷附近。

  可惜張珊珊昨天騙了他,白建文在那之后便沒有見過對方。

  “張姐姐,你留給我的信我看了,但你不應該對我姐姐下毒,所以我還是不會原諒你。”

  白建文站在自己的帳篷面前,朝左邊不遠處的空地上望去,沉默片刻,跨過腳下慢慢熄滅的火堆,朝右邊的帳篷走去。

  還沒走近,白建文就發現了異樣。

  帳篷的門簾被打濕了一塊,堆積了一些藥材的門前,被煙火烤黑的陶罐列成兩半,藥粥灑了一地,漫進拖出兩道滑痕的腳印里,也經沒了熱氣。

  “林姐姐!”白建文小心翼翼跨過地上的藥粥后,快步上前掀起了門簾。

  帳篷里面沒人,還有被肆意翻動過的痕跡。

  白建文退出帳篷,視線從火堆處一路看回來,還好,地上沒有血跡。

  “鄭時!”白建文咬牙切齒,看向十幾丈外那頂最大的帳篷。

  此時,在鄭時的這頂守衛最為森嚴的帳篷里,林春梅被綁著雙手坐在椅子上。

  “說吧,你這么討好白建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個身材妖嬈,面容嫵媚的女人含笑站在林春梅的面前。

  林春梅看著面前的張珊珊,目光清亮,嘴巴張開,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能知道什么?林春梅自己也不知道。

  張珊珊本來嫵媚勾人的眼角向上挑起,顯得有些陰冷刻薄,看著面前這個姿色平平的女人,張珊珊想起了她和對方一起被送來的萬花谷的時候,好像那個時候,這女人便是現在這樣,什么事到了眼前,都是一副沉靜自若的樣子。

  這種氣質當真是學不來。

  “啪”的一聲,張珊珊打了林春梅一巴掌,又用手掌輕輕地撫摸林春梅白皙臉頰上的掌印,“春梅,你當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嗎?”

  張珊珊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獨自飲酒的鄭時,湊近林春梅耳邊:“你已經得罪了鄭大人,他是二長老的親傳弟子。你保持這個樣子給誰看?白建文那個軟蛋?”

  林春梅眉頭一蹙,看向一直不作聲的鄭時,“鄭大人,我似乎并沒有違背你們臨時定下的規矩吧?至于珊珊說的,我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張珊珊眼睛一瞇,“珊珊”兩個字聽著有些刺耳,沒到黃松谷前,她們兩個是多么要好啊。

  可惜這種女人不可能懂得她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張珊珊突然問道:“白建文看過我留給他的那封信沒有?”

  林春梅回憶了下,面色安靜,“建文看了后沉默了很久。”

  林春梅問出了她的疑問:“你們為什么要軟禁建文她姐姐?”

  張珊珊笑得肆意:“怎么是軟禁?白建文那人自己也有野心,不然為什么他不提前告知鄭大人這些人的存在,我給她們下藥,不過是幫白建文多走了一步,事情終究會這樣發展。”

  鄭時看到門口垂下的門簾與地面的縫隙處出現了一雙鞋子,暗道正主來了,他看了張珊珊一眼,后者心領神會立刻噤聲。

  鄭時朝林春梅突然說道:“林春梅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會被我們抓來嗎?”

  林春梅雙眼明亮,一臉平靜地看著鄭時。

  鄭時說道:“若不是我僥幸遇到林兄弟,我還不知道你私自煮了藥膳。”

  林春梅不解:“有什么不可以嗎?”

  鄭時聲音突然拔高:“有什么不可以嗎?呵~,吃了會死人!”

  張珊珊適時補充道:“不說你我做了這么多年的萬花谷外門弟子,鄭大人是從那般堪稱地獄般的磨練中活下來的人,對藥理同樣有很高明的認識。他當時只是一聞那藥膳的氣味就知道不對勁。你林春梅難道不知道補藥也能殺死人的道理?”

  林春梅的聲音依舊很冷靜:“不可能,我煮粥時加的東西藥性都很溫和,只是補充氣血而已。”

  鄭時搖頭道:“只是補充氣血,加血月芝這東西未免有些太過暴殄天物吧?”

  鄭時慢悠悠地拿出一只通體血紅的靈芝,靈芝的傘蓋已經被切掉了一角,他吩咐張珊珊抓人時要仔細搜看看,倒真的不是沒有收獲。

  鄭時用雙指慢慢捻動手中的血月芝,說道:“血月芝靈氣充盈,已經是珍品靈材,一直都是那些準備晉升破境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算是靈生一品,也能在失敗后保住肉身不壞,留下大部分氣血。”

  張珊珊看著鄭時手上的那株血月芝,雖然還是她親手找到,并交給鄭時的,現在也只敢在眼底深處冒起一絲覬覦。

  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遺憾,“聽說遠古時期的血月降臨,天地間的靈氣就會如浪潮般翻涌,世界萬物都有追求大道的權利,這血月芝便是那個時期遺留下來的一個遺種。”

  張珊珊看著沉默下去的林春梅,臉上笑得嫵媚,“春梅,這血月芝接續給白嘉禾她們用了,會不會爆體而亡?”

  林春梅一臉驚訝地看向張珊珊,以張珊珊對藥理的認識,難道沒有發現血月芝如果用法得當,可以破解真氣限制。

  林春梅總覺得兩人像是排演好了的,終究是沉默著沒有回答。

  一簾之隔的帳篷外,白建文已經偷聽了里面三人的對話一段時間。

  他本來是想找鄭時質問林姐姐的下落,卻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本來已經伸向門簾的手又縮了回來。

  鄭時見火候已到,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張珊珊突然說道:“春梅,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白建文不只是懷師叔的弟子,他這個姓也很有講究。”

  林春梅承認道:“白……我猜到了一些。”

  張珊珊說道:“白建文特別依賴別人,以我倆之前與他的相處就知道,他肯定很依賴他的姐姐,這樣的情況,無論是對與他自己施展內心潛藏的報復,還是對你對他的期待,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所以你就想除掉他姐姐,是這樣嗎?”

  “看起來,我們兩人都是想對建文好,可惜你還是太過極端了。”

  林春梅搞不懂面前這個女人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她是有秘密,但那也是因為好友寧初的囑托,而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期待。

  門外的白建文聽到這里,已經自覺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時間興致淡淡,當真覺得這世界這么大,舉目無一人可述衷腸。

  本來還節奏平緩的氣氛,隨著白建文腳步聲的走遠而陡變,鄭時站在了林春梅面前,面色一變,陰沉道:“在萬花谷這么多年,你似乎已經忘記了你仍舊是隱谷的人。”

  “現在,想好了在回答我,你在萬花谷能夠聯系到誰,我好給你的命估個價。”

  ……

  群山相依,密林掩映的深處,一座深青色的宮殿里,大氣威嚴的正殿里,一個身穿如墨黑袍的老人坐在高大玉石座位上,他的一只手伸出黑袍搭在玉石扶手上,手上正捏著一張信箋紙。

  “他的命……能值得用地靈根去換嗎?”他說話的時候,沒帶著任何情緒,深邃的目光閃動著看向下方的兩人。

  他的下方,左邊站著的姜星淵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掌律,地靈根一直是你們慕容家之物,我們給不了意見。”

  慕容隱并不意外姜星淵的答案,看向右邊那人:“青龍,你怎么看?”

  隱殺五人中的青龍帶著一張青銅面具,聲音洪亮無比道:“慕容小子的命,確實不值……,不過家主那邊情況還不錯,那點分量的地靈根于大局無礙。”

  “這樣啊……”慕容隱聲音里多了一絲情緒,手上的信箋紙瞬間灰飛煙滅,好像不曾存在。

  青龍朝慕容隱點頭道:“守護大人,既然白虎與那家伙大道犯沖,為什么不讓他加入我的隱殺小組?”

  慕容隱揮揮手,朝姜星淵這個方向看來:“你這個可以一年不挪窩的家伙,今天怎么湊巧來我這兒了?”

  對于一向嚴謹的慕容隱來說,巧合是最值不起推敲的東西,他其實一直在等姜星淵開口。

  姜星淵的聲音一貫低沉沙啞:“來見掌律,實在是我那不肖義子弄了個爛攤子。”

  青龍“哈”道:“這么說來,還是跟木青那小子有關了?我現在倒是挺佩服姜尚修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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