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但我媽這不是不行了嘛。
平時你願意咋跟大姐鬧就跟大姐鬧,我啥時候管過你,有時候我還能幫著你。
可現在不是特殊時刻嗎?
你這會兒這麼鬧,讓鄰居們見了咋說咱們咋看咱們,他們在背後還不得把脊梁骨給戳斷啊。
你就算自己不顧麵子,也得考慮考慮孩子們吶。
兩個兒子還沒娶媳婦兒,瑜瑜她正是事業上升期。
尤其魚塘跟加工廠開在村裏,一個好名聲對她有多重要,這還用我提醒你?
咱們幫不上別的忙,斷然不能再拖她後腿。
你就聽我一聲勸,出去給大姐賠個禮道個歉。
現在吃點虧不要緊,全當為了自家兒女。”
林建軍忍著氣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
說完就去推林母的肩膀。
林母卻一把將他的手給甩開了。
“林建軍,你少拿那些臭不要臉的話來敷衍我。
兩個兒子一個二十八,一個二十七,到了這把年紀都沒有娶媳婦兒,是因為啥?
還不就是因為之前你媽跟你姐姐成天霸占著新房耍討厭嗎?
還有瑜瑜那魚塘跟加工廠,她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你媽跟你大姐給她找了多少麻煩惹了多少事兒?
你們老林家這點兒名聲,要不是因為瑜瑜有出息,把老林家撐起來了,早就壞透了。
當然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們,我這個當母親的也有責任。
你媽跟你姐姐當時耍不要臉的時候,我但凡要是厲害點兒,都不會讓孩子們吃那麼苦受那麼多罪。
你還怕人背後戳脊梁骨?
兒子們娶不上媳婦的時候,你怎麼不怕別人戳脊梁骨?
兒子們的新房讓你媽跟你大姐霸占的時候,你怎麼不怕別人戳脊梁骨?
我告訴你,想讓我給你大姐道歉,門兒都沒有,這輩子都不可能。”
“行了,我代大姐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林建軍煩躁的撓了撓頭。
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向溫婉的媳婦突然像個瘋子一樣?
林母:……
她冷笑著看著林建軍。
這就是她跟了幾十年的男人。
說來說去還是她在無理取鬧,死揪著不放了?
他永遠也不懂她到底為啥會這麼委屈。
林母語氣帶著嘲諷,“你代你大姐道歉?嗬嗬,你們可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麼多年我也看明白了,你離不開你媽你大姐,你媽你大姐也離不開你。
那你們一家子相親相愛的去過呀,何必禍害我們,林建軍,我要跟你離婚。”
林建軍:……
他眼裏更困惑了,咋好好的又扯到了離婚?
“秀香,你別說氣話,我……”
林建軍正打算說幾句軟話,結果被一道虛弱的聲音給打斷了。
“咳咳,秀香,你不用跟建軍鬧氣也不用折騰他,你有啥氣有啥火都衝我撒吧。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咳咳,我知道你對芳平一直很有意見,從她帶著兩個孩子回家裏來住,你這心裏就一直不痛快。
平日裏跟芳平吵吵嚷嚷的,想必也受了不少委屈。
建軍代她跟你道歉不行,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對不起了。
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建軍,你把芳平叫進來,我讓她給秀香跪下磕頭賠禮道歉。
咳咳……”
林老太太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
蒼白的臉上憋的通紅。
渾身都有些發抖。
林建軍心裏有些不落忍。
他張了張口,語氣酸澀道,“媽,你不用搭理她,我最近惹秀香生氣了。
她就是性子上來了,在那耍脾氣呢。
大姐也不用賠禮道歉,她也是看你不舒服一時情急才口不擇言的,都能理解。
你覺得身體咋樣呀?這大夫剛走,要不我把他請回來再給你看看。”
“不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啥情況,再咋看大夫也就是那個樣子了,活不了多久嘍。”林老太太虛弱地朝著林建軍伸了伸手,“建軍,你過來跟我說說體己話。”
林建軍抿了抿唇,走過去握住了林老太太的手。
林母麵無表情地看著母子二人母慈子孝的。
這一家子就是這樣,跟林建軍這麼多年的感情,遇到他的親情,她永遠都是失敗者。
永遠都得無條件地讓著。
林母並不是非得跟林老太太跟林芳平爭個高低。
她就是覺得做人咋能這麼不要臉呢?
她在老林家幹活兒幹了一輩子,任勞任怨地伺候這個伺候那個。
可最後她除了得到了一身病,還得到了啥?
林芳平還敢來攀扯她的孩子們,嗬嗬,這三個孩子因為她以前懦弱沒保護好,以後絕對不會了。
她就是拚了這條命,也絕對要好好地守護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