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個孩子也目光灼灼地望著顧清清，眼底露出了久違的亮光。
顧清清瞧著，不忍心湮滅了孩子們眼底升騰起來的那點星光，笑著點頭：“是！姐姐會盡力把你們都治好。”
聽說能治好，不僅僅是孩子們，木匠媳婦都驚呼出聲：“顧大夫！你說的是真的？我家孩子的病能治？”
“能治。”顧清清點頭，望著床上三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你們身上沒有病，只是生命里遇到了一點小坎坷，沒關系，姐姐幫助你們跨過去就是。”
三個孩子齊齊點頭，雖然沒聽懂什么是生命里的坎坷，可姐姐說的跨過去他們聽懂了。
只要跨過去，那他們就會沒事，會好起來，不用再整天躺在床上。
可以去外頭撒謊地跑，可以上樹掏鳥窩，下田捉泥鰍。還可以背著書包去讀書，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跟著老師學習各種各樣有趣的知識。
他們好期待呀！
“姐姐！你真的治好我們，我和弟弟妹妹一定記得你的恩情。”少年說這話，眼底有渴望，期盼和倔強。
似乎很想證明，他說話算話，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氣概。
“好！姐姐盡力治好你們，等著你們長大記住這份恩情。”顧清清沒有反駁少年表達出來的意思，想要給他一個信心。
其實記不記得恩情她真的無所謂，她只想改變這一家人前世悲苦的命運。
也給自己積攢一點善因，僅此而已。
說完，顧清清出了房門，來到廳堂里，趙木匠和他媳婦兩人也跟著出來，大家坐下。
“木匠叔叔！當年你師父有教你畫驅煞符篆嗎？”
“有。”顧清清的問話，趙木匠秒答。
顧清清看了看廳堂的房梁，緩緩開口，像是在對趙木匠說，又像是在對那東西說。
“世間事世間了，造下的業障，合該承受。前日因，今日果，都在一念之間。”
說完，她再不說話，而是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字，寫完讓趙木匠看。
“準備符篆水，準備公雞，越老越好。”
趙木匠看了，搖頭，也不說話，跟著寫字：“家里沒公雞。”
顧永壯瞧著女兒的奇怪舉動，嘴巴動了動，想問，讓江靖遠拉住了，對著他微微搖頭。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不要開口，免得打擾了顧清清。
顧永壯看了他一眼，視線掃向他拉著自己的那只手，見他松開，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會隨便破壞顧清清的事。
沒公雞？顧清清想了想，了然一笑，有那東西在，趙木匠家想養公雞怕是難。
她蘸了茶水，又寫下兩個字：“去借。”
木匠媳婦在一旁看著，不知道這位顧醫生在跟她丈夫說什么。她不識字，看不懂他們寫的是啥。
她沒說話，剛才顧大夫無意之間看了眼房梁，她心底猛地一驚。曾經她也發現在房梁上趴著個東西，只是驚鴻一瞥，她不敢確定。
當時告訴了丈夫，他卻不以為意：“你看花眼了，我們家房梁上根本沒什么，干凈得很。”
“不是，我沒眼花，我明明看見了有東西。”
“不可能。去年我還上去打掃了呢，哪兒有什么東西？一定是你眼花了。”
之后她不再爭辯，丈夫不信，她說再多亦無用。這些年她也沒去關注過房梁，到底有沒有東西也不敢確定。
今晚要不是顧大夫看一眼房梁，還說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她都快忘了。
趙木匠點點頭，轉身要走，被顧清清喊住：“等等！”
他站住，回頭望著她。
“你去借東西，人家肯定要問東問西，最好是買一只回來，找個別的借口。”
聽言，趙木匠瞬間秒懂：“知道了，我去買一只來，絕不多言。”
木匠媳婦也不知道他要買什么，回屋拿了錢出來，遞給趙木匠。
顧永壯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此刻一個都不敢問，隱隱感覺身上的冷意越來越重了。
江靖遠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他沒說，面對無知的東西，他一般都不會隨便宣之于口，會用眼睛去看，去觀察。
顧清清坐著沒動，在慢慢地喝茶，木匠媳婦在邊上陪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趙木匠回來得很快，懷里抱著一只大公雞。
這是一只年紀比較大的公雞，腳上圈紋厚密，堅硬鋒利，金黃色的羽毛，威武霸氣。
雞冠紅得滴血，最頂上結了顆珠子，紅艷艷的，格外奪目。
“關上門窗，無關人員退出門外去。”顧清清朝顧永壯和江靖遠使眼色，讓他們去外頭等著。
兩人沒有遲疑，快步走了出去，趙木匠把門關上。
顧永壯瞧著被關在房里的女兒，有點擔心：“清清不出來行不行？她就一小姑娘，怎么能斗得過那玩意兒？靖遠！咱們還是進去吧！得保護好清清呀！”
江靖遠將人拉住：“爸！是清清讓咱們出來的，您要沖進去，怕是會壞了她的事，咱們還是在外頭等著吧！
要真有什么，肯定會讓咱們進去幫忙的。清清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她做事極有分寸。”
“她能有什么分寸？”顧永壯有點后悔出來得太快了，“她就一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那東西厲害著呢，萬一傷了她怎么辦？你不去我去，我要去保護清清。”
“爸！您別去，清清在里頭忙活呢？”江靖遠死命拉著顧永壯，“您要進去破壞了她設下的埋伏怎么辦？您也知道那東西厲害著呢，要是因為您的出現，幫了倒忙，清清豈不是更危險。”
被他這么一說，顧永壯不敢急著往里闖了，女兒把他們趕出來，肯定有她的用意。
可他是真的擔心，就怕那東西厲害，傷害了他家清清。
“那怎么辦？咱們真的就在外頭等著？”顧永壯蹲在地上抱著頭，“咱們真的什么都不做？”
江靖遠放開他，也跟著蹲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勸：“爸！咱們蹲在外邊，比站在里邊更能幫到清清。
一會兒她忙著對付那東西，哪兒有功夫管咱們？咱不進去添亂，就是對清清最好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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