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清清沒有隱瞞，實話實說，“我打算過個十來年再說，那時候我的孩子出生了，長青的大學畢業了，爺爺和爸媽的年紀也大了。
在村里蓋棟樓房，通上自來水，有獨立的衛生間，有熱水器，生活便利。”
裁縫婆娘被她的話驚呆了：“還能有那樣的房子？跟你在京都買的一樣嗎？”
江靖遠笑著搖頭：“我們在京都買的是四合院，以前的老房子，一進的。本來沒有衛生間和熱水器，后來裝修另外弄的。”
梁裁縫猶豫了片刻，想說什么，最后沒有說出來。
他們家的房子不能再等了，土磚木料結構的，早就搖搖欲墜，得盡快蓋新房。
要真羨慕清清說的那種樓房，大不了以后再蓋一棟，他有兩兒子呢，一人一棟房子好了。
兄弟分開住，也省得妯娌之間合不來吵嘴。
“真羨慕你們。”裁縫婆娘眼底露出的崇拜一點不掩藏，“小小年紀居然在京都那樣的地方買了房子，真是太能耐了。”
梁裁縫臉上也露出一絲向往：“清清的醫術厲害，去哪兒都沒問題。”
顧爺爺聽了哈哈大笑，孫女被人夸贊，被人羨慕，是他最大的驕傲。
說好初六一起去見馬正立后，梁裁縫夫妻倆告辭走了。
顧清清拿起桌上的一百六十二塊錢，拿出六十塊來遞給了顧爺爺。
“爺爺！這是給您的零花錢，平日里身上不能沒有錢，或多或少地裝些在口袋。如今您在村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出門手里沒個銅板哪兒行，跌份。”
“不用，爺爺有錢，不都說了嗎？爺爺手里有好幾百塊。”顧爺爺推遲著，“這錢你攢著去京都的時候花。”
江靖遠在邊上補充：“爺爺！給您就拿著，我們去京都的錢都準備好了。”
顧清清把其中的一百塊一分為二，給了顧永壯和蘇清瑤：“爸！媽！這是我給你們的零花錢，不多，不要嫌棄，是女兒的一點心意。”
蘇清瑤將自己顧永壯面前的鈔票收攏在一起，還給顧清清：“你這孩子，初二去外公外婆那里拜年，你舅舅家的幾個小孩子多少得給點壓歲錢。
不多，一個人一塊錢就行。還得買點拜年的點心，剛好這錢能頂上，你都給了我們，你拿什么買？
給你爺爺零花錢是應該的，爺爺年紀大了，沒有什么收入。我和你爸還年輕，一年到頭賣菜掙了不少，就別給我們了。”
“媽！明年拜年買點心包的錢我留著呢，這個你們收著。”
“我不要，你自己拿著。”蘇清瑤把一百塊塞進了女兒的手里，“你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不要總想著我和你爸，也得想想自己。
我和你爸有棒冰廠食堂賣菜這條活路，解決一家人的溫飽沒問題。”
“好吧！那我收著。”
顧清清心里明白，老媽不要這錢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她不能不領情。
這一百塊錢初二去外公外婆家時，臨走留給他們當零花錢。老人家年紀大了，沒有退休工資，手里的錢除了兒女給，就沒有誰會給。
小時候她身體不好，外公外婆沒少偷偷摸摸給她老媽塞錢。
“清清！爺爺也不要，爺爺有錢！”
江靖遠按住顧爺爺遞錢過來的手：“爺爺！這是清清給您零花的，等我們去京都了，以后就是想給您都沒這么方便。
您拿著，想吃啥了就自己買點，手里有錢，心里踏實，有時候爸媽忙起來也顧不上您。”
顧清清也拒絕：“爺爺！我給的零花錢您收著，別嫌少。”
“不嫌少，不嫌少。”顧爺爺心底掠過一絲酸澀，顫抖著手握住錢，“清清！爺爺謝謝你！本來該爺爺給你壓歲錢，反倒是你給了爺爺零花錢。”
“爺爺！我都嫁人了哪兒用得著您給壓歲錢。”顧清清笑著提點，“一會兒長青回來肯定會找您要的。”
說曹操曹操到，顧長青從外頭推門進來，看見顧爺爺手里的錢，頓時眉開眼笑，朝他伸手。
“爺爺！開始發壓歲錢了？今年打算給我多少？”
“給你一分。”顧爺爺瞟了一眼孫子，從口袋里摸出一分錢來，塞進他手里，“拿著，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顧長青都傻了，一臉懵逼。拿著手里的一分錢，看看顧永壯，再看看蘇清瑤，然后低頭看著掌心里的鋼镚兒，感覺不可思議。
“爺爺！您也太小氣了吧？去年過年還給五塊呢？今年連五角，五分都沒了嗎？只有一分？”
蘇清瑤忍不住笑：“壓歲錢還能規定人家給多少的？給你一分別嫌少，給你一塊別嫌多。給多少你收多少，哪兒由得你挑三揀四？”
顧長青皺眉：“媽！照你這么說，拿壓歲錢的人豈不成了要飯的？”
顧永壯瞅了瞅兒子，剝了一個花生吃著：“那你以為呢？跟人伸手要壓歲錢，跟要飯的有什么區別。”
將一分錢鄭重其事地還給顧爺爺，顧長青鄭重其事地說道：“爺爺！我錯了，我不伸手給您討壓歲錢了，您看著賞幾個吧！”
收起一分錢，顧爺爺笑著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嶄新的五塊錢紙幣，放到孫子面前：“來，給你壓歲錢。過一年，長一歲，可得好好讀書。等你考上大學，爺爺給你二十塊錢獎勵。”
“呵呵呵！”拿著五塊錢，顧長青笑瞇了眼，“知道，知道，爺爺！我一定好好讀書，爭取考上京都的大學，跟我姐在一塊兒。”
江靖遠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新的十塊錢紙幣，遞給顧長青：“這是姐夫給你的壓歲錢，收著。”
顧長青眼睛都睜大了一倍，高興得手舞足蹈：“姐夫！你可真豪爽，一給就十塊。哈哈哈！我發財了。”
顧清清摸出十塊錢來遞給弟弟：“是，你今晚是個小富翁。”
“又是十塊，明年我的一學期的零花錢都夠了。”顧長青臉上樂開花，“謝謝姐和姐夫！謝謝爺爺！”
顧永壯難得地摸出一塊錢來遞給兒子：“這是爸偷偷攢下的，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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