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都的顧永昭完全不知道兒子顧長遠出事了，他一心想治好自己的腿，一心想留在京都發展。
等日子好過了，就去找曲小梅，把兒子長遠帶回來。
只是今天老媽犯了個錯，必須找她好好談談。
看顧清清和江靖遠回房間去了，老媽打了水來給他洗腳，顧永昭壓低聲音開口：“媽！咱們來了京都，有些事我必須跟您說清楚。”
低頭給兒子洗腳的顧二奶奶連頭都沒抬：“你說，媽聽著。”
“好！”顧永昭也沒客氣，“媽！你今天做錯了兩件事。”
“啥？我做錯事了？”顧二奶奶緊張地抬頭瞅著兒子，“我做錯了什么？”
伸出一根手指豎著，顧永昭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第一件，你不該去清清的床底下扒拉那些碗筷，甚至你都不該進他們小兩口的房間。”
“為什么？”
顧二奶奶到底是農村出來的老太太，既然清清把她當家里人，她也沒把那孩子當外人。
都是一家人，誰進了誰的房間又有什么錯的？
“我就是看她床底下亂糟糟地堆著麻袋，想幫著清理清理，免得躲老鼠，沒有別的意思，怎么就錯了？”
顧永昭放下手指，語氣依然嚴肅：“媽！那些碗盤不是用來吃飯的，那是古董，很值錢的。萬一你一不小心摔壞了怎么辦？把咱母子倆賣了都賠不起。”
顧二奶奶沒聽懂，奇怪地問：“永昭！啥是古董？”
“呃？”顧永昭被問得噎住，隨即勉為其難地解釋，“古董就是很早以前留下來的東西，十分值錢。”
別的老太太沒聽懂，聽懂了值錢兩個字。
給兒子洗腳的手停了下來，坐在小馬扎上，若有所思：“難怪清清會把那些東西放床底下，原來是值錢的玩意兒。難怪靖遠急著把那些碗盤抱走，原來是古董。”
“是！記住了，以后清清的房間你不能隨便進去整理。除非她喊你進去，不然就別冒冒失失地進去。”顧永昭小聲地告誡老媽，“清清這孩子不簡單，她房里的東西看著不起眼，可都是貴重物品。”
顧清清：“？？？？”
有嗎？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床底下的，其他的也不貴重。
低著頭，繼續給兒子洗腳，清清說了，多用熱水燙燙腳，有助于兒子的病情。她記住了，每晚都要燒熱水給兒子燙腳。
“我知道了，以后不隨便進清清的房間。”
看老媽的情緒有些低落，顧永昭心里很難過。如果不是為了他，老媽不會來京都，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可有些話清清那孩子不好說，他必須跟老媽說清楚，免得日后捅出什么簍子來不好收拾。
在老媽的認知里，她跟清清是一家人，可以隨便進出她的房間，也可以隨意拿取她房里的東西，隱私這兩個字，村里人一輩子都沒聽過。
清清也是村里長大的孩子，也許她想要有自己的隱私，只是怕傷了老媽的心，忍住了沒說。
一次兩次還好，要是次次都這么胡鬧，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好的關系都會被弄僵了。
“媽！城里人跟農村人的生活習慣是不同的。”顧永昭的語氣放緩，盡量和顏悅色，怕傷了老太太的心，“在我們村里，奶奶進孫女的房間的確沒什么，可在大城市真的不能這么干。
這叫隱私，我也是在部隊里學到的。在部隊不管進誰的門，不管門開著還是關著，都得先敲門。
聽到人說‘請進’兩個字才能進，否則就是犯紀律，會得到警告處分。”
顧二奶奶低著頭，一下一下地將熱水捧起了，淋在兒子的腿上：“可清清家里不是部隊。”
“那也不能隨便進去。”顧永昭苦口婆心地勸解，“她房里的東西都是古董，隨便哪一件都值不少錢，弄壞了咱賠不起。
為了給我治病，清清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咱們跟著來了家里，不說幫忙，總不能添亂吧？更不能讓她糟心對不對？”
“對！不能讓她糟心。媽感激清清還來不及呢，怎么能讓她煩惱？那不是恩將仇報嗎?媽記住了，往后不隨便進清清的房間。”
顧永昭欣慰地點了點頭：“行，記住就好。第二件事，不能隨便找清清打聽她病人的情況，那也屬于別人的隱私。
就像我的腿，你會跟一個陌生人說我的腿是怎么回事嗎？”
顧二奶奶微愣：“那媽肯定不能瞎說，那東西厲害著呢？說了要是尋來怎么辦？”
“將心比心，人家的病情會希望清清說出去嗎？你找清清打聽，她看你是長輩，自然不好糊弄你，就給說了。其實這是不對的，病人的病情，不能隨便往外說。”
“啊？還有這規矩？”顧二奶奶嚇一跳，“那我今天問了，清清也說了，會不會影響到她？”
“那要看你能不能守住秘密。”顧永昭高深莫測地回答，“如果你不告訴任何人，永遠爛在肚子里，那肯定對清清沒啥影響。
如果你以后認識了周圍的老太太，跟人把這事說出去，那影響可就大了。你想想，誰會找一個大嘴巴的醫生給自己瞧病？”
聽言，顧二奶奶不淡定了，神情緊張：“這么說，是我害了清清？”
一看自己的話嚇著老媽，顧永昭于心不忍，趕緊解釋：“現在還沒有，你還沒把客人的隱私泄露出去。只要你保證不出去亂說，對清清沒啥影響。
媽！清清年紀小，對這些事也許沒有那么強的觀念，可咱們是長輩，不能不為她著想。往后不管誰來瞧病，你都別去打聽病人的情況，會出事的。”
老太太嚇壞了，趕緊點頭：“我知道了，不問了，再也不問了。不能害了清清，她對我們有恩。多好的孩子，可不能因為我毀了，我會內疚死的。”
“毀了倒不至于，只要你不在外邊瞎說，就不會給清清添麻煩。”顧永昭怕老媽記不住，又說了幾句狠話，“京都這地方住的都是達官貴人，今天送我們回來的那位年輕人，一看就非富即貴。
家里不但有車，還雇了司機，那是一般人能有的生活嗎？得罪了他，你想想清清會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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