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勤現在的內心就是,誰懂啊!家人們。編了一晚上曲,還要被拷打。
如果說作曲是歌的旋律,那么編曲就是讓這首歌聽起來像是什么樣子。
《以父之名》的前奏里低沉的禱告聲,夸張的意大利歌劇背景音,女高音的尖叫,貫穿全曲的合成器電子旋律...
都是為了讓聽者能感受到那種壓迫感黑色沉默的氛圍。
陸明寫在文檔里的種種編曲巧思,可以說是讓宋勤大開眼,這也是一種學習的機會。
別看現在的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昨天晚上編曲的時候亢奮的像是甲亢患者。
“這么快?”陸明也驚了。
“一宿到現在沒睡,剛錄女高音a5的尖叫音加進去,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啊~啊~”宋勤恨恨的打字道。
“辛苦了。”陸明這次是真心的。
“知道就好,哼!”宋勤就是個死傲嬌。
他把電腦上的文件導出,傳輸給了陸明。
“睡了!勿call!”宋勤看到陸明接收完文件直接把手機關機,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他睡覺。
可惜的是宋勤忘了一件事,陸明找不到他的同時,他女朋友也找不到他...
很難想象宋勤女朋友的精神狀態。
陸明這邊收到文件,他直接轉發給了洪文英。
“文英,聽聽這個。”陸明看向正在修音的洪文英。
洪文英在電腦上樂呵呵的點開文件道:“又是什么好東西啊陸哥,沒有《夜的第七章》牛逼,我可不看。”
“牛逼說不上,但不相上下還是有的。”陸明誠實的回答道。
“陸哥,你就跟我開玩笑吧,但凡這歌有《夜的第七章》一半牛逼,我把鞋子吃下去。”洪文英笑著說道。
陸明看了眼洪文英穿的鞋子,黑皮鞋。
“你這鞋是真皮的吧?”陸明問道。
洪文英點點頭道:“正兒八經的頭層皮。”
“那就好,要是合成的,我怕你消化不了。對了,要不要來點辣椒面,據說這東西蘸鞋子都好吃。”陸明打趣道。
洪文英搖搖頭,表示他不相信。
點開文件,帶上監聽耳機,把耳機的音量按鈕拉高。
很快他就在陸明錯愕的目光中多脫下自己的皮鞋,拿在手里猶豫了一下,淺淺的咬了口,然后委屈的看向陸明。
一副我吃了,但我吃不下的表情。
陸明搖搖頭道:“行了,別裝了,差不多得了。”
洪文英馬上放下鞋子,嘿嘿的笑著道:“陸哥,這歌你是準備現在錄制嗎?”
“廢話,不然我拿曲出來干嘛。給你看看啊。”陸明白了他一眼走進內間里,摘下掛在話筒架子上的耳機。
洪文英看著帶著耳機的陸明數著拍子,聽著耳機里傳來的歌聲。
“微涼的晨露沾濕黑禮服,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
享受,陸明的現場是真的享受。
陸明為最好的效果,反反復復足足錄制了五版。
洪文英都開始擦汗了,您這么努力不顯得我這監修的像是在吃白飯的。
“陸哥,今天就到這吧?辛苦了。”洪文英還想一會就把歌初版修出來。
“要不再來一版?”陸明摸著下巴說道。
洪文英直接把他推出了錄音室道:“陸哥,我們監修的也是要吃飯的,活全你干了,錢我拿著燒手啊。”接著就不由分說的把門一關,咔噠一鎖。
陸明嘆息了一聲,什么時候敬業也會被人嫌棄了。
有點傷心了,今天晚不多吃了兩大雞腿子,很難彌補他內心受到的創傷。
接下來的三天,陸明每天上午上節目,下午跟著熱芭跑通告,日子倒也過的還算規律。
《陸明品三國》的收視率最終也穩定在八點四到八點六。
一起都在按部就班的前進著。
除了張繼文。
這段時間他是食不香,寢不安。
一睡著,夢里全是陸明站在臺上,大聲吟誦《念奴嬌·赤壁懷古》的樣子,之前還烏黑的頭發,如今已經變得黑白摻雜,人看上去比之前整整老了五六歲。
他不甘心,每一期的陸明的節目他都會收看,就是為了能找到借口攻訐陸明,但每次的節目都讓他深感自己的無力。
終于在一個清晨,他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心力交瘁。
不過好在他老伴打急救電話打的及時,人救過來了。
張繼文再睜眼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他帶著的呼吸器上的白霧。
都說患難見真情,錢相宜自從那天回來后,就沒來看過他了。
以前是三天兩頭沒事就往自己家跑。
世態炎涼啊。
“老張啊,你醒了。”說話的事一個國字臉的男人,和他歲數差不多大,名喚鐘立人。
張繼文掙扎了一下,自己動手取下呼氣器,這么大年紀的人竟然哭了。
“老鐘!我咽不下這口氣!”張繼文帶著憤怒與哭腔的說道。
鐘立人嘆了口氣道:“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爭這些做什么?”
“老鐘你是不知道,陸明這小輩實在是欺人太甚!”張繼文雙手握拳狠狠的捶了幾下病床。
床板被他砸的,通通作響。
“老鐘你是京作協的會長,你可得幫幫我!幫我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小子,之前我是舍不下這張臉,求到你哪里去。”張繼文字字泣血。
“現在你也看見了,我真的咽不下去這口氣啊!”
“咳!咳!咳...”張繼文聲音嘶啞的開始咳嗽起來。
就像那泣血的杜鵑鳥一般。
鐘立人看著張繼文的樣子,終究是多年的老友,如今他已經氣郁于胸,搞不好真就因此撒手人寰。
“老鐘!”張繼文又喊了一聲。
“唉!”鐘立人嘆了口氣,手一拍自己的膝蓋道。
“我就幫你這一次,成與不成,全看天意。”鐘立人還是不愿意看老朋友因此而去。
他這么做雖然有些違背良心,但人生在世,親疏遠近,并不是事事都只講良心公平,只講道理。
“你準備怎么干。”張繼文看著鐘立人問道。
鐘立人看了眼在一旁垂淚的張繼文老婆。
“彩潔,我有點渴了,你幫我去拿點水果來。”張繼文支開自己的老婆。
她點點頭,出了病房,將門帶上。
鐘立人等到關門聲響起才說道:“老張,你是知道我的。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巴。”
并非鐘立人信不過張繼文老婆,只是他向來謹慎,不然也不能坐上京作協會長這個位置了。
“我懂。”張繼文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老友的手段,不到最后他是誰都不會說。
事情都是暗地里就辦了。
“你詳細說說,陸明是怎么欺負你的。”鐘立人問道,他也是從旁的人口中聽道的,自然比不上親歷人的敘述。
“要詳細,最好能具體到他的每一個神態動作。”
張繼文點點頭,開始從頭到尾把事情說了遍,但自己的部分肯定是避重就輕。
鐘立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老友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他也會平衡一下。
倘若張繼文真的是一直避讓,陸明何至于被逼的單人講整個節目。
聽完張繼文的敘述,鐘立人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老鐘,你準備怎么做。”張繼文眼睛里帶著希冀的看向他。
“這你不要問,到時候我會讓你親眼看見結果的。”鐘立人云淡風清的說道。
張繼文也不好多問。
“你好好休息,手機別離開身邊。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鐘立人起身告辭。
鐘立人打開病房大門。
張繼文老婆正坐在門邊的椅子上,等著鐘立人出來。
鐘立人和她點頭示意告辭。
她也點了點頭,而后拿著一袋子的白梨進了病房。
中央電視臺。
“老周!老周!”腳下生風的周開誠被人喊下。
是做訪談節目的費娟。
費娟今年三十有四,一頭利落的短發,穿著一身寶藍色的女士小西裝,身材臉蛋都保養的不錯,一眼看上去才三十出頭的樣子。
她可是臺里的大紅人,她做的訪談節目長期收視率在百分之六。
“喲,費一姐。”他戲稱了一句。
費娟也不惱怒,反而是用鳳目瞪了一眼周開誠道:“呸!周開誠你這是在罵我呢?”
周開誠也知道她是個辣性子,會說敢說,才能在訪談類節目里闖出一片天地。
“我怎么敢啊。”周開誠笑道。
“誰不知道你周哥做的《陸明品三國》現在才是臺里收視率第一(新聞聯播不計入收視率),還說你不是罵我呢?”費娟微笑著說道。
這話其實就是在夸周開誠節目做的好,誰聽了不會開心呢。
周開誠馬上笑著說道:“嘿嘿,低調,低調!都是陸老師講的好,我也就是蹭了陸老師的光而已。”
“周哥,你說的陸明真的有這么厲害?”費娟略帶疑惑的問道。
“博古通今,博聞強識,每次上節目我偷偷告訴你他都是沒寫過稿子的。”周開誠后半句壓低聲音道。
“長的帥,歌唱的好,還有才華,我都是托了他的光。”周開誠還是堅定以陸明為節目核心的思想。
“那我和周哥商量個事?”費娟自然不會無故提起陸明。
“什么事?”周開誠覺得不過分就幫忙辦了。
費娟柔聲說道:“周哥~,你看陸老師不是寫了《臨江仙》和《念奴嬌·赤壁懷古》嗎?”
周開誠點點頭。
“這兩首詞的水平怎么樣?”費娟明知故問。
“三國詞中當屬前三。”周開誠就差直說第一第二了。
“那陸老師在詩詞上豈不是大家?”費娟帶著疑惑的說道。
“那必須是大家。”周開誠也沒替陸明謙虛。
“所以我準備開檔節目,讓陸明和京作協的會長鐘立人還有他的老師詩詞大家柳成化,三個人坐下來聊聊陸老師的詩詞,談談創作。”
費娟圖窮匕現!
周開誠伸出手指頭,不停的點著費娟,弄了半天,你是在這等著我呢。
“你這小妮子,在這里等著我呢?”周開誠笑著說道。
“周哥你就給準話行不行,最近我節目收視率下滑了好多,都快跌破六了,我要是再不蹭蹭熱點,這個月工資獎金都要少好多。”
“周哥,你就當幫幫妹妹,回頭人家請你吃飯。”費娟好似無意的撥了撥頭發,充滿了風情。
周開誠這人沒什么弱點,就是對女的心軟,但是又極為敏感。
“你別給我來這一套,咱們是同事,忙能幫,我自然幫。”周開誠正色道。
“真的?”費娟眼睛里冒出亮光。
“但是,我事先說明,陸明那邊我做不了他的主,我只能幫忙給你提一嘴。”周開誠和她說明白。
“拿來吧。”周開誠對著費娟一伸手。
費娟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交到周開誠的手里柔聲道:“周哥費心。”
周開誠搖搖頭道:“你可別太多期待,陸老師是個憊懶的性子。”
“那就更勞煩周哥費心,成了一定請您和陸老師吃飯。”費娟是長袖善舞的。而且還是有備而來。
攝影棚休息室。
陸明手里拿著費娟的那份節目企劃,做的很詳細,對話題的把控也很老練,看的出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周開誠給陸明倒了一杯茶道:“陸老師,怎么樣,有興趣去上一下節目嗎?”
“不了吧,人家都是作家,我去湊什么熱鬧。”陸明把文件和上重新遞給周開誠。
“不會讓周哥你難辦吧?”陸明看了周開誠一眼。
周開誠搖搖頭說道:“自然不會,我提前和費娟說過了,陸老師是個憊懶的性子,拒絕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這次的兩位嘉賓確實是重量級,鐘立人京作協的會長,還有詩詞界的當代泰斗柳成化,現代詩和古詩詞都是他的拿手,不去見識見識,屬實有些可惜。”
周開誠畢竟也是混文人這個圈子的。
但陸明不是,對他來說,少認識倆個人有什么區別嗎?
“你說誰?”正在干飯的熱芭眼前一亮。
“是寫那本《人生苦旅》的柳成化老師嗎?”熱芭的眼睛放光。
“嗯?你認識?”陸明好奇的看了熱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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