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擺了擺手,聲音沙啞,“沈鶴宸流放充軍,永不得回京!”

  “沈氏一族,其余成年男子發配邊疆,女子發賣為奴,此生不得贖身!”皇帝起身,渾身上下仿佛被抽掉了一層氣力,重重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嚇得李公公忙上去攙扶,“陛下小心。”

  皇帝閉著眼,扶著額頭,整個人仿佛忽然之間變得滄桑年邁。

  秦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反應。

  皇帝今日如此果斷的發落了沈家,無非是因為他曾經最疼愛的兒子死了他想要找個出口發泄,他想殺人,甚至想誅了沈家九族。

  但是礙于外面賢能皇帝的名號,怕外面人說他因為那樣荒唐的太子就滅了沈家滿門,他只能讓他們活著,接受最多的懲罰!

  秦封看著皇帝被扶下去,刀削般輪廓分明的俊顏愈發冷淡。

  皇帝之所以那么喜歡霍北瑜。

  無非是因為,霍北瑜其實就是他內心最丑惡而真實的那一面!

  但霍北瑜把所有欲望渴求都擺在明面上,而他不敢。

  他還要名聲。

  皇帝羨慕極了他這個兒子,因而在他的庇護下,默許他做盡丑惡之事。

  養著皇帝自己內心最貪婪惡劣的欲望。

  一旁禁軍統領不屑的看向秦封,“秦大人今日慢了一步,不然這功勞該是你的了,是不是手下人近來怠慢了,可得好好調教。”

  “大人說的是。”秦封敷衍應聲,徑直離開了大殿。

  禁軍統領望著秦封背影冷笑,“真會裝,功勞沒搶到都急死了吧。”

  一墻之隔的廂房里。

  蘇幼虞這一夜睡得極其不安穩,夢里她又看到了荒涼破敗的蘇府大門。

  大門上掛著喪用白布。

  那時她是沈鶴宸的妾室,坐著一頂粗布窄小的馬車徐徐路過,一紙封條被寒風垂落在車夫身前,接著被踩在腳下。

  她繞到秦封在蘇府外加蓋的小苑,那里收留了蘇家剩余活口,孫嬤嬤紅著眼睛打開門告訴她,老爺偷偷發了喪下葬,陳氏一頭撞在了棺槨上一并葬了,云祈斷臂后終于不發燒了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可大房一家都在牢里,蘇婼被晉王發賣到青樓還沒能贖回來。

  她急火攻心,突然咳血,洶涌而上的恨意鋪天蓋地,仿佛要淹沒她。

  沈鶴宸一遍遍哄騙她,她當他是夫婿聽信讒言,委曲求全求沈家,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下場。

  她要殺了他!

  她要沈家付出代價!

  她要沈家所有人償命!

  “娘娘!娘娘!求您徹查真相啊娘娘!妾身是無辜的!”

  蘇幼虞渾身冷汗的睜開眼睛,呼吸急促,望著頭頂床幔,才發現一切都是夢。

  那喊冤哭求的聲音卻還真真切切的回想在耳邊。

  那是沈念柔的聲音。

  秋恬也聽到外面的動靜,走上前看了看外面,“這沈姑娘怎么跑出來了?值守侍衛都干嘛去了?!”

  蘇幼虞起身制止了想要去叫人的秋恬,披了一件斗篷出了屋子。

  大雨瓢潑的深夜,電閃雷鳴交疊而出。

  沈念柔的哭求在轟鳴聲之中時高時低。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

  外面幾個禁軍侍衛正拉扯著沈念柔,呵斥她不要擾了皇后娘娘清凈。

  見蘇幼虞出來,為首的禁軍侍衛還是行了個禮,“璟瑤縣主莫怪,手下人疏忽了讓她跑出來,卑職這就把這罪婦帶下去!”

  “等一下。”蘇幼虞聲線微弱,望著地上不停叩拜的人,走到了連綿雨珠的屋檐下。

  秋恬撐了一把油紙傘,遮蓋住蘇幼虞頭頂的雨水。

  沈念柔渾身濕透,狼狽不堪,憤恨的望著蘇幼虞,“是你……是你殺了太子,明明就是你殺了太子!”

  沈念柔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蘇幼虞,就是你要陷害我們家,你毀了我的姻緣!你毀的我沈家家破人亡!你還不滿意!你這個賤人!毒婦!”

  “你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你晚上睡得著嗎?!”她說著就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的朝著蘇幼虞撲了過去!

  后面禁軍侍衛一下子攔住她,把她摁在地上,“放肆!璟瑤縣主面前不得無禮!”

  蘇幼虞面無表情的垂眸,一句一頓,“毀了你的是你自己。”

  “毀了你們沈家的是你們沈家本身。”

  蘇幼虞挑眉,“不是我。”

  她慢慢蹲下身,看著沈念柔狼狽的面容,“沈家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把你當親姐妹呢,可你花朝宴非要送我下了藥的酒。”

  蘇幼虞笑了,笑容不帶任何溫度,“我可太難過太傷心了。”

  沈念柔臉色一僵,“你……”

  “還有沈家誣告我父親,致使我父親現在還在北疆北蚩風沙之地受苦,還有太子身亡……”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蘇幼虞望著她,“可惜這些事情不止你,還有你哥哥,你父親母親,是不是都得付出點代價?”

  “你什么意思?”沈念柔怎么還能聽不出蘇幼虞言語中的報復,她盯著蘇幼虞,“我警告你,你不許動我哥哥和我父親母親!你不許動!蘇幼虞!你……”

  沈念柔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下子重重磕在蘇幼虞面前,“縣主,縣主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沈家,我求求你了!”

  她一下一下的在蘇幼虞面前磕頭。

  蘇幼虞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沈念柔。

  看著沈念柔的額頭磕的滿是血痕,跪在她面前求她。

  “是我心術不正,太子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哥哥不知道,我父親母親更是不知道,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干的。我可以去死,我求求你,我父母年事已高,哥哥大好的前程啊!”

  “我死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們沈家,縣主我求你……”

  蘇幼虞眼底慢慢蒙上了一層陰影,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這么猛烈的恨意,恍若親身經歷了夢中一切。

  心口一陣一陣的絞痛。

  恨不得把沈家所有人剝皮抽筋!

  她越是看到沈念柔這個樣子,就越是想報仇,越是想弄死他們。

  蘇幼虞避開沈念柔的視線,“沈姐姐抬舉我了,這些事情都是陛下娘娘做主,不必求我。”

  “不,縣主!我知道錯了,縣主你放過我們……”

  她回身,在瓢潑大雨之中離開。

  閃電不斷在眼前閃過,在紅磚木門上映出蘇幼虞單薄的身影。

  沈念柔被侍衛拖走,哭喊聲漸漸消散在雷鳴聲中。

  接連響起的是一下比一下重的杖責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也沒有聽到沈念柔的聲音。

  秋恬見蘇幼虞停了下來,手里還拎著那把打了水的油紙傘,“姑娘,外面風大,還是先回去吧。”

  秋恬擔憂看著蘇幼虞,忽而從她眼角看到一滴清淚滾出。

  活生生嚇了秋恬一跳,忙上前去擦蘇幼虞的眼淚,“姑娘……姑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今天嚇著了?”

  蘇幼虞看向秋恬,冷不防的問了句,“你被打的時候疼嗎?”

  沈家院子里,秋恬躺在木板上,被活活打斷了氣的樣子猶在眼前。

  “啊?”秋恬很懵,她什么時候被打過,“姑娘待我這樣好,我怎么有機會挨打啊。”

  蘇幼虞回神,忽而笑了,“是啊。”

  “可母親撞棺一定很疼,云祈斷臂一定很疼……父親、蘇婼……”還有蘇家處斬的所有男丁,充軍妓的女眷。

  所以沈家有什么資格求饒!

  這是他們自食惡果!

  黑夜中,一道黑影閃過窗框,落在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單膝跪在那背對著窗戶的人影身后。

  “主上,東宮安置的眼線沒了。”

  “沒了?”男人背著身子,微微偏頭,語調中有些意外,“她不是最受太子寵愛,答應讓她陪大婚侍寢。”

  “是,但……秦封來了,她沒能躲過,也沒能幫沈家把太子的死嫁禍給秦封。”

  屬下頓了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男人聞言轉過身,臉上半張銀色面具,他明朗的容顏在面具下只剩一半的輪廓,幽幽的看著稟報的屬下,“所以沈家也垮了?”

  “是……”

  男人臉上銀色面具冷光微閃,“沈家還真是不中用。”

  “主上,眼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罷了先別管秦封了,現在京城還不夠亂,就再給那老皇帝添一把,調一大批山匪過去。”

  “是,但是主上秦封可是我們計劃里最大的阻礙。”

  “不急,秦封除不掉就先不除了,讓他爬,”男人笑了,把玩著手里一塊漂亮的軟玉慢慢抬高,“等他爬到最高處,他的真實身份一旦暴露……”

  男人忽然松手!

  “啪”的一聲脆響,玉石掉落在地上忽然碎成兩半!

  “他摔得就越慘!”

  男人勾了勾唇,那老皇帝要是知道秦封是誰,會比所有人都不擇手段的殺了他。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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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