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莫羅和兩位小演員意外身亡的事情，引起了民眾的大量關注，這大大超出了羅納德的意料。</p>電視臺的新聞欄目，接連好幾天關注了這一事件，他們還派出攝制組，找到了拍攝的外景地“印第安人牧場”，幾架直升機圍著現場航拍。</p>就在歪在湖水邊的半截墜毀的直升機旁，幸存的直升機駕駛員，一位越戰老兵接受了采訪。</p>“我接受采訪，是不想直升飛機駕駛員再有這種悲劇了。導演大聲的讓我們飛得低一點，飛得低一點，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直升飛機的尾翼受到了干擾，我們無法控制住飛機，它就墜毀在湖邊。”</p>“這怎么還在說他們駕駛員的悲劇？這不是演員和兩個無辜的孩子的悲劇嗎？”羅納德忍不住吐槽。</p>“這都是經過律師指點的，你沒看到他故意露出了嘴唇上的擦傷嗎？”經紀人尼西塔，和理查德一起陪著羅納德看著電視新聞，回答了羅納德的疑問。</p>“故意甩鍋？”</p>“是的，這件意外會鬧得超出了我們的原先的想象。民眾的關注度很高，事件中的各方，已經開始以光速撇清關系。”</p>電視鏡頭一轉，出現了直升機在失事現場上空旋轉航拍的鏡頭，直升飛機飛得很低，把底下的直升機殘骸都拍的清晰可見。新聞主持人的畫外音還在響著：</p>“電影拍攝里的直升機失事，造成了近幾年來人數最多的因意外死亡人數，我們呼吁工會盡快建立安全制度，減少不必要的直升機航拍鏡頭。防止這種悲劇的再次發生。”</p>“嗯，噗哧。”羅納德一時忍不住，“沒事，抱歉。”</p>“制片人表示，電影所需的鏡頭，已經全部拍攝完成。”畫外音最后來了一句“陰陽魔界”相關的評論，結束了這條新聞。</p>“這是什么意思？”羅納德感覺不對頭，回頭問尼西塔。</p>“發行方，拍攝團隊，受害人的家屬，所有的人都需要一個倒霉蛋出來承擔責任。現在來看他們已經開始行動，這一部分劇情的導演約翰·蘭迪斯，也許就是他們選出來負責的人。”</p>“這是導演蘭迪斯暗示華納兄弟，電影已經拍完，不要放棄他吧？”理查德若有所悟。</p>“蘭迪斯他也是制片人嗎？”</p>“是的，他和斯皮爾伯格都是制片人。”</p>尼西塔看出了潛在的危險，先出去找總裁邁克爾·奧維茨了。CAA最近已經失去了大好前途的喜劇明星約翰·貝魯什，不能再出去斯皮爾伯格，他們要為他做些什么。</p>斯皮爾伯格雖然不是CAA的客戶，但是他照應了大量的CAA簽約的演員，在這個ET外星人馬上上映的關鍵時刻，不能出差錯。</p>羅納德和理查德繼續在辦公室里看新聞。</p>“電影拍攝的安全問題，是公眾關注的焦點。本臺電話采訪了‘陰陽魔界’的發行方，華納兄弟。華納兄弟的發言人表示，這是一場悲劇，是不是人為疏失造成的事故，還要看警方調查的結果。</p>然后我們接著給其他大制片廠掛電話。環球沒有接受采訪，迪士尼，無可奉告。派拉蒙，無可奉告。二十世紀福克斯，無可奉告……”</p>羅納德和理查德互相對視一眼，本來無可奉告是很正常的新聞發言人用語，但是被電視臺這么一剪輯，顯得制片廠的態度非常搪塞，觀眾看到以后，怎么也會油然生出一種同情受害者，譴責資本家的情緒。</p>“我們來接進幾個觀眾的熱線電話，來自馬里蘭的瑪麗……</p>你好，我認為政府應該限制電影制片人和導演的肆意妄為了，去年的天堂之門，一部爛片花了四千萬美元，你知道這么多錢可以資助多少公立學校，可以讓多少底層民眾吃飽飯嗎？</p>……好的，謝謝瑪麗來的瑪麗。接下來我們接進的是……”</p>“為什么制片方不出來反駁，這樣任由電視新聞這樣指責的話，會出事的。”羅納德愈發感覺不對，好像這種指責越來越開始指向掙大錢的導演，指責他們不顧劇組底層員工的死活，民眾開始把手指指向他們了。</p>“因為蘭迪斯確實犯了大錯，制片廠也要顧慮警方的調查。”理查德在CAA消息靈通，在場沒有外人，他也就實話實說了。</p>“你知道的，羅納德。演員工會禁止未成年的小演員再深夜加班，像這樣兩個十歲不到的群演，晚上十一點以后就禁止拍攝任何戲份了。”</p>“當然。我知道。”羅納德自己拍攝“快節奏”的時候，拍攝第一天就差點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在截止時間之前拍上小演員的戲，好在后來一次成功。</p>“這場戲是晚間戲，現場的第一助理導演，和煙火師，直升機團隊都以為蘭迪斯要用技術手段日以作夜，在白天給攝影機加濾鏡來完成拍攝。</p>但是他為了拍攝效果，又或者為了趕進度，還是在凌晨兩點拍這場戲，為了躲避規定，他指使第二助理導演給兩個小演員現金，不讓他們的名字出現在拍攝人員名單里面，以逃避演員工會的監管。”</p>“這？是為了拍攝效果，還是趕進度省錢？”羅納德很不認同這種做法，蘭迪斯拍的又不是小成本制作，何必在這種地方摳門呢？</p>谷</span>“你們跟我來，環球的湯姆·芒特提議召開高層會議，牽涉到斯蒂文的ET，和你的‘快節奏’發行問題，奧維茨已經趕去，我們CAA會捍衛你的利益的。”尼西塔打開辦公室的們，對羅納德和理查德說道。</p>一行人匆匆趕到環球公司，湯姆·芒特臨時召集的會議已經開始，MCA總裁辛伯格，環球制片副總裁內德·塔寧，和兩位負責營銷和發行的副總裁，都在最高一層的行政會議室商討ET外星人的發行問題。</p>尼西塔自去打探消息，羅納德和理查德在樓下匯合了兩位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p>“為什么會開會？對我們的電影有什么影響嗎？”</p>“有關我們的電影和ET的發行會議，芒特臨時召集的。斯皮爾伯格是‘陰陽魔界’的制片人，我們應該是詹妮弗的關系吧。應該和我們關系不大，該擔心的是她。”林森向對面的一個職業女性努嘴。</p>是斯皮爾伯格的助手凱瑟琳·肯尼迪。羅納德和她點頭打了招呼，然后走過去問好。</p>“你怎么也來了？”凱瑟琳看到羅納德有點意外。</p>“我的新片的女主角詹妮弗，就是不幸遇難的維克·莫羅的女兒。”</p>“哦，沒想到這事情還牽涉到你了。”</p>“斯蒂文呢？”</p>“還好，他只是‘陰陽魔界’的制片人之一，那段出事的部分，是蘭迪斯負責的。有些人不甘心失敗而已。”</p>于此同時，環球大樓頂層，位置最好的行政會議室里，幾個環球的高層正在討論。</p>湯姆·芒特抓住了這個意外帶來的機會，提議召開會議，想消減ET外星人首周末上映的影院數量。</p>“斯蒂文是‘陰陽魔界’的制片人之一，現在的輿論緊盯劇組不遵守法規，造成人員死亡。我認為這樣會讓觀眾會對他的觀感變差。而且ET也是一部小孩子的電影，這次的意外就有兩個小孩子喪生。”</p>“這件事情我們早已有了確定的計劃，現在的民眾觀感，主要是針對不顧工會規則的蘭迪斯導演。我認為應該堅持我們的發行營銷計劃。</p>ET的試映評分是A+，我們努力工作，才拿到了首周末的一千一百家上映影院，這個數字按照期望，在第二周還會上升。”</p>負責營銷和發行的副總裁，都站在辛伯格一邊。</p>“你的意見？”湯姆·芒特對這種情況也有預料，也不多說，直接問辛伯格的態度。</p>“我支持他們的意見，現有的營銷節奏不宜修改，離開畫只有一個星期了，臨時改變是自亂陣腳。”</p>湯姆·芒特知道這事情不會這么容易解決，所以先讓辛伯格背上為斯皮爾伯格全權背書的態度再說。這種針對低幼年齡的觀眾的電影，還沒有票房成功的先例。</p>“還有那部‘快節奏的里奇蒙高中’，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就是遇難的維克·莫羅的女兒，你們在電影里放她的裸露鏡頭，會引起爭議的。”</p>芒特話鋒一轉，又開始攻擊羅納德的電影。</p>“這是一部低成本青春片，沒有這些鏡頭怎么吸引暑期檔的觀影重點人群，男性青少年？”</p>發行的副總裁為羅納德說了一句公道話。</p>“現在是全民可憐維克·莫羅的時候，你們真的要和民意作對嗎？你怎么想？”芒特對著辛伯格問。</p>辛伯格忌憚芒特后面的一群退而不休的老家伙，不想現在就公開和芒特鬧翻，怎么對羅納德的電影表示支持呢？他想了一會正要開口。</p>“詹妮弗·杰森·李的母親芭芭拉，和維克·莫羅已經離婚了十幾年了，現在媒體的注意力焦點，都在事故本身，不會有人去打擾親屬的。”</p>給“快節奏”說好話的，是內德·塔寧。沒想到這個老頑固，居然會對羅納德的暴露鏡頭說好話。</p>湯姆·芒特看了塔寧一眼，塔寧向來以堅持己見聞名，他的堅持有對有錯，但是那些老家伙們總是記得他對的那些。不過，真的沒有人會翻親屬的舊賬嗎？</p>“沒有變化，我們的發行計劃還是照常進行。”</p>很快，頂層行政會議室的決定，傳到了在樓下等候的羅納德等人耳朵里。</p>“看來湯姆·芒特在環球的日子，要用天數來計算了。”回去的路上，尼西塔突然說了一句。他這樣反對斯皮爾伯格，下周ET票房大爆，他的支持者也會閉嘴的。</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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