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剝削好萊塢1980 > 第四百〇四章 電影之神的青睞
  雪兒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下面露出了性感的黑色絲襪,腳上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上面綴有紅色的亮片,加上大波浪的黑色長發,配合化妝以后更加立體的五官,簡直是一個經典的黑發美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雪兒的臉部線條,非常適合拍電影,她的顴骨有點高,可能會被人說成刻薄,但是在眼影和腮紅的配合下,卻很適合打光下的電影鏡頭,非常有立體感。

  臉上自帶了陰影,只要一盞燈光就行,不用復雜的復合光源制造效果。

  電影銀幕上的所有圖像都是平面的,人腦需要運算,才能重建人臉的立體形象。越是有立體感的臉部線條,越容易被觀眾的人腦覺得好看。加上電影拍攝高級的燈光,在大銀幕上要美麗,對演員的要求,要比電視劇里的演員要求高多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一個演員是不是適合大銀幕,也是被電影之神挑選過得。只有被電影之神青睞的演員,才有當主角的可能。

  雪兒做了一個舞蹈的姿勢,從鏡頭外面轉了進來。她好像歌劇“波希米亞人”里的主角咪咪,深深地陶醉在了愛情里面。

  奧林匹亞·杜卡基斯,從另一個角度進入了畫面。

  大衛·沃特金不愧是非常棒的攝影指導,他很快就根據排練的成果,安排了好幾個角度的攝影機,可以從不同的角度,拍出這個圍著長餐桌發生的故事。

  他還恰到好處地讓攝影機不會拍到其他的攝影機,藏的很巧妙。有的時候,拍攝的死角就是那么一點,只有幾十公分適合放攝影機,沃特金根據經驗很快找到了最佳角度。

  演員還有著剛才吵架的感覺的時候,馬上就可以進入拍攝的狀態。

  “上帝啊,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母親羅斯看到女兒發癲一樣的自己一個人在跳舞,手上還拿著圍巾揮舞,不禁發出了靈魂之問。

  “我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雪兒扮演的洛雷塔拉開椅子,在餐桌旁邊坐下。

  “你的頭發也不一樣了。”母親羅斯敏銳地發現了洛雷塔的改變。

  “媽,所有事情都不一樣了。”洛雷塔在昨晚看歌劇的時候,發現自己找到了真愛,就是那個有一只木手的羅尼。

  “你喝醉了?”母親羅斯給女兒到了一杯熱咖啡。

  “沒有,你喝醉了?”雪兒的情緒里還留著對杜卡基斯的不滿,這句反問正好契合了洛雷塔遭遇人生真愛以后,那種浪漫的感覺下,對任何懷疑自己的人都有的不滿。

  “沒,不過我有點宿醉。”羅斯昨晚也和丈夫考斯莫一樣,要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才能在出軌的丈夫旁邊睡著。

  “爸呢?”洛雷塔還沒有從浪漫中清醒過來。

  “在樓上”,羅斯又給自己到了一杯咖啡,“強尼·卡馬雷里昨晚來了。”

  “什么?他不是在西西里?”洛雷塔再也不能淡定了,她和強尼的弟弟羅尼的一切,還沒有做好準備怎么和強尼說。本來強尼要等重病的母親喪事辦完以后才能回紐約和洛雷塔完婚。洛雷塔還有時間慢慢想怎么和強尼交代。

  突然發現自己馬上就要面對未婚夫強尼,洛雷塔心中一陣激蕩,站了起來。還沒有享受幾個小時的浪漫溫情,一下子被即將面對的劇烈沖突嚇跑了。

  “他不在西西里,昨天他來了,和大家聊了會。”

  “不可能,他在西西里,他的母親就快死了,他在那里陪她最后一程。”洛雷塔激動地大叫否認。

  人在突然面對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的時候,往往會否認事實。洛雷塔非常激動地想要辯論一番,否定掉強尼已經回紐約的事實。

  “不他回來了。”

  “不可能,他和臨死的母親在西西里!”

  “他媽媽好了。”

  “不可能,她已經重病的快死了。”

  “這是個奇跡!”羅斯淡淡地說。她也沒有完全從和雪兒的沖突中擺脫出來,這種淡淡的口氣,就好象一個演技大師,看著一個唱歌的外行客串演戲,還無理取鬧。

  “奇跡?奇跡你個……現在是摩登時代了,沒有奇跡了。”雪兒好像在回擊所謂的演技大師,拍電影只要一條拍的好就行了。

  一邊升高音調放大音量和母親爭辯,一邊洛雷塔趕緊拿起桌子上面的餐巾,開始擦自己嘴上的口紅,強尼要是今天早上來的話,自己可別被他看破了和羅尼有一腿。

  “哈,我想西西里還是保持原來的節奏,并沒有進入什么摩登時代。”杜卡基斯看著雪兒氣急敗壞的表演,慢悠悠地坐下,心平氣和地回答。有演技就不用這么用力。

  “他直接從機場過來的,他想和你說話。”把咖啡放在了餐桌的一角,母親羅斯看著女兒刻意的化妝,心里早就明白了幾分問題所在。

  “你脖子上有個愛的吻痕!”突然杜卡基斯的聲調也提高了起來,“你搞什么啊?強尼今天早上還要來家里,和你說話。”

  雪兒演的洛雷塔嚇了一條,去碗櫥的玻璃上照自己的樣子。

  “嘖……”

  羅納德在攝影機后面看著整場戲,果然最好的表演,就是本色表演。大家的情緒在一個上午的爭吵中,都已經到位了,根本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設,記憶中鮮活的情緒信手拈來。

  當然,雪兒的表演還是差了一點,杜卡基斯說話又有情緒,又有節奏,每句話都正好卡在情緒的轉折點上,百老匯的嚴格訓練,讓她們的臺詞功力都非常了得。

  “你到底搞得什么鬼?你美好的未來生活,就被你自己沖進了抽水馬桶了”杜卡基斯越說越激動,她兩手攤開,手心向上,用上下擺動的手勢來加強自己的論點。

  “快把你那個該死的愛的咬痕給遮住,用粉底遮住,弄點化妝!”

  “好吧,好吧,你得幫我。”雪兒從門后那出了毛絨睡衣,準備把一身性感的服裝換掉。

  “滋……”

  突然門鈴被人按響了,母女倆面面相覷,這是強尼來了嗎?

  “哦噢,我去換衣服,你去開門”,雪兒對杜卡基斯說道。

  “滋……”大門外面的人在不斷地案門鈴。

  “去開門呀,媽”,雪兒拿起睡衣走進了里間。

  “額嗯……”杜卡基斯扮演的母親羅斯不停地搖頭,嘴里發出一些對女兒陷入愛情以后,無意義的聲音做評價,表示不認可。

  “Cut!”

  羅納德其實對雪兒的表演不太滿意,她沒有把女主角洛雷塔碰到事情的那種慌亂表現的前后一貫。

  雪兒本人是大歌星,對這種小事情當然一點也不慌張。但是洛雷塔只是一個小會計,靠著幫親戚朋友中的意大利裔小生意人做兼職會計為生。

  碰到這種被未婚夫當場撞破的事情,當然會更加緊張。

  不過無所謂了,羅納德心想,這樣的情緒狀態可遇不可求,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小細節上,這場戲的反轉非常密集,短短幾分鐘就要多個角色的前后反轉,觀眾情緒被撩撥的上下翻飛,雪兒的一點點小瑕疵還是放過為好,至少她之前的表現都很不錯。

  “換下一場。”羅納德輕輕地對工作人員說道。

  尼古拉斯·凱奇出現在了大門的門口,透過玻璃往里面看著。

  母親羅斯看到了不是強尼,是另一個意大利裔的帥哥,明星要比女兒年輕。心中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門打開,對著女兒大叫,“不是強尼!”

  洛雷塔打開了房門,歪著頭出來,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居家的毛絨衣服,換上了毛絨襪子,舒舒服服的打扮。

  “哦,是羅尼。”洛雷塔松了口氣。

  尼古拉斯·凱奇扮演的羅尼,豎了一個大背頭,頭發還是有點不服的向上豎起,黑色的風衣是精心挑選的,顯得很帥氣。

  “強尼在嗎?”羅尼問里面的洛雷塔。

  “現在不在,不過他馬上來。”洛雷塔見情郎來了,心中稍稍安定。

  “很好,他來了我們就把一切攤開來說,都放在桌子上說清楚。”

  “哼……”母親羅斯看著兩人這種狀態,心中的猜測又確定了七八分。

  “嗨,我是羅尼,強尼的弟弟,很高興認識你。”羅尼伸出手……對著走廊中間擋著路的母親羅斯說道。

  “我是羅斯·卡斯托里尼,洛雷塔的母親。”

  “很高興認識你。”

  母親羅斯沒有理羅尼,用手一把拉羅尼的風衣領子,看他的脖子。“你也有個愛的咬痕。”

  “哦噢……”洛雷塔抱頭,母親羅斯兩下就把羅尼的底給看穿了。

  “你母親身體好了”,羅斯去準備燕麥粥,順便把他母親奇跡般康復的消息說了。

  “啊,這是好事,雖然我和他不太親。”

  “你得走了,你得走了,今天不能在這里。”洛雷塔推著羅尼,她不想當面面對未婚夫強尼和情人羅尼。

  “我今天是來見你的家人的……”羅尼是深思熟慮以后才來洛雷塔家的。

  “誰要燕麥粥?”母親羅斯在那里準備早飯。

  “我要來點”,羅尼撥開了洛雷塔,走到餐桌前面,脫下外套。到了另一只手的時候,假手不方便脫袖子,他是用嘴咬住袖口脫得。

  “嘖……”羅納德心中贊嘆,尼古拉斯·凱奇被一幫老戲骨激發起來了,他的這個小動作,非常符合裝了一只木頭假手的羅尼·卡馬雷里的身份。

  表演就是演反應,經常和演技出色的人對戲,有天賦的演員,不提高也困難。表演上,身教的效果是遠遠超過言傳的。

  攝影機對著走廊,演父親考斯莫的文森特·加迪尼亞穿著一件白襯衣走了進來。

  這場戲的難點也就在這里,角色一個個的走進廚房,圍著餐桌邊吃邊聊。非常像話劇里演員通過上場門到了舞臺中心的流程。

  而隨著演員越來越多,戲劇本身也變得越來越復雜,要把握住整個場景的焦點,只限制在兩到三個人身上,不讓觀眾的注意力過載,順暢的把戲看下去,是非常考導演的調度,和演員的表演的。

  考斯莫在長餐桌的一頭坐下,他看著羅尼,審視著這個年輕人的木頭假手。又看向女兒洛雷塔。他昨晚喝了不少酒,一時半會搞不清楚兩人是什么關系。

  洛雷塔不敢看父親,低著頭不作聲。

  考斯莫只好對著羅尼問,“你是羅尼?強尼的弟弟?”

  “是的,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羅尼·卡馬雷里。”

  加拿大的多倫多,沒有攝影師工會的代表在片場盯著,攝影指導不能自己掌鏡的規矩,也就沒人在意了。

  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親自上陣,把變焦鏡頭拉近,對著演考斯莫的文森特·加迪尼亞的臉部,來了一個超級特寫。

  他用變焦鏡頭,不是為了做什么變焦的效果。而是這場戲的時間特別重要,為了節省時間,省得換鏡頭的時候,演員的情緒涼了下來。用變焦之間拉一下鏡頭,就可以實現不同焦距的鏡頭,這等于用變焦鏡當定焦鏡頭來用。

  文森特·加迪尼亞的演技不凡,他一臉呆滯的樣子,但是也很快搞清楚了兩人的關系。他昨天和情人一起去看歌劇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女兒。

  只是沒想到,這個女兒的情人,居然是她未婚夫的弟弟。

  母親羅斯拿著燕麥粥過來給大家,女兒洛雷塔被父親奇怪的目光看著,受不了了,“別這樣看著我,爸爸。”

  “繼續,繼續保持這個狀態。”羅納德在攝影機后面,激動的很。他感覺這次拍攝有如神助,就像電影之神偶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下屆多倫多的這個攝影棚,這個鏡頭的狀態,好的出奇,希望再下一位演員加入進來,也能保持下去。

  如果是一個連續的長鏡頭,那就厲害了,演員的情緒流暢,觀眾觀看的體驗會好很多。

  “嗨,早,爸。”母親羅斯聽到了爺爺老頭子下樓的聲音。

  費多爾·夏里亞賓演的老頭子,一臉的不滿,慢慢的走進了廚房,找到自己的位子。

  “怎么了,爸爸。”父親考斯莫看到了老頭子的精神狀態不對,問他出了什么事情。

  “我老了,老了就被人嫌棄,就算說話也沒人當回事。”

  另一架攝影機對著老頭子的正面,略帶仰拍的角度拍攝了起來。

  費多爾·夏里亞賓在仰拍的畫面里非常有精神,擺出了老爺爺的派頭。

  “兒子,我得說說了,你要給你唯一的女兒的婚禮付賬。你的傲慢正在破壞你的家庭。

  我就說這么多,我說完了。”

  說完老頭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這場戲的第一個意外的反轉。誰也沒有想到,最后是這個有點老糊涂的爺爺,為孫女仗義執言,用一種老人的尊嚴,讓吝嗇的兒子同意出錢給女兒辦婚禮。

  洛雷塔的第一次婚禮他就沒出錢!

  “沒關系,爸爸,我同意了。要是洛雷塔結婚了,我就出錢負責婚禮的所有開銷。”

  文森特·加迪尼亞的臉,在鏡頭里有點滑稽。這個考斯莫的角色很有心計,他剛才看出了女兒和羅尼的關系,知道洛雷塔和強尼的婚姻,大概率要取消了,所以嘴上說說,沒有什么問題。

  有誰還會娶自己這個倒霉的寡婦女兒呢?

  雪兒演的洛雷塔,對著父親考斯莫做了個鬼臉,她知道父親的想法,但是能夠同意爺爺的要求,她還是很高興的。心里一時覺得當卡斯托里尼也算值了。

  “Bravo,你這才說的像話,好,好!”爺爺老懷大慰,為孫女洛雷塔高興,也為自己說話還能有人聽激動不已。

  母親羅斯給爺爺盛了碗燕麥粥,然后滿懷心事的做到了長餐桌的另一頭,和丈夫考斯莫對坐在長桌的兩端。

  就在大家都在埋頭吃燕麥粥的時候,也許是剛才考斯莫對老頭子服軟,也許是女兒的問題,讓母親羅斯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大家庭。

  然后她雙手握在一起,對著餐桌那一頭的丈夫考斯莫,奇峰突起的問了一句。

  “我是個好妻子嗎?”

  丈夫考斯莫驚訝地抬起頭,他不知道為什么羅斯突然問這個,“當然。”

  羅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后她恢復了嚴肅,一字一頓地,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要求:

  “我希望你以后不再見她。”

  ……

  眾人用金屬湯勺在盤子里舀燕麥粥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餐桌兩旁的攝影機,捕捉到了洛雷塔和羅尼的反應。洛雷塔捂著頭,她在教堂和母親羅斯聊過,羅斯說了知道考斯莫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

  羅尼則露出好奇的神色,看來卡斯托里尼家的事情,混亂的程度比卡馬雷里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另一個攝影機對著餐桌另一邊的老頭子。

  費多爾·夏里亞賓耳聾的厲害,他完全沒有聽到杜卡基斯的臺詞。但是眾人的反應,明白無誤地告訴了他,現在進行到那一步了。

  他往左看看考斯莫的反應,又向右看看羅斯的反應。老人家還要靠著子女照顧,他不敢發表已經,趕緊低頭喝粥。

  羅納德看著父親考斯莫的反應,表演的非常好。

  羅斯既沒有問考斯莫是否有情人,也沒有問他的情人是誰,他們怎么認識,現在想怎么辦這種庸俗的女人才會問的問題。

  羅斯非常聰明,在用自己是不是好妻子的問題將軍將住了丈夫考斯莫以后,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要考斯莫不再見那個女人。

  一般被抓奸的老公,要么抵賴,要么否認,或者干脆挑老婆的毛病。但是考斯莫剛才說了羅斯是個好妻子,已經沒有這些選項了。

  他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尷尬,不如說是震驚。

  各種情緒都涌上那張胖胖的臉,演員文森特·加迪尼亞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老婆愁苦的臉……

  “啪!”

  他突然一拍桌子,自己曾經得意的,在外面一個情人,家里一個老婆,安排的很好。到頭來都被羅斯了解,一舉一動都在老婆的掌握之中。

  老頭子被兒子的掌擊嚇了一跳,他猛地往后一倒做吃驚狀。倒不是他被聲音嚇到,而是考斯莫的那一掌,正好拍在他飯碗旁邊。

  費多爾·夏里亞賓背對著攝影機,渾身都是戲,他吃驚以后,聽不清楚是什么內容,上身又前探回去,繼續吃粥。

  “嘖……”羅納德撇撇嘴,這是用背影都能搶戲。

  “OK!”考斯莫拍桌子很用力,但是說話很柔軟。

  “你還要去教堂告解。”羅斯的臉上露出了大獲全勝的笑容,丈夫答應了和情人斷聯系,又去教堂告解自己的罪。這在意大利人的文化里,等于是全面承認自己做錯了,以后也不會再和那個女人藕斷絲連了。

  考斯莫搖頭苦笑,“男人總有一天會發現,他的生活建立在虛無之上。”

  誰能知道,昨天還是家里一個,外面一個,今天就被像一張紙一樣的被戳破的迷夢呢?

  奧林匹亞·杜卡基斯的臉突然變得非常激動,她的眼眶里有淚水,下巴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羅斯一句一頓,咬著牙齒說出了心里話:

  “你的生活不是建立在虛無之上……”

  “TiAmo(意大利語我愛你之意)。”羅斯聲調都有點變形,說出了意大利人愛的誓言。

  “Anch'ioTiAmo(我也愛你)”,考斯莫聽到了妻子帶著哭腔的表白,心里也是一陣激動,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站在妻子家里樓下的時光。

  然后他做了一個飛吻給妻子羅斯,聲調也有點激動的顫抖。

  羅斯感到了丈夫的真情,把就要流出來的眼淚憋回去了。

  雪兒扮演的洛雷塔沒想到,橫生枝節,本來是自己的難題,突然父母也來了一遭。

  她翻了翻白眼,看向身邊的羅尼。

  羅尼馬上作出一副TiAmo的表情,惹得洛雷塔又翻了個白眼。愛情是有了,剩下的強尼怎么辦。

  “滋……”門鈴又響起來了。

  “是強尼來了,莪去開門。”洛雷塔捂臉,終究還是要去面對的。

  “我去,我來和他說清楚。”羅尼心疼愛人,要去開門。

  “不不,我去。”洛雷塔讓羅尼坐著,她看著父親考斯莫,“我該怎么和強尼說啊?”

  那邊老頭子還是一臉不明白的看著幾個家人,動動嘴想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低頭繼續喝粥。

  “說實話,洛雷塔,他們早晚會知道的。”父親考斯莫從自身經驗教訓出發,對女兒說道。

  “噢……你說的對,TiAmo,爸爸。”

  “TiAmo,我的小餅干。”

  洛雷塔正要去開門,發現門已經開了,站著的是舅舅雷蒙德和舅媽麗塔。

  他倆看著洛雷塔,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件。

  舅媽麗塔看著洛雷塔,好像她犯了什么嚴重的罪行,“你有什么要對我們說的嗎?親愛的。”

  洛雷塔一臉疑惑,“沒有啊,什么?”

  舅舅雷蒙德看了一眼老婆,決定再給外甥女一個機會,“我們剛從銀行回來。”

  “所以?”洛雷塔還是一臉疑惑,“噢,天啊,我忘了把你們店里的現金去存銀行了。”

  洛雷塔去包里找出了現金,她是舅舅舅媽小店的會計,昨天是她送現金去銀行的日子,在路上為了做頭發,晚上和羅尼約會,把這事忘了。

  “上帝啊,太好了,她的錢還在。”

  舅舅和舅媽走向羅斯,“昨天真是奇怪的一天……”

  “我們從來沒懷疑過你,但是昨天真的很奇怪。”

  “坐下來,喝點咖啡。”

  一家人發現是個誤會,就像意大利人那樣,夸張的打著手勢,訴說這自己不必要的擔心。

  舅媽麗塔細心,她發現了眾人的表情不對,“所以我們在干嘛?”

  “等人,等強尼來。”母親羅斯對她說道。

  麗塔看到了羅尼,又看了看洛雷塔,知道問題處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這是強尼的弟弟,羅尼·卡馬雷里”,羅斯暗示了嫂子麗塔。

  “噢,你好,我是麗塔·卡波馬吉”

  麗塔看出了他和外甥女的不尋常的關系,她看看羅斯,眼神中一個詢問的眼神,你女兒不是和強尼訂婚的嗎?

  羅斯回了一個你說的對的眼神。

  麗塔又看向了考斯莫,考斯莫也點點頭。

  然后是洛雷塔,洛雷塔做了個鬼臉。

  最后是糊涂的爺爺老頭子,他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尷尬的不說話,空氣中的氣氛逐漸凝固,老頭子受不了了,他抱怨到,“隨便來個人說個笑話吧。“

  大家都不說話,只有羅尼被老頭子的幽默感打動,哈哈地笑出了聲。沒有一個人附和他,一時間有點尷尬。

  “滋……”

  門鈴終于還是響了。

  感覺今天哪哪都不對的舅媽麗塔,去開了門。

  “強尼·卡馬雷里”,麗塔向大家預告。

  “嗨嗨……”強尼進門先干笑了幾聲,他總是這樣的謹小慎微。

  “洛雷塔?”看到了和以前完全不同,艷光四射的洛雷塔,強尼先吃了一驚。

  “羅尼?”今天強尼是連續的吃驚,“你是來和我和解的嗎?羅尼?”

  “是的,不過未必是你想要的。”羅尼站起來對哥哥說道,他是來搶新娘的。

  “我當然想要和你和解。”強尼看著羅尼,以為他答應了參加自己的婚禮,有點欣慰。

  “你不是說你母親病得快死了嗎?怎么她會好起來的?”洛雷塔問強尼。

  “我告訴了她我馬上要結婚,她就好了。是個奇跡。”強尼回答。

  “當然是個奇跡。”羅尼很明白,西西里巴勒莫老家的母親,總是喜歡用這種方法來操弄兒子的行為。

  “強尼,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洛雷塔站起來,她決定面對自己造成的局面,用父親考斯莫的策略,說實話。

  “洛雷塔,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不過你能出來我們單獨說嗎?”強尼也有話說。

  “不,我要和我的家人在一起,你有話就在這里說吧。”

  扮演強尼的丹尼·艾洛,也是百老匯的性格演員,他看著雪兒,鄭重其事的說出了心里話:

  “洛雷塔,我不能和你結婚。”

  “嗯……嗯?”雪兒一個表情的轉換,很不錯。這番話大大出乎洛雷塔的意料之外。

  “如果我和你結婚,我媽就會死。”強尼特別迷信,他對洛雷塔霉運,有了切身的體會,母親就因為自己訂婚差點死了,所以趕來解除婚約。

  “你在說什么啊?”洛雷塔莫名其妙。

  “你在說什么啊?”羅尼不滿意了,強尼愿意退婚,不是正好嗎?

  “我再說承諾,他作出了承諾,這是訂婚戒指”,洛雷塔把中指上的訂婚戒指給羅尼和強尼展示。

  “我媽差點死了,現在她又好了,我不能和你結婚。”

  “噢,強尼,你都42歲了,還在被她控制。”羅尼對哥哥被母親控制住生活,完全不能忍受。

  “那你呢?你一個不愛自己媽的兒子。”強尼對弟弟對母親的反叛尤其不滿。

  “那你呢?你這個大騙子,我這里有戒指為證,你向我求婚,現在卻想反悔。”

  “洛雷塔,我必須得要回我的戒指。”

  “你……,好吧”,洛雷塔把戒指一脫,往強尼身上一丟,“訂婚取消!”

  強尼沒接住戒指,掉到了地上,他也很生氣,沒想到自己遭遇了這么激烈的謾罵,“以后你會明白的,洛雷塔,這樣對你最好。”強尼用手指著洛雷塔說道。

  洛雷塔被強尼這種手指這自己的動作激怒了,“以后你嗝屁了,我會穿著紅衣服去你的葬禮。”

  兩人心態都崩潰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罵。

  “洛雷塔”,羅尼突然開口。

  “啥?!”

  “你愿意嫁給我嗎?”

  “什么?”剛剛撿到戒指的強尼,跪在地上抬起頭,他聽到了奇異的一句話,弟弟羅尼居然向自己的前未婚妻,洛雷塔求婚了。

  “戒指呢?求婚的戒指呢?”洛雷塔不滿,這哥倆求婚都不準備戒指。

  “強尼,你能把戒指借給我嗎?”羅尼問哥哥要戒指。

  強尼看看弟弟,又看看洛雷塔,雖然尷尬無比,但是他還是想和弟弟和解,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戒指遞給了弟弟。

  “洛雷塔·卡斯托里尼,你愿意嫁給我嗎?”

  洛雷塔的臉色多云轉晴,“是的,羅尼,在我家人的見證下,我愿意嫁給你。”

  “噢,洛雷塔,你愛他嗎?”母親羅斯看出了女兒已經深陷愛情。

  “是的,我好愛他。”

  “噢,太糟糕了。”羅斯低頭苦笑,愛一個男人,往往要原諒他可恥的缺點。”

  “你們聽到了嗎?她愛我。”羅尼放下了心事,他希望洛雷塔是因為愛情而嫁給他。

  兩人開心的擁抱在一起,四目相對了一會,然后開始親吻。

  另一邊的攝影機,開始對著老頭子拍了起來。

  老頭子用一張紙巾,危危顫顫地擦著眼睛,好像在哭。

  “你怎么了,爸?”考斯莫問道。

  費多爾·夏里亞賓把紙巾放下,“我糊涂了。”

  考斯莫點點頭,這擱誰都得糊涂。

  “Cut!”

  “Cut!Cut!”

  羅納德叫停了拍攝。

  眾位演員好像停了十幾秒鐘,不敢相信這樣困難的一場戲,一條就過了。

  羅納德見大衛·沃特金給了自己一個OK的手勢,“過了,大家吃飯吧。”

  已經接近下午兩點了,所有的演員都沒有吃飯,羅納德趕緊讓助理端上餐點。

  “額……”,羅納德自己的胃部,也發出了一聲很響的聲音。

  “哈哈哈……”

  演員們開始鼓掌,對這樣精彩的戲表示開心。

  “你怎么做到的?羅納德。”奧林匹亞·杜卡基斯演的很爽,這場戲一唱三嘆,多個反轉的劇情,演員之間的對手戲也異常的精彩。就算百老匯,也不是每場都能演的這么淋漓盡致的。

  “也許電影之神回應了我的祈禱,正睜開眼睛往下看到我們。”羅納德也不知道為啥這么順利。也許是演員之前的狀態正好契合,也許是大家餓了很長時間,都想盡快拿出最好的表現拍完吃飯。

  也許,只是一個巧合,正好所有人都發揮除了最佳狀態。

  演員都吃了點東西,羅納德還沒有空吃,他和劇組的技術人員開始重新布置機位。緊接著,羅納德又導演了全片最后一場戲。

  攝影機就在廚房的門邊往里拍,里面是一家人開香檳慶祝洛雷塔和羅尼訂婚。

  每人都按照意大利人的傳統,往香檳里加了一塊方糖,舉杯慶祝。

  強尼一個人坐在一邊悶悶不樂,還是老頭子給他帶了一杯香檳,“強尼,來吧,為了大家庭,你還不明白嗎?我們都是大家庭的一員。”

  “為了家庭!”

  “為了家庭!”

  強尼不在不開心,舉杯和大家一起慶祝。

  酒杯被碰到了一起,羅納德和大衛·沃特金一起后退,攝影機慢慢的退出了餐廳,退到了客廳的過道里。

  攝影機慢慢的轉了過來,對著墻上的合照拍了起來。

  上面有洛雷塔小時候的照片,也有考斯莫和羅斯結婚的照片,還有羅斯和哥哥雷蒙德小時候的照片。

  鏡頭繼續往右移動,最后停留在了一張合照上,那是老頭子的父母兩人,從西西里的巴勒莫,移民到了阿美利加以后,的第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兩位老人,看著兒孫滿堂,好像含著欣慰的笑容。

  鏡頭慢慢地推近……

  “Cut!”

  “噢,上帝啊。終于拍完了。”

  羅納德終于放下心事,只覺得一陣眩暈,好像中午沒有吃飯,下午又高強度的腦力勞動帶來了后遺癥。

  不像演員可以隨時去拖車里補充點小點心,攝影指導也抽空去吃東西補覺,羅納德一直在高度緊張的想著拍攝的事情。

  高強度的壓力突然釋放了出來,羅納德感覺眼前一黑,低血糖讓他一個列趄,差點摔倒。

  “你沒事吧?”大衛·沃特金攙扶了他一下。

  “給我一塊方糖,我好像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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