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堡宗別鬧 > 第五十九章 成化,當我小弟如何?
  用了午膳沒多久,盧忠來了。

  朱見濟從杭皇后懷里鉆出來,對朱祁鈺道:“老朱,那我就放開手腳去干了,死人太多的話,你各人給老子擦屁股哈!”

  杭皇后剜了兒子一眼,惱道:“怎么給你父皇說話呢。”

  也是奇怪。

  兒子在她面前,從來守禮。

  可一旦和丈夫在一起,就沒大沒小了,關鍵是看丈夫這笑意,有點甘之若飴,難道老朱家的男人之間都是用這種方式相處?

  朱祁鈺微笑著揮手,“你把慈寧宮燒了都沒事。”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所以這輩子替你負重前行。

  朱見濟臉都笑爛了。

  老妖婆,給我等著,本太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帶著盧忠直奔慈寧宮。

  待朱見濟離開,朱祁鈺起身,對杭皇后道:“你回坤寧宮吧,我出去走走。”

  杭皇后立即行禮離開。

  朱祁鈺這才轉身,看向乾清殿角落里的史官,目光陰沉著問道:“今日除去朝堂記錄外,乾清殿這邊,可按實記錄?”

  明初,太祖設起居郎,負責起居注。

  洪武九年廢。

  洪武十四年復設起居郎一職,旋即又廢。

  所以直到如今,也沒有起居注。

  不過有史官。

  而且從太祖到景泰年間,大明的史官無比盡責,記錄之詳細,絲毫不輸起居注,幾乎囊括了天子所有的言行。

  今日當值的是史官魏南風,景泰二年的同進士。

  原本在翰林院閑著。

  不過寫得一手好字,被舉薦,出任史官。

  聞言道:“一字不落。”

  朱祁鈺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點了他一下,“朕聽說你近日有耳疾,要不要休憩幾日,養好身體,也可去地方歷練歷練,可望早進中樞。”

  這是拋橄欖枝了。

  魏南風好歹也是同進士,哪會聽不懂朱祁鈺話里意思,起身行禮,“謝陛下隆恩,微臣并無他恙。”

  想讓我改?

  不可能。

  你父子倆今日的交談相處,我一字不落的記錄了下來,現在才想起要修改?

  晚了!

  朱祁鈺怒意沸起,指著魏南風的鼻子,近乎吼道:“拿來給朕看看。”

  話不投機,掀桌子。

  魏南風猛然將案卷上的冊子蓋上,神態堅毅,“陛下,于制不合。”

  天子可沒資格閱著。

  朱祁鈺頹然泄氣,一個頭兩個大,老子怎么就選了個這么頭鐵的史官,他李世民看得改得,老子就看不得改不得么?

  迂腐。

  何況本朝太宗也改過。

  怎么到朕這里就不行了呢。

  拿魏南風沒奈何。

  總不能因為這事貶謫甚至殺掉一個正直的官員吧,朱祁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他要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至于被逼得天天玩娼女來逃避現實。

  沒好氣的對興安道:“擺駕,南宮!”

  兒子,爹盡力了,不是不想幫你粉飾,實在是沒辦法。

  史官頭太鐵啊。

  不過沒事,老子殺不了史官魏南風,你登基之后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嘛,你那么強勢,修改個起居注什么的,不難吧?

  到時候史官不遵,你那么果決,殺幾顆無辜腦袋,沒什么壓力吧?

  實在不行……

  爹禪位前幫你把這事給解決了。

  大不了讓人去放把火!

  朱祁鈺氣鼓鼓的準備擺駕南宮。

  史官魏南風急忙攤開冊子,把他和朱祁鈺的這段對話,一絲不茍的寫了進去,然后抱著冊子準備跟上,陛下要去南宮,這等大事,身為史官,必須得詳細記錄。

  朱祁鈺見狀,怒道:“朕出去散心,你跟來作甚!”

  魏南風面無表情,“職責所在,陛下你哪怕是去教坊司,微臣也必須跟隨一一記錄。”

  朱祁鈺無語的仰首嘆了口氣。

  老子這幾年都培養了些什么狗屎一樣的臣子啊。

  扎心。

  ……

  ……

  皇城東苑,洪慶宮。

  朱祁鈺下了皇輦,看了一眼,對身邊的興安道:“著人將洪慶宮四周的森木全砍了!”

  這些樹木是很好的掩體。

  沒準會有人利用這些樹木和南宮里的上皇勾連信息。

  先砍了。

  興安立即領旨,對跟隨身后的千戶李珉道:“李千戶,著人辦了吧,現在。”

  陛下擺駕南宮,金瓜護衛……也就是錦衣衛的大漢將軍,隨行者有上百人之多,要確保陛下的安全,所以由李珉親自率兵負責安防。

  李珉立即對身后兒郎揮手,“去找鋸子和繩子來。”

  朱祁鈺沒理睬這些事。

  徑自來到洪慶宮門口,對守在門口的士卒道:“開門。”

  吱呀~

  沉重的洪慶宮門緩緩打開。

  朱祁鈺回首看了一眼興安。

  興安拍了拍腰間的劍,示意奴婢曉得,又對身后的李珉道:“率幾個人,跟隨在陛下身側。”

  幾個人夠了。

  上皇就算破罐子破摔,可他那體魄,打得過錦衣衛的大漢將軍?

  太子殿下稱他為大明戰神。

  戲謔而已。

  朱祁鈺跨入大門,直奔大殿,身后的金瓜護衛嚴陣以待。

  就連史官魏南風都緊張起來。

  兩帝相見,兄弟相見,怕是和平不起來。

  搞不好今日要血染南宮。

  偏殿殿前,一片苗圃中,一位滿身滄桑神態萎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桌上抄貼練字,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來人,手一顫,筆毫掉落在宣紙上。

  眼神驚惶,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八年了。

  回到這熟悉的皇宮已經八年了,此刻進入宮殿的弟弟,卻是八年來彼此之間的第一次見面。

  他來了……

  我該死了嗎?

  這個驚惶不知所措,精氣神都敗沒的中年男子,正是整個大明歷史上最讓人無語的堡宗,又叫大明戰神、叫門天子、瓦剌留學生。

  朱祁鎮!

  鬢發已有些灰白,雙眼除了驚惶就只剩下空洞。

  毫無靈魂。

  朱祁鈺走到苗圃前,看了一眼石桌,面無表情的道:“皇兄好雅興。”

  朱祁鎮訥訥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祁鈺說了開場白后,發現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于是沉默。

  兩皇相見,按說,朱祁鈺該給上皇行禮,但朱祁鈺才是實權天子,而且朱祁鈺養尊處優久了,也拉不下面子行禮。

  兩人一坐一站,隔空相望。

  空氣倏然凝滯。

  氣氛尷尬。

  許久,朱祁鎮才訥訥的說了句,可還好?

  朱祁鎮微微頷首,又搖頭,“不好。”

  你活著一天,我就永遠不好,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殺你,本想舍得一身剮,背負青史惡名請你去見父皇,然而我那寶貝兒子跳的很,他想來辦此事。

  那就由他。

  可沒人知道,無人的時候,一想到你和于謙兩人,朕就夜不能寐。

  唯有教坊司女子,能讓朕得片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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