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厲慕深這樣安慰她,可虞初晚還是很發愁。

就算厲慕深真的把貼吧里的輿論強壓下去了,可同學們心里還是根深蒂固地認為她是在詐捐。

學校門口,虞初晚下車前,厲慕深忽然傾身抱了抱她,輕拍著她的脊背,道:“相信我,沒事。”

“嗯。”

虞初晚心底劃過一抹溫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讓他安心。

到了教室,虞初晚立刻就被輔導員叫到了辦公室。

輔導員熬著黑眼圈,責備地說:“你知道嗎?昨天,我在醫院里,陪著龍曉青檢查到了三更半夜。如果不是我攔著,人家龍曉青的父母就報警了!”

平日里,輔導員對虞初晚還是挺照顧的,所以,面對輔導員的訓斥,虞初晚并沒有頂撞。

她只是平靜地解釋道:“老師,我昨天的確跟龍曉青動手了,但這是因為她先把我的被褥和所有東西都扔進了垃圾桶。”

輔導員立刻說道:“對了,我差點都忘了,你知道,你把龍曉青那些衣服包、護膚品什么的弄壞了,總價值多少錢嗎?三十多萬呢!這筆錢,估計也得你賠。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可最近,你說說你,到底弄出多少事情了?”

虞初晚低著頭沒說話,那三十幾萬的東西,還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呢?賠個毛線!

輔導員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大概是也有人撐腰。可怎么說,龍曉青也是你的室友,你不能這樣撕破臉,趕盡殺絕啊!”

虞初晚終于忍無可忍地說道:“是她先來惹我的。況且,我昨天跟她動手,也是有輕重的,絕對沒有傷到她要害的地方。”

輔導員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昨天帶她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的確只是皮肉傷。但是,這全身檢查的費用,也花了兩千多,你肯定也是要賠償的。”

這時,上課鈴響了,輔導員道:“你先去上課吧,還有詐捐的事,已經驚動了市里,教育處只給我們三天的時間調查。最近,可能校領導會找你談話,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雖然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我們必須要給資助人一個說法,也要給全校的貧困生一個說法。”

為了不讓輔導員難做,虞初晚道:“我都聽學校的。”

回到教室之后,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

而所有同學都將虞初晚孤立,她坐的那一排,就只有她一個人,沒人愿意跟她坐在一起。

虞初晚第一次感覺到了校園暴力的可怕。

就連平日里跟她關系比較好的云笙,都已經不理她了。

上課的時候,因為這件事,她一直開小差,同學們都在寫寫畫畫做筆記,只有她,神游四方。

就在這時,校長匆匆走了進來,輔導員緊隨其后。

“周老師,打擾一下,我們需要占用您十五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說一下事情。”

任課老師樂得清閑,將教室交給校長,自己去辦公室喝茶了。

校長站在講臺上,讓輔導員將一個U盤插進了電腦主機里。

很快,虞初晚跟那個資助人的對話,也被投影儀顯示了出來。

日期是在詐捐事件爆出來之前,虞初晚就和資助人說過,自己已經解決了經濟困境,想把這份資助讓給更需要的同學。

這個信息截屏成了證明虞初晚清白的最有力證據。

校長解釋道:“最近,虞初晚同學‘詐捐事件’甚囂塵上,這個是資助人半小時之前親自發過來,跟我們解釋的。虞初晚同學并沒有騙取貧困生資助,而是當初她申請資助的時候,的確有困難。不僅如此,人家困難一解決,就立刻想把這個名額讓給更需要的同學。這恰恰反映了虞初晚同學的真誠和善良!”

校長說完之后,講臺下一片唏噓,就連虞初晚自己都震驚了。

因為,她沒想到讓那個‘伯伯’會出面幫忙,更沒想到可以用這個信息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道,伯伯也看到了貼吧里的事了,所以才幫她洗清了臟水?

虞初晚感動極了,她還以為上次自己自作主張,建議伯伯資助其他人,惹得那個伯伯不高興了。

校長嚴肅的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是江城大學的學生,我不希望我們學校出現人云亦云的那一套!還有貼吧里的發帖人,我會繼續調查下去,這樣的學生,心腸歹毒,居心叵測,我們學校絕不姑息!”

一番話,讓講臺下那些攻擊過虞初晚的同學,心驚膽戰。

畢竟,就連校長都親自出馬了,足以看得出,這次,學校對于這件事情的重視。

大家紛紛猜測,這個發帖人,該倒霉了!

校長又補充道:“以后,我不希望再在學校里聽到污蔑虞初晚同學的不實言論。否則,一律按照散播流言,違反校規,記入檔案論處!”

校長訓完話,便帶著輔導員離開了教室。

虞初晚暈乎乎的,畢竟,反轉太過,她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自己身上的罪名洗了個干干凈凈?

而周圍的同學,一片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虞初晚一個‘不’字。

下課之后,云笙走了過來,拿著書包坐回了她身邊,道:“對不起啊,晚晚,我也跟其他人一樣,誤會你了。不過,我生氣的,其實不是這個。”

虞初晚疑惑地看著她,道:“那是為了什么?”

云笙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是……賀同。”

“賀同?”虞初晚微微訝異。

云笙點了點頭,道:“我就覺得他挺可憐的,為了追你,被那么處分,還得記入檔案。不過我聽他說,今天記入檔案那個懲罰,好像改成口頭警告了。”

虞初晚也放下心來,只要不因為這件事耽誤賀同的前途就好。

忽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望向云笙,“你……該不會是對賀同……?”云笙的臉忽然就紅了,小聲道:“還不知道賀同愿不愿意呢?估計,我這也是一廂情愿。”

虞初晚忍不住笑了笑,道:“可以啊,女追男,隔層紗。我覺得,你倆有戲!”

“真的嗎?”

云笙眼睛都亮了。

后來,任課老師回來了,繼續上課。

云笙小聲提醒虞初晚,“昨天晚上我回到寢室的時候,聽龍曉青一直在罵你,還說要你賠錢。你是不是把她那些名牌包啊、護膚品啊全都扔了?”

虞初晚一點都不后悔,恨恨的說:“那是她活該!”

“她的確是活該,可是她說要她不會放過你的。聽說那些東西,值好多錢。”

云笙來自一個小鎮的普通家庭,雖說不愁吃穿,但也從沒有用過奢侈品。

昨天聽龍曉青說所有東西加起來有三十幾萬,她差點暈過去,不免替虞初晚擔心起來。

云笙嘆了口氣,道:“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折騰的,我和時念都沒睡好覺。其實我看她根本沒什么大事兒,可大晚上的就一直在那哼哼,最后又給輔導員打電話告狀,說要去醫院檢查。煩死了!我估計啊,她這次得訛上你了。”

虞初晚想龍曉青那些東西,都是自己的,便輕笑了聲,道:“放心吧,她訛不到我。”

云笙驚訝的問:“是不是你家的大別墅賣了,你就有錢了,不怕被她訛了?”

“準確的說呢,不是不怕被她訛,而是她根本就別想訛我!”

虞初晚自信滿滿,接下來,就是該跟李嬸搞清楚怎么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