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媽媽天真的以為,夏茹菁會賠她一百萬。
這樣的話,兒子就可以從拘留所放出來了,剩下的錢還可以在老家給兒子蓋一座房子,就連彩禮都不用發愁了。
可時念卻連忙阻止道:“媽,你說什么呢?我們走吧,你這個傷真不用別人賠錢,況且,一百萬這怎么可能?”
時媽媽毫不猶豫的又給了女兒一耳光,罵道:“你個賠錢貨,給我閉嘴!”
夏茹菁從小被父母和哥哥嬌養著長大,現在,時念媽媽的做法簡直刷新她的三觀。
她冷聲道:“五萬塊,你要不要?不要,那就走傷情鑒定,可你別忘了,你也對我動手了,傷情鑒定的結果出來,你別后悔。”
時媽媽有些猶豫了,就連一旁的警察,也在勸她見好就收。
最終,她想著五萬塊剛好可以解家里的燃眉之急,兒子也不用在拘留所呆著了。
就這樣,她同意了夏茹菁的賠償。
將五萬塊轉賬給時念之后,夏茹菁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多呆了。
時念羞愧得要命,在母親的催促下,還是點了接受這筆錢。
……
出了警局。
虞初晚終于忍不住問道:“夏學姐,你為什么要賠她這么多錢啊?明明不是你的錯,就算傷情鑒定出來了,也不一定需要賠這么多。況且,人還是我打的,跟你又沒關系。就算賠錢,也是我賠。”
夏茹菁停住腳步,望著她,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她嗓音疲憊而沙啞的開口道:“你幫了我,我怎么會讓你受到牽連?況且,你昨天沒聽見那女人找時念要五萬塊錢嗎?好像是兒子犯了事兒,需要用錢來擺平。”
虞初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直接說五萬塊,搞了半天,你是為了幫時念?”
畢竟,時念是個自尊心挺強的女孩子,平日里哪怕再窮,吃不起飯,都不會開口找她們借錢。
夏茹菁這次以‘賠償’的名義把錢給她,也算是沒有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夏學姐……”
虞初晚感動的喊了她一聲,道:“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是個這么好的人?我真是有眼無珠!”
夏茹菁也笑了,她對虞初晚道:“我以前,也沒發現你這么厲害呢!能把那樣的潑婦打趴下。”
虞初晚卻心疼的說:“可這次,你也太委屈了,你賠了錢,就相當于自己認錯了。”
“誰對誰錯重要嗎?自己問心無愧不就好了?”夏茹菁不以為意的說:“況且,跟那樣的潑婦非要爭個明白,豈不是很掉價?我沒這個時間,我也豁不下這個臉面。”
虞初晚若有所思地回味著夏茹菁的這番話,不免有些佩服她,那么通透,還能做到那么善良。
……
她們回到寢室的時候,時念沒有回來。
一直到翌日清早,她才返回,濃濃的黑眼圈,臉頰有些紅腫。
夏茹菁和虞初晚心照不宣,都知道,可能是昨晚時媽媽沒有要到心理價位,所以,又打了她。
可為了照顧時念的面子,她們沒有再提昨晚的事,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而,時念卻走到了夏茹菁面前,聲音很低落:“夏學姐,昨晚那五萬塊錢,我以后會一點一點還給你的。謝謝你!還有,我媽媽昨天對你的做法,我替她道歉,對不起!”
夏茹菁沒想到時念知道她的用意,可她向來也不是那種煽情的人。
因此,她道:“你媽媽做的事,又不能代表你。反正,你以后別把她弄到寢室來就行。”
時念鄭重的點點頭,保證道:“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跟那種原生家庭斷絕關系。
經過這次,她發現室友們真的很好,她們沒有追根究底的問她家里的事,更想方設法的維護著她的自尊心。
自己以前那么孤僻,不怎么愛跟她們說話,可昨天那樣的時候,就連她的媽媽都恨不得逼死她,可對她伸出手的,卻是她兩個室友。
……
經過這件事,虞初晚原以為夏茹菁會火速搬出寢室,畢竟,她以前就討厭住在這個寢室,討厭得很!
可不知為什么,夏茹菁再也沒有提起過去外面租房的事。
而且,她們的寢室關系,好像也越來越和諧了。
時念雖然還是每天打工,但是晚上回來的時候,會給她們帶燒烤和一些小吃。
都是學校食堂里買不到的。
夏茹菁跟虞初晚說話也不像以前那么沖了,偶爾她還會主動叫虞初晚一起做頭發、逛街。
一周之后。
厲慕深出差回來了,剛下飛機,便給虞初晚打電話。
當時,虞初晚正準備跟夏茹菁去一家新開的甜品店吃東西。
因為這家甜品店以前只有帝都才有,沒想到現在竟然把分店開到了江城。
夏茹菁是這里的常客,聽說開了分店之后,立刻就想去。
可虞初晚接到了厲慕深的電話,說車就停在學校門口,讓她立刻出來。
“夏學姐……”
虞初晚對她亮了一下手機。
就算什么都不說,夏茹菁都明白了。
她無語的說:“我就知道,不能跟有夫之婦交朋友!你看,男人一回來,就巴巴兒的跑去了!”
虞初晚臉色發紅,難為情的說:“什么有夫之婦啊?那談戀愛不都是這樣?我都一個星期沒有見他了。”
“行了行了,快去,別給我撒狗糧了!”
夏茹菁將她推出了寢室。
虞初晚想到一周沒有見到厲慕深,現在的心情都是雀躍的。
她出了校門,果然看見了厲慕深的商務車停在門口。
進了車里,虞初晚臉上燦爛的微笑,在對上厲慕深嚴厲的眼神時,漸漸垮了下來。
“額……”
虞初晚小心翼翼的問:“厲先生,你怎么這個表情啊?出差不順利?”
厲慕深瞥了他一眼,對前面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虞初晚小心臟有點砰砰跳了,這是怎么回事?
她還以為自己上車之后,厲慕深就會像以前那樣,好久不見會狂吻她。
可現在,這男人一副冰山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一路上,虞初晚都在忐忑的回憶著,這個星期自己干什么了?
除了聽他的話,跟夏茹菁交朋友;要不,就是呆在寢室或者圖書館看書。
她沒有給他戴綠帽子呀!
他為什么這個態度對她?
快到御景明珠的時候,虞初晚終于受不了了。
她弱弱的開口道:“厲先生,你……是因為我才不高興嗎?我是哪里惹你不開心了?”
厲慕深幽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還覺得,你一點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