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晚在夏如菁的催促下,終于鼓足勇氣給厲慕深打了個電話。

這幾天因為考試,他們沒怎么見面,但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給對方發信息,說晚安。

虞初晚并不想誤解他,無論是緋聞,還是真的,至少,她想聽他親口解釋。

然而,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夏如菁心想著,這男人搞不好在陪狐貍精呢。

可是,虞初晚那么愛厲慕深,她怎么忍心將這種話說出來讓她更傷心呢?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虞初晚嘆了口氣,幫他找借口:“或許,他在開會。他開會的時候,經常不接電話的。”

夏如菁沒想到,都現在了,虞初晚還是站在他的角度,不斷替他找補。

“那就待會兒再打。我就不信,今天這個電話還就打不通了。”

夏如菁就是見不得這種吃鍋望盆的男人,更見不得蘇景妍這種狐貍精搶自己閨蜜的人!

可虞初晚到底年紀小,又那么依賴厲慕深。

她生怕這小丫頭會妥協,又或者退讓,給那個狐貍精可乘之機。

所以,在夏如菁看來,直接讓厲慕深澄清跟蘇景妍的關系,是最有效的辦法。

夏如菁從看到那個新聞起,就憋了一肚子的氣,替虞初晚不值當。

她憤憤地說:“什么狗屁初戀?這狐貍精可真會造話題,惡不惡心?”

虞初晚聽著她的罵聲,腦子很亂。

她不在乎蘇景妍怎么樣?

可是,她在乎的是厲慕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直到傍晚,虞初晚才接到厲慕深的電話。

他問她吃飯了沒,很正常的語氣,仿佛熱搜和緋聞的事根本就沒發生。

可虞初晚哪還有心情吃飯?

那個熱搜簡直讓她覺得像是胃里吞了一碗蒼蠅,想想都想吐。

因此,她悶悶的說自己已經在學校食堂里吃過了。

厲慕深讓她下來,說他的車就停在學校門口。

夏如菁催促虞初晚快點去問清楚,免得自己一個人傷心。

就這樣,虞初晚隨便穿了件外套,就下去了。

上了車,厲慕深見她的小手紅通通的,便摸了一下,很涼。

“怎么連手套都不知道戴?”

他蹙眉問著,卻還是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想讓她暖和些。

可虞初晚卻用力抽回手,別有深意的說:“厲先生,我都好一陣子沒有戴手套了。之前,你一直跟白月光你儂我儂,現在才想起我?”

厲慕深倒是挺喜歡她這種吃醋的小模樣,可愛中還有點壞。

他很坦誠的承認道:“最近因為工作關系,的確跟她接觸比較多。看你考試,所以沒跟你說,怕你分心。”

“那熱搜是怎么回事?”

虞初晚反問道:“你和她每天掛在熱搜上,緋聞滿天飛,這也是因為工作?厲先生,我的確年紀不大,也沒你們心思多,可我也不是傻子!你不否認,就是承認的意思,大家都默認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呢?我是什么?”

厲慕深一時有些語塞,他嗓音低沉,透著一抹無奈,“晚晚,我有我的打算,你可以認為我跟她是逢場作戲。但目前,我不會澄清。”

虞初晚沒想到,這就是他的答案。

就算她騙自己,當他們是逢場作戲。

可是,別人呢?

如果厲慕深不澄清,外界就會默認他和蘇景妍才是一對。

那自己,又算什么?

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嗎?

虞初晚原以為厲慕深不會允許媒體亂寫,他的公關團隊那么強大,他有能力去下架任何他不想看到的新聞。

現在,那個熱搜還保持著熱度,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厲慕深允許它繼續呆在那里,他想讓那個緋聞變成事實。

抱著最后一絲期待,虞初晚道:“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你不去澄清的原因。否則,我沒有辦法接受,我的男朋友在別人的認知里,卻是蘇景妍的男人!”

厲慕深平靜卻又略顯殘忍的開口,“晚晚,既然你決定跟我在一起,就必須要相信我,信任我。我……有苦衷,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方便說。”

虞初晚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樣的苦衷,必須要讓厲慕深這樣的身份地位,去陪著蘇景妍逢場作戲?

在她的認知里,唯一能管得住厲慕深的,應該就是厲老爺子了。

所以,是厲老爺子撮合他和蘇景妍,厲慕深不能違抗父命?

虞初晚的心莫名發沉,如果是這樣,她可以理解厲慕深的妥協,可她卻不能接受自己卷入他和蘇景妍的關系里。

即便是逢場作戲又如何?

如果在所有人眼里,他們都是一對兒,厲慕深也默認了這樣的關系,那這就不是逢場作戲了!

自己如果再跟厲慕深繼續下去,在別人的口中,就會說她知三當三!

虞初晚想想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局面,就嘔得慌。

因此,她望著一旁男人冷峻的側臉,道:“那厲先生就繼續跟她逢場作戲吧!等你們什么時候逢場作的工作結束了,你澄清了你跟她沒關系,再來找我!”

說完,不待厲慕深說話,虞初晚便快速下了車。

回到寢室,夏如菁關心的問事情談得怎么樣?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夏如菁問:“他怎么解釋的?你有沒有讓他澄清?”

虞初晚嘆了口氣,道:“他說,他有苦衷,他跟蘇景妍是逢場作戲。但是,他不會澄清。”

夏如菁一聽,氣得罵道:“什么苦衷啊?全是借口!渣男一個!我看他就是想兩個都要,坐享齊人之福!他說他跟蘇景妍是逢場作戲?我看,說不準他跟蘇景妍還說,跟你也是逢場作戲呢。”

虞初晚雖然不覺得厲慕深有夏如菁口中那么渣,可她的確無法接受他跟蘇景妍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

況且,他連解釋,都沒有。

那她憑什么相信他?

夏如菁罵了一會兒之后,又問:“你呢?你是怎么表態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準備這么忍著那個狐貍精了!”

“我讓他跟蘇景妍逢場作戲完了再來找我。反正,他倆逢場作戲的時候,我是不準備湊這個熱鬧,把我自己惹得一身腥!”

虞初晚一本正經的說完,夏如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晚晚,你好絕!”

對于虞初晚的應對,夏如菁格外滿意的說:“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堅持不了立場,還傻乎乎的相信他。”

……

就這樣,又是好幾天過去了,直到考完了最后一門課,厲慕深都沒有再來找過她。

兩個人,也沒有再聯系過。

虞初晚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之前為了復習考試,還能一直泡在圖書館。

現在,已經考完試了,沒有任何事可做的虞初晚,覺得心仿佛也瞬間空了一大塊。

直到接到時念的電話。

“晚晚,你在寢室嗎?我發燒了,忘記帶退燒藥,你可以幫我送一下嗎?”

她聲音很虛弱。

虞初晚沒想到,都這么多天了,時念竟然還在發燒。

可想想也是,時念每天都在打工,她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虞初晚立刻答應下來,“好,你在哪兒,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她問了地址,幸好距離學校不遠,在江城景色最好的公園。

時念在那里兼職,說她服務的是個名人,要求非常很多,隨時都要喊她,所以走不開。

但又因為高燒,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才讓虞初晚來給她送一下藥。

虞初晚按照時念給的地址走到公園門口,便發現那里拉著的有警戒線。

外面圍了很多人,很好奇的朝里面看。

虞初晚擠了半天擠進去,卻被保鏢攔住了路。

“今天全天公園不對外開放,里面有拍攝。”

保鏢冷冰冰的拒絕她進去。

虞初晚沒辦法,只能將藥拿出來,道:“我的朋友在這里兼職,她現在發燒了,這是退燒藥。她叫時念,麻煩您可以幫我交給她一下嗎?”

保鏢一聽只是個兼職的,便不耐煩的對虞初晚道:“走開走開!什么時念?這名字聽都沒聽過!”

很明顯,他不想去幫虞初晚送藥。

無奈之下,虞初晚只能打時念的電話,讓她出來拿一下。

可不知為什么,打了幾遍都打不通。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她的后方傳來,“讓她進去吧!”

保鏢和虞初晚同時回頭。

隨即,便見保鏢十分恭敬地低頭打招呼:“景少!”

虞初晚的眼中立刻浮現出一抹明顯的厭惡。

自從那天她被厲景揚擺了一道,差點失身,她現在對厲景揚的感覺,簡直更惡心了。

而厲景揚自顧自的說:“今天這個公園是我們厲氏包下來的,有個拍攝任務。恰好我是負責人,你要是想進去,我可以帶你進去。”

虞初晚氣不打一處來,誰知道這種男人又會使出什么下三濫的手段?

因此,她冷冷拒絕道:“不必了。”

厲景揚輕笑了聲,道:“我知道,你對我有防備。不過,今天公園里這么多工作人員,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對了,今天拍攝的主角,是蘇景妍。我小叔叔,也在!”

聽到這兩個名字,虞初晚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那種難受和擁堵又涌了上來。

厲景揚太了解她的感覺了,現在虞初晚的感受,就是他每次看到這女人跟厲慕深出雙入對的感受。

他繼續說著往她心口上捅刀子的話:“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幾天我小叔叔應該都沒有時間去找你吧?因為我們厲氏臺歷的取景,還有其他城市。所以這些天,他一直都跟蘇景妍在一起,陪著她各地拍攝,這是公司里都知道的事。。”

虞初晚的臉有些發白。

其實她知道,厲景揚沒安好心,無非就是用這種事刺激她。

可偏偏,她還是跟著厲景揚進去了公園。

她安慰自己,只是想盡快把藥送到時念的手上。

可心里卻騙了不了自己,她想親眼看著,蘇景妍和厲慕深究竟有沒有在一起?

如果真的看到了,也就可以死心了。

她跟著厲景揚到了湖邊,是公園里最中心的位置,也是整個公園景色最好的位置。

蘇景妍一襲某奢侈品牌高定長裙,在湖邊擺著唯美的POSE,就連許多工作人員都感嘆,蘇小姐真是頂級美女,顏值和身材,沒有一個是不抗打的。

可虞初晚環顧了一圈,并沒有看見厲慕深的身影。

厲景揚似笑非笑的道:“不急,小叔叔是個大忙人,既得陪女朋友拍攝,公司還有其他的事等著他拍板,估計剛才又被康年叫走了。”

虞初晚便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拿著手機聯系時念。

畢竟,發燒時很難受的,而且時念還在打工。

然而,手機剛接通,時念便說道:“晚晚,你等我一下,現在蘇小姐叫我過去了。”

她掛了電話,虞初晚便看到不遠處的拍攝剛暫停。

然后,蘇景妍便如眾星捧月般的被圍繞著,有人給拿椅子,有人給撐傘,還有人給披外套。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時念帶著好幾雙鞋子過去了。

她卑微的蹲在蘇景妍面前,幫她換鞋。

蘇景妍眼睛長在頭頂般的高傲,看都沒有看時念一眼,在與一旁的經紀人說笑。

虞初晚覺得很心酸。

蘇景妍和時念的這一幕,非常直觀地向她展示了人與人之間,是多么的不平等。

可這是時念找的兼職,她沒辦法過去砸場子,

因此,她只能等時念幫蘇景妍換好鞋子,再把藥給她。

然而,時念似乎是幫她試鞋子的時候,鞋子的搭扣弄疼了她。

蘇景妍直接一腳踢了過去,怒道:“你會不會做事啊?”

時念本就發著高燒,體力不支,直接坐在了地上。

可很快,她就爬起來,一邊道著歉,一邊重新幫她換鞋。

好巧不巧,這時,蘇景妍的助理過來,小聲道:“蘇小姐,厲少說今天的拍攝他就不來盯著了,讓我們拍完早點回去休息。”

一聽到厲慕深不來,蘇景妍的臉色更差,又給了時念一腳。

這次,就是沒事找事了!

“沒有人教過你怎么伺候人嗎?笨的跟豬一樣!”

蘇景妍罵完,她的助理為了讓她解氣,便對時念道:“你這樣蹲著,怎么好好幫蘇小姐試鞋?跪下來,好好幫蘇小姐穿。”

時念紅著眼睛忍了。

因為,這是她找到的日工資最高的一個兼職,有三百塊。

只是,她現在渾身都很難受,很無力。

她想,大概只有這三百塊的日薪,才能強撐著她把蘇景妍服侍好吧?

可沒想到,虞初晚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沖了過來,直接把時念拉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雙鞋子,就直接被虞初晚丟在了蘇景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