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這家店的禮服很難訂的。除非是成品可以拿到現貨,我之前有一次訂了一件禮服,足足等了半年呢。”

蘇景妍跟三太說話的時候,透著幾分討好,把她捧得高高的。

三太果然很高興,笑瞇瞇地說:“我這次也等了兩個多月,不過,我是專門給你訂的。”

像這種奢侈品店經常服務上流貴族,很清楚三太和蘇景妍的身份,所以,是店長親自接待。

“厲夫人,蘇小姐!”

店長熱絡的上前打招呼,道:“厲夫人,您兩個月前在我們店里訂的那套禮服已經到了。”

三太點點頭,望著蘇景妍如親生女兒般,道:“景妍,快去試試,看看喜不喜歡?”

因為這家店很大,所以三太和蘇景妍并沒有注意到虞初晚。

隨著夏如菁的一聲陰陽怪氣的冷哼,她們的注意力才被引過去。

只見夏如菁一邊那這一套紅色的小禮服在虞初晚身上比著,一邊道:“晚晚,年輕就是好啊,隨便那一套衣服穿,都是水靈靈的。不像有些老女人,已經買不到合適的成品了,只能靠定制衣服來撐撐場面。”

蘇景妍和三太當即聽出了她在指桑罵槐。

尤其是蘇景妍,上次因為厲慕深在場,她只能裝作大度的忍了下來。

可現在,厲慕深不在,她自然不會忍著她們。

“夏小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蘇景妍慢悠悠的走過去,似笑非笑的說:“你說的有些老女人,指的究竟是誰呀?”

畢竟,這家店里年紀最大的女人,應該是三太。

她就不相信,夏如菁會冒犯長輩。

畢竟,一個家教良好的千金小姐,是很注重名譽和影響的。

她可能會跟同輩起沖突,但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冒犯長者。

蘇景妍笑盈盈的,卻憋著一肚子壞水兒,給夏如菁挖了個坑。

果然,夏如菁并沒有當面指責三太,而是瞥了蘇景妍一眼,道:“蘇小姐,我隨口說句老女人,你怎么這么激動啊?這店里這么多人,別人都不上來認這個稱呼,怎么就你忍不住呢?”

蘇景妍被夏如菁懟的面色鐵青。

這時,三太穿著價值幾十萬的貂皮大衣緩緩走了過來。

她目光落在夏如菁身上,道:“夏小姐,之前總是聽聞夏家家教森嚴,我真沒想到,剛才那種話,是從世家千金的口中說出來的。”

說完,她又瞥了虞初晚一眼,對夏如菁道:“作為長輩,我奉勸夏小姐交友要謹慎。別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交,這樣,很掉價,會把夏小姐顯得很廉價的。”

這番話,把虞初晚和夏如菁說的都下不來臺,很尷尬。

雖然生氣,但是顧念著三太的身份,她們又不能直接上去跟她開撕。

夏淮之眼見著妹妹和虞初晚被三太為難,安靜坐在一旁看雜志的他,還是上前去解圍了。

夏淮之走到她們這邊的時候,三太才發現,原來,夏家兄妹都在。

畢竟,夏淮之年紀輕輕在政府部門身居要職,又有夏家做靠山,三太和蘇景妍也不敢太得罪。

“厲夫人說的是。”夏淮之微微笑了笑,道:“我也一直教育菁菁,看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否則,這雙眼就白長了。”

雖說夏淮之是一副恭敬地語氣,這話厲也沒什么過分的字眼,可愣是被蘇景妍聽出了羞辱的意味。

三太更是不滿,反問道:“夏先生這是在說我有眼無珠?如果你是在替虞初晚鳴不平,那我還是勸夏先生慎重。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大學生,攀附權貴,以色侍人,你們兄妹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真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夏淮之輕笑了聲,道:“您說得對,年紀輕輕的女孩,要是找個大自己一二十歲的男人,的確容易引起誤會。看來,厲夫人您是過來人,知道被人說成以色侍人的痛處,這才提醒晚晚,不要步您的后塵。”

這話,明顯是在陰陽三太和厲老爺子了。

畢竟,厲老爺子比三太大了二十歲都不止。

三太的臉色早已掛不住了。

夏家兄妹處處維護虞初晚,在這么多店員導購面前,一點都不給她留臉面。

而且,奢侈品店的店員都跟人精似的,現在看著她們對你恭恭敬敬。

可她們每天面對著這么多豪門闊太,轉眼間,今天的事很可能就是她們明天拿出去討好其他太太的笑料。

三太不敢再繼續跟夏淮之說下去,因為她發現,她根本就說不過夏淮之。

如果再說下去,那就是給別人徒添笑柄。

表面上,這男人溫文爾雅的,沒想到也是個狠角色。

不愧是夏家教出來的!

在夏淮之的羞辱下,三太甚至都沒再讓蘇景妍去試那件禮服,直接讓店員打包好,帶著蘇景妍就走了。

大有一種斗敗之后落荒而逃的架勢。

夏淮之望著臉色尷尬的虞初晚,淡淡的說:“懂你的人,自然懂你。不懂你的人,你也不需要把她們說的話當回事。”

夏如菁想到剛才三太太和蘇景妍啞口無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對哥哥道:“哥,剛才你就像個護崽兒的老母雞哎!我又想到以前上學有人欺負我,你幫我討公道的時候了!”

夏淮之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以后少惹麻煩。剛才,你要是不說話,什么事兒都沒有。”

夏如菁吐了下舌頭,有點理虧,但并不后悔。

像三太和蘇景妍那種仗勢欺人的女人,就該這么罵!

痛快!

在夏家兄妹的安慰下,虞初晚很快就把剛才那件不開心的插曲忘了。

最后,她挑了一件黑色的赫本風小禮服。

本來夏如菁覺得紅色比較適合她,而且很亮眼熱烈。

這種顏色再配上虞初晚的身材和長相,絕對會成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可虞初晚最后卻選擇了黑色,她不想太引人注意。

……

翌日,兩個女孩花了一天的時間做造型。

夏淮之不厭其煩的陪著,他早已做好的造型和服裝,但卻不急不躁的等著她們。

夏如菁先做好了頭發和妝造,當她穿著潔白的抹胸魚尾裙從更衣室出來時。

夏淮之點點頭,表示很漂亮。

他甚至在想,這么好看的妹妹,嫁給誰不都是綽綽有余?

幸好沒跟厲家結成親,不然,嫁進去,也是受罪。

后來,等虞初晚出來的時候,夏淮之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驚艷。

黑色絲絨禮服緊緊束在她身上,將她纖細的身材襯得玲瓏有致,若隱若現的鎖骨,平添了幾分性感。

她的頭發盤成了公主頭的造型,那個精致的真鉆王冠小小的,當戴在她發頂時,簡直就像一個真正的公主。

虞初晚本以為這個小王冠是普通的飾品,但她不知道,這是剛才她做造型的時候,夏淮之在人家店里看上了,偷偷買下來的真鉆鑲嵌的王冠。

“我的天呀,晚晚,你好漂亮。”

夏如菁發出了一聲感嘆,道:“幸好你跟厲慕深分了,不然,我哥哪兒還有機會呀?”

虞初晚立刻小聲阻止道:“如菁姐,你再亂點鴛鴦譜,我真生氣了。”

可沒想到,夏淮之走了過來,很滿意的說:“晚晚,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而且,我很榮幸,今晚,你的美是屬于我的。”

夏如菁驚訝的看著自家哥哥,暗搓搓的道:“哥,你要是會說話,就多說幾句!”

她以前,也沒見哥哥跟追過哪個女孩子,也不知道這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話術都是哪里學的?

夏淮之看出了虞初晚的尷尬,便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說道“走吧,再不然,就來不及了。”

……

一行人到達宴會廳的時候,外面的露天停車場早已停了許多豪車。

因為夏淮之一直都是在帝都發展,很少出現在江城,這邊認識夏家的人并不多。

他下車之后,一直到宴會大廳的路上,都沒人跟他打招呼。

直到虞初晚挽著他的手臂,一同踏進了宴會廳,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不是帝都夏家的大少爺嗎?”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組合,自然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八成的女人都向虞初晚投來嫉妒的目光,而多數男人卻是絲毫不掩飾他們對夏淮之的羨慕。

不知道這哥們兒怎么找到的,如此靚的女孩?

虞初晚站在夏淮之身邊,像一只孤傲的黑天鵝,就連一旁經常參加高端酒會的夏如菁,都被蓋住了鋒芒。

全場幾乎都注意到了他們,更何況厲慕深和蘇景妍?

作為主辦方的厲家,這次慈善晚宴的主要負責人就是厲慕深。

他穿著一身黑色禮服,淡淡的神情里,永遠帶著一副上位者的高冷與傲慢。

他注視著虞初晚的方向,端著手中的紅酒輕輕晃動,若有所思。

似乎小姑娘也往他這邊看了眼,僅僅是一眼,便如同陌生人般,將目光掠了過去。

厲慕深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得發緊。

他從沒有見過小姑娘如此明艷張揚的美,因為,他從沒有帶她出席過這樣的大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