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聽得皺起眉頭。低斥道:“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這次,要不是虞大夫及時發現我的病情,我說不定都不能好好地坐在這兒了。你們怎么還能在背后這樣詬病人家?”

喬蘭珍不甘心地說:“那還不是因為她想立功!你要不是領導,你看她還會不會這么積極?再說了,那時候她又不知道你是景妍的爸爸,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是什么樣呢!”

蘇林冷哼了聲,道:“今天一天,我凈聽你說虞大夫的壞話了,人家可是什么都沒有說過你們,對我也一直很尊重。咱們家是知書達理的人,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住院。我信得過韓主任的水平,我也很欣賞虞大夫!”

蘇景妍和喬蘭珍臉色變了變,暗暗看了一眼對方,心虛極了。

事情開始向著她們不想的方向發展了,她們生怕一個搞不好,就會雞飛蛋打。

母女二人惴惴不安,直到晚上蘇林睡著,喬蘭珍才和蘇景妍偷偷出來,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說話。

蘇景妍煩躁地說:“完了,這該怎么辦?爸爸會不會很快就發現他和虞初晚之間是親生父女?”

喬蘭珍現在腦子也有些亂。

可很快,她便對女兒說:“別怕,別慌,讓我想想辦法!只要有我在,虞初晚這個小賤人就休想搶走你的位置!”

可蘇景妍不知道是太害怕,還是最近的壓力太大?

她突然崩潰地哭了出來,壓抑地說:“媽,我究竟該怎么辦?我真的沒想到,虞初晚竟然真的會被找回來。為什么事情都過去了十幾年,這個賤人卻像一個夢魘,又回到了我的生命里!為什么他跟我搶了男人,還要跟我搶父親?”

喬蘭珍眸光陰郁,恨恨地說:“這大概就是天意吧!不過事在人為,我是從來都不相信命的。”

蘇景妍握著母親的手,道:“要是再這么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我現在每天都提心吊膽,如果有一天,虞初晚被認回蘇家,那她就踩在我的頭上了。那我就不活了!”

喬蘭珍心已經眼中露出一抹陰毒,道:“絕不會有這一天!媽就你一個女兒,媽一定會為你保駕護航的。”

說完,她沉思了一會兒,一字一句道:“你看著吧,一個月之內,我必定要把虞初晚趕出這里,我要讓虞初晚后悔惹到我們母女!”

蘇景妍不確信的問:“你有把握嗎?現在厲慕深處處護著虞初晚,再加上醫院里還有韓昕,也是跟厲慕深一邊的。我們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喬蘭珍道:“誰說孤立無援了?你姨媽現在不是又跟我們站在一邊了嗎?她也恨虞初晚,恨得牙根子癢癢。畢竟虞初晚不愿意幫她去跟厲慕深求情,讓她進厲氏的事,你姨媽已經記恨上了。最近天天念叨著,幸好虞初晚不是她親生女兒呢!”

蘇景妍這才露出一抹笑,似乎在嘲笑三太的愚蠢。

喬蘭珍寬慰道:“你呀,就好好工作,至于其他的,有我和你姨媽在呢。你姨媽現在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她也在想辦法進厲氏。等以后你姨媽把厲家的財產弄到口袋里,她又沒有孩子,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母女倆眼中釋放出迫切的欲望,只要除掉虞初晚,她們就能徹底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就這樣,蘇景妍離開了醫院。

經過一夜,喬蘭珍已經想好了計策。

第二天早上,喬蘭珍瞅準了時機,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只有周紅梅坐在那兒整理病歷。

喬蘭珍走了進去,周紅梅見到領導夫人,格外恭敬地說:“蘇太太,您有事嗎?是不是蘇先生哪里又不舒服了?”

喬蘭珍佯裝為難地道:“周醫生,不好意思啊,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周紅梅點點頭道:“您說。”

喬蘭珍道:“以后查房,能不能讓韓主任和虞醫生過來,您就不必來了。”

周紅梅愣了一下,解釋道:“是這樣的,蘇太太。韓主任一周頂多只有兩三天的時間查房,因為他平日里手術排得太緊了,我們組的病人目前只有我和他可以負責。”

喬蘭珍像是沒聽懂似的,對她說:“那就讓虞大夫來查吧,我們相信她。”

周紅梅微微蹙了蹙眉,尷尬地說:“虞初晚只是一個實習生,她沒有查房的資格,您真的放心讓一個實習生來維護蘇廳長的生命健康嗎?”

喬蘭珍故意說道:“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虞醫生平日里查房都跟我們侃侃而談,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兒。至少,她能及時發現我們老蘇的病情,而你不能。所以我們還是愿意相信她!”

周紅梅心里別提多難受了,沒想到領導和領導夫人居然是這么看待她的。

可她怪的卻不是領導夫人,而是虞初晚。

都是這臭丫頭愛表現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讓她失去了蘇林和蘇太太對她的信任。

周紅梅又不敢將自己的不高興表現出來,便耐著性子道:“蘇太太,那件事只是一個偶然,而且經過那件事我以后會更加謹慎的對待蘇廳長的病情。您放心,類似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再發生了。”

喬蘭珍搖了搖頭說:“這不是謹慎不謹慎的問題,問題是你的技術還不如虞醫生這個實習生,實在讓我們不放心。而且虞醫生平時跟韓主任來查房的時候,已經有醫生的樣子了,哪里像個實習生呀!”

周紅梅無奈,只能擠出一抹微笑,道:“那好,我跟韓主任匯報一下,如果韓主任同意,我會跟你們說的。”

喬蘭珍裝作抱歉的樣子,道:“不好意思啊,周大夫,你也不要怪我們,畢竟我們這些病人和病人家屬又懂什么?我們老蘇也有些不太放心你的技術,可他是領導,注重形象,有些話是不不方便說的,所以只能讓我代勞了。你可別出去亂說,不然,老蘇會生氣的。”

周紅梅尷尬的臉都發燙,無地自容,只能點點頭說:“理解,我理解。”

喬蘭珍把事情挑得差不多了,便心滿意足地離開。

而周紅梅坐在椅子上,臉色已經陰沉到極致,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筆。

最終,那只黑色簽字筆在她的手中被捏成了兩段。

可那股氣卻還是橫在心頭,怎么都消不掉?

在虞初晚來到他們科室之前,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她更沒有見過哪個實習生敢這么愛表現,居然在領導面前口出狂言,生生把老師的風頭給壓下去了!

周紅梅心里越想越憋火。

就在這時,同事們陸陸續續來上班了,虞初晚也來了。

平時,韓昕去手術室的時候,虞初晚還是跟著周紅梅去查房的。

可這次,周紅梅卻冷冷看了她一眼,說:“既然你這么厲害,以后蘇廳長的房你自己查吧。人家蘇廳長主動提出來,讓你去查!”

虞初晚一陣莫名其妙,這是開什么玩笑?她一個實習生怎么可能單獨去查房?她又沒有處方權。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周紅梅已經拿著病歷去了別的病人的房間。

然而,更令周紅梅崩潰的是,其他病人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她那天差點漏診的消息,看到她都像是看到瘟神似的,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