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手術室里，不需要這么多人守夜，如果真有什么事，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們。”顧寒城又解釋了一遍。
“我不是指你爺爺做手術的事，我是指南梔！你把南梔留下是什么意思？”蘇穎敏銳地感覺到，顧寒城對南梔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這種轉變讓她心慌。
“沒有什么意思，爸，媽，你們先回去吧。”顧寒城不想多做任何解釋。
“寒城，你不會后悔了吧？就因為查清了綁架案不是南梔做的，你就心軟了？你想過南惜沒有？南梔對南惜做了多少惡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媽，我的事情我自己有能力處理。”
蘇穎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和顧寒城繼續這個話題。
回頭她會在南惜這邊多加把勁，有南惜在，寒城不可能被南梔勾走！
顧寒城走到休息室外，輕輕推開門，看到南梔抱著顧慕言坐在沙發上，顧慕言靠在南梔的懷里，好像睡著了。
“怎么不把言言放到床上去睡？”
南梔是擔心，等會她又要被趕走，她被趕走的時候，絕不會留言言一個人在這里，所以，她寧愿抱著言言入睡，也方便隨時走人。
顧寒城見她沒有回答，走上前去，準備從她的懷里把顧慕言接過來。
南梔有些防備地往后躲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顧寒城眉頭一緊，“你這么抱著言言睡，他能睡得舒服嗎？我把他放到床上去睡。”
解釋完后，顧寒城再次伸手去接顧慕言。
他才剛碰到顧慕言，顧慕言就醒了，立即摟緊了南梔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南梔也抱緊了懷中的小身子，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慰，“言言，別怕，沒事，沒事。”
顧慕言睡意朦朧，迷茫地朝四周望了一圈，發現他們還在醫院里，那太爺爺呢？他立即緊張地拉著南梔的手，“太爺爺！”
“太爺爺還在手術室，要好久好久。”顧寒城輕聲解釋，說完，朝顧慕言伸出手，“言言，來，到爸爸這來。”
顧慕言立即搖了搖頭，拒絕了。
“顧先生，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和言言先回去？”南梔輕聲詢問。
“南梔，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爺爺嗎？”顧寒城反問道。
“我當然擔心。”南梔只是怕顧家沒有人愿意讓她留下來。
“既然你擔心爺爺，今天晚上就在醫院守著吧。”顧寒城坐在沙發上，自己倒了一杯水。
“顧先生，你剛剛說，讓我在醫院里守著？”南梔不敢相信地確認了一遍。
“還有我。”顧寒城補充道。
“那他們……”
“都回去了。”顧寒城打斷了南梔的話。
南梔沉默了，她有些摸不透顧寒城在想什么，還把她留下來守著老爺子，這一點都不像他的以往的行事風格。
甚至，在她的記憶里，顧寒城要么就是冷冰冰的，對她像對陌生人一樣，要么，就是恨意滿滿，她們很少能像現在這樣，平平靜靜的交流。
其實，顧寒城對她是什么樣的態度，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她被他關在了精神病院三年多，那數不清的逼供和折磨，還有她的這一條腿，早就磨滅了她的心。
她恨南惜，也一樣恨顧寒城！
南梔低頭看著顧慕言，“言言，今天晚上我們就留在醫院里守著太爺爺，等太爺爺的手術做完了，我們就能見到他了，但是，太爺爺的手術還需要好久，我先帶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顧慕言點點頭。
小小的人兒，也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
南梔抱起顧慕言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側躺在床邊上，抬手輕輕地拍著顧慕言的小身子，哄著他入睡。
顧寒城看著南梔的方向，目光不由自主柔和了下來。
這一天的時間，他過得像打仗一樣，尤其是心情，經歷了幾次的大起大落，一身的疲憊。
但是，這一刻，他的心情像是得到了安撫一樣。
他的目光更加放肆地打量著南梔，從他這個角度望去，剛好能看到她絕美的側顏。
她的五官精致又立體，鼻尖和下巴能形成一道直線。
南梔感覺到顧寒城的目光在打量著她，她順手拉了一下被褥，蓋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這樣依然隔絕不了他的目光，畢竟，房間就這么大。
沒過多久，顧慕言沉沉睡去。
南梔起身下床，“顧先生，我先出去一會兒。”
她實在是不想和顧寒城待在一個房間里，需要出去透透氣。
走出休息室外，南梔就發現了一個小花園，走到花園的欄桿前，看著遠處的夜景。
夜深了，街上的燈光都熄滅了一些，沒有那么繁華。
燈光不太明亮了之后，反而顯得夜空更加澄明，天上掛著一輪彎月，滿天的繁星不停地閃爍著。
南梔抬起頭看著夜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希望老爺子手術順利，能夠挺過去！
突然，肩膀一沉，南梔驚慌地睜開雙眼。
顧寒城把他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衣服上還有他的余溫。
南梔只覺得這一絲殘留的余溫讓她渾身滾燙，并且，產生了非常難受的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立即把衣服脫了下來還給顧寒城，“顧先生，我不冷，謝謝。”
顧寒城感覺到南梔的拒絕和疏離，接過衣服，隨手搭在欄桿上。
“綁架案已經查清楚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恨，你不用憋在心里，可以發泄出來。”顧寒城主動說道。
南梔輕笑一下，仿佛顧寒城的這一句話有多么的可笑似的。
“顧先生，你可以說得更明白一些嗎？麻煩你告訴我，我能怎么發泄？沖誰發泄？沖你嗎？如果，我可以發泄的話，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都如數奉還給你？”
顧寒城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反駁。
“你能把自己關在精神病院里三年多嗎？你能嘗試一下被注射鎮定劑變得軟綿無力，不能反抗，只能被你用扣緊了雙手雙腳躺在那張床上，被迫電擊逼供嗎？”南梔再次質問道。
顧寒城喉嚨一陣干澀，被南梔問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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