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原來這就是死靈法師的手段嗎，肉身已毀，死靈猶在。”
男人冷淡的聲音響徹在半空中。
神奇的是，尹修對話的位置是面前一片空蕩的空間，仿佛是在跟空氣對話。
察覺尹修發現，奧費爾輕嘆一聲。
知道今日必須做個了斷了，也不再隱藏，現出了身形。
出現在尹修面前的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和原來奧費爾的樣子如出一轍。
死靈法師本就是精通死靈魔法的法師，對于生死自然有自己獨特的法術。
在死靈法師達到一定程度后，就能分裂出自己精神力的一部分，供養起來，相當于是兩條命。
這個已經歸隱世俗的老人，面對尹修，再不能保持鎮定。
他的目光復雜，有恐懼，有憎恨，還有一絲面對死亡的釋然。
也在這時候，他心里已經有了預感，死亡不可避免，區別就是自己死，或者讓面前這個男人一起死！
“哈哈哈！”
想通了一切，奧費爾驟然大笑起來，笑聲癲狂。
“沒想到，我奧費爾沒被光明教廷逮到，今天居然會栽在你一個毛頭小子身上。”
這個垂死的死靈法師，也徹底露出了以前屠戮城鎮的可怖面目。
奧費爾自認不是良善之人，因為一些因緣機遇，從一個普通人，逐漸變成了擁有強大實力，卻只能成為陰溝里老鼠的亡靈法師，也因為死靈法師的身份，親族妻兒，皆被視作異端，為光明教廷屠戮。
那一刻，奧費爾，瘋狂了。
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屠戮了多少城鎮，肆意挑釁教廷的底線，將很多人折磨致死。
被光明教廷含怒通緝，可是那樣的他依舊能活著，狡猾地逃脫教廷的追捕。
不過隨著他的事跡在這個大陸上漸漸消失，光明教廷也逐漸將他淡忘。
到頭來，奧費爾，除了異端的這個身份外，沒一個是讓人能夠記得的。
活得久了，人老了，也越發看得開了。
進入偏僻村莊，做一個普通老人，是奧費爾對自己最后的寬恕，可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多了，連安享晚年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奧費爾陰慘慘地笑著，那雙眼窩深陷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尹修。
“不管你是不是來自光明教廷，你我之間，今日我必死，你也絕不會好過！”
奧費爾雖然近乎黔驢技窮，但是他曾經得到過一個羊皮卷，里面記載了一個邪惡系的禁咒。
即使禁咒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抑或是生命，他也無懼了。
奧費爾雙手合十，嘴里吐出的字黏稠又嘶啞：
“比黑暗還要深沉的存在，吾，奧費爾·利克，獻祭吾之血與魂靈，召喚深淵惡魔，湮滅光明，對阻擋之敵，賜予毀滅！”
隨著奧費爾晦澀的話音落下，地上亮起了一個紅黑色的召喚陣，各個角落有星芒閃爍，神秘玄奧的紋路不斷亮起。
像是從地獄深淵最深處傳來的力量，盯上一眼，就覺得人的魂都不由自主地被吸收進去。
而紋路越亮越多，奧費爾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不過他的眸子卻亮得驚人。
隨著一陣紅黑色的血光沖天，召喚陣的中央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渾身上下密布著黑色的紋路，周圍盡是亙古的黑色迷霧。
是一只來自深淵的惡魔。
惡魔露在外面的肌膚是詭異的黑色花紋，花紋之下，臉蛋白凈透亮。
紋路浮現在白皙的皮膚上，配上那雙熟悉的猩紅眸子。
貪婪，噬意。
正面對著尹修。
隨著黑光逐漸散去，奧費爾召喚的惡魔真正面貌顯露出來。
再加上熟悉的面部輪廓。
尹修輕咦一聲，輕笑喚道：“約瑟？”
“......”
惡魔出來召喚陣的腳步頓了頓，再也不肯再上前一步。
渾身的氣息波動也開始了細微的顫抖，逐漸劇烈起來。
“過來，到我這來。”
尹修已經確定了惡魔的身份，見約瑟不動了，尹修向他伸出了手。
惡魔的紅瞳中有清明之色一絲絲泛上。
眼底情緒激烈翻涌，可想而知是經過怎么樣的掙扎。
血色的脈絡，從惡魔身上恐怖地突起，讓惡魔看起來更加恐怖。
最后，惡魔控制著自己的腳步，硬生生轉了個方向。
想要退回到召喚陣那。
如同來時一樣，深淵惡魔，選擇落荒而逃。
一旁站著不斷被抽取能量的奧費爾已經驚呆了。
面前的男人和這只他召喚來的惡魔認識，甚至惡魔在他面前跑了？
這一切一切，都在顛覆這個可憐死靈法師的認知。
奧費爾握著法杖的手微微顫抖。
尹修沒有再看他一眼。
奧費爾已經把自己獻祭給了深淵惡魔。
用來召喚惡魔殺死他。
那么奧費爾的結局就只有一個死字。
就算現在，惡魔沒有履行殺死尹修的承諾，可是誓言之類的從來不會約束惡魔。
因為施展禁咒帶來的反噬，席卷了奧費爾。
奧費爾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寸寸崩碎......化作了枯朽的光點。
這次，真的是人死如燈滅，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復活機會了。
這個死靈法師的唯一作用，就是讓尹修見到了自己的小惡魔。
尹修瞧著惡魔落荒而逃的后背。
嘴角掛上了一抹弧度。
“也不知道經歷了什么，是怕我看到你的樣子嗎......”
眼見惡魔已經站上了召喚陣法。
尹修不緊不慢地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個卷軸。
握在手心，輕輕捏碎。
約瑟站在來時的召喚陣上，感受到深淵的召回，他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沒事的，沒事的，我一定是在做夢，回去了就好了......
可惜，這是心存僥幸。
也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那股與深淵連接的感覺驟然間中斷，約瑟嘗試感應，依舊一無所獲。
召喚，甚至這片空間，都暫時被封禁了。
這，不是夢。
約瑟慌了。
等他重新看向尹修，男人眼底涌動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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