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班，有人給我加班費？”
秦頌遙笑了，“你這是給自己打工。”
“所以我為什么要在公司吃苦，回家，有熱茶熱飯的，不好？”他隨口一說。
秦頌遙頓了下。
原來他知道家里有熱茶熱飯嗎？
那之前怎么不回家。
有毛病。
她說：“熱茶熱飯廚房里有，李媽給你留了，不過吃之前，你得先喝熱藥。”
薄司衍睨了藥碗一眼。
“你照片拍了？”
“我現在就準備拍。”
她雙手背在身后，嘀咕兩句。
薄司衍一聽就知道，她是想磨蹭磨蹭，最后再敷衍了事。
他放下手里鋼筆，身子后靠，看著她道：“往后站。”
“干嘛？”
“正好，我先幫你拍了。”
秦頌遙趕緊搖頭，“不了不了，我自己拍。”
薄司衍不跟她廢話，直接拿相機。
秦頌遙雙手捂住臉。
“手放下。”
“我自己來。”
“你是打算一輩子這樣了？”
秦頌遙放下手，一看鏡頭，趕緊轉過去。
“我有循序漸進的計劃，你別打亂我。”
薄司衍輕嗤，“你的計劃就是自欺欺人。”
秦頌遙撇撇嘴，“你喝你的藥，別管我行嗎？”
“那你管我喝藥做什么？”
秦頌遙：“……”
客廳里靜了一下。
雪餅嗚嗚叫了兩嗓子。
兩個病患同時思考了一下。
對啊，管他（她）干嘛！
她能不能面對鏡頭，關他什么事。
他能不能聽見，又關她什么事。
思索一陣。
秦頌遙轉身。
薄司衍抬頭。
秦頌遙：“我想先看看，你的心理障礙能不能解。”
薄司衍：“……巧了，我也想先看看你的。”
倆人：“……”
秦頌遙翻白眼。
薄司衍抿唇，手指敲擊著相機鏡頭。
秦頌遙舔唇，說：“你上進一點，先給我打個樣行嗎？”
“你不如直說，讓我給你做小白鼠。”
秦頌遙眼珠轉轉。
半天后，她想了下，說：“現在就是咱們倆互為小白鼠，行了吧？”
薄司衍沒反駁，他抬起相機，說：“你拍照，我喝藥。”
“你先……”
“再磨蹭我就按著你拍。”
秦頌遙閉嘴了。
她原地站好，像小學生一樣，雖然是目視前方，但眼神是虛的。
鏡頭一拉開。
她就開始啰嗦：“薄司衍，我是因為被拍過，所以才怕鏡頭，你是因為什么？”
“看鏡頭。”
“你也被欺負過嗎？”
“腳別晃悠。”
“我……”
“別看鏡頭了，看我。”他皺眉道。
秦頌遙咽了口口水，“啊？”
沙發上，薄司衍看她眼球轉動的傻樣兒，唇瓣掀動，重復一遍：“看我。”
秦頌遙反應了一陣，把視線挪到了他臉上。
“看你什么？”
“眼睛。”
嗯？
“看我的眼睛。”
傻的。
秦頌遙又舔舔唇，看向了他的眼睛。
他把相機挪低了，并沒遮擋住他自己的臉，似乎是方便她看他。
“頭發，整理一下。”他說。
“哦。”
她快速理完，又繼續看他的眼睛，絲毫沒意識到，這又不是拍證件照，要管什么頭發。
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很平靜，望不見底。
她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但又覺得心跳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