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姮玲一開口，桌上徹底安靜了。
裴劭霆不動聲色地把筷子放下了，臉色微變。
薄司衍將東西夾到了盤子里，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章姮玲說的話。
秦頌遙和陸俏作為苦主，卻成了背景，登時心中雙雙冷笑。
章姮玲舉著果汁杯，又說：“那天是我哥哥喝多了，跟您的人開了個玩笑，他酒醒了之后挺后悔的，一直都說要登門致歉呢。”
她覺得在裴劭霆面前，薄司衍怎么也會給她這個面子，不至于為一個戲子讓她沒臉吧。
“薄總，這杯我敬你。”
她總算說完了。
薄司衍也停下了動作，看了她一眼。
“跟我致歉？”
“是……”
“上臺跳舞的是我，還是喝酒的是我？”
章姮玲卡了一下。
薄司衍沒給她好臉，直說：“要道歉找苦主，用不著找我。”
章姮玲這回徹底下不來臺了，臉色十分難看。
半天后，她才放下杯子，只是也沒看向秦頌遙和陸俏，垂著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裴劭霆一陣煩躁，卻也不至于看著她丟人。
“你哥是你哥，要你多事？”
“我哥醒來后，一直惶恐不安，覺都睡不好。”
“那是他活該！”
章姮玲噎住。
裴劭霆內心罵了好長一段臟話，才安撫好自己，別的就算了，好歹是交往了幾年，他得給她留點面子。
他端起了飲料，看了一眼秦頌遙和陸俏，又掃了一眼章姮玲，說：“章天豪是她哥，你們都知道吧？”
秦頌遙和陸俏都沒說話。
“你們愿意喝她這一杯就喝，不愿意喝也沒事兒。”
他說著，自己先喝了，然后拍板。
“這段兒過，別再提了。”
同時，他拿出煙盒，丟了一根給薄司衍，“給個面子。”
薄司衍對章姮玲是一個正眼也沒有，但也還是接了那根煙。
眼看著他們倆要原地點火，秦頌遙下意識開口：“別在室內抽。”
兩個男人煙都放嘴里了，被她說這一嘴，同步地把煙拿了下來。
薄司衍就算了，裴劭霆跟著拿下來，自己都樂了。
他笑著說了句“草”，同時看向薄司衍：“我還能跟你玩兒么，一點兒好的不傳給我，妻管嚴先傳給我了。”
秦頌遙聽到“妻管嚴”，臉上有些不自然，趕緊說：“墻上貼了，禁止吸煙，是個人就不能抽。”
“那他能抽。”薄司衍接了一句。
“啊？”
“你看他像人？”
裴劭霆在對面“哎”了幾聲，“說什么呢。”
秦頌遙還看著薄司衍，語速挺快地接了一句，“我看他像你。”
薄司衍：？？？
裴劭霆哈哈大笑。
陸俏也笑了。
薄司衍看著靠的挺近的一張俏臉，張了張嘴，愣是沒回得過來。
一開始是冷戰，現在好了，只要遇到他的話題，不管敵友，她都是先懟他。
秦頌遙自己也頓了一下。
她是嘴快，其實也沒想噎他，保持距離才是她最新的“對薄方針”，一個沒忍住，搞得倆人大眼瞪小眼。
幸好，裴劭霆還能暖場子，要敬她一杯，夸獎她優美的語言，她才抽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