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衍從那片鋼筋支架里回來，就一直都是半失聰的狀態，什么時候聽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秦頌遙忽然提起，他也愣了一下。
“喂！”
秦頌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聽不聽得見？”
薄司衍有點頭暈想吐，被她一晃，更加不適，忍不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聽得見。”
秦頌遙覺得驚奇，她抽出手，在他面前直起身，看著沒有外人，忍不住說：“你不是說，你只有情緒起伏大的時候，才有聽見聲音的經歷嗎？”
她想了下，“剛才你也被嚇著了？”
薄司衍靜靜地抬起視線向上看她，半晌才道：“沒有。”
那點小事算什么驚嚇啊。
比起驚嚇，他更愿意相信，是親她親得亢奮了。
“那是因為什么？”秦頌遙問。
“不知道。”
“你是被嚇著了，裝淡定呢吧？”秦頌遙挑眉，雙臂環胸在他面前走了兩步，“怕我笑話你。”
薄司衍的視線不自覺地黏在她身上，口中糖塊慢慢融化，他咽下糖汁，唇瓣掀動：“……可能是。”
秦頌遙詫異，沒想到他承認。
她摸了摸下巴，來回走著琢磨。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聲音清晰嗎？”
“突然聽見，會突然聽不見嗎？”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
薄司衍頭暈目眩，他閉了閉眼，說：“你別亂走，我頭暈。”
“行吧。”
秦頌遙擺了擺手，暫時不跟他計較他亂親她的事，準備走出去，給他個清靜。
可她剛走兩步，就被薄司衍叫住了。
“干嘛？”她回頭看他。
“我沒讓你走。”
“你不是嫌我煩？”
“你不走動，就不煩。”
“我消失，不是更好？”她指了下外面。
薄司衍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你過來。”
秦頌遙想了下，試探著走了過去。
“干嘛？”她俯身看他。
薄司衍聽著她的聲音，只覺得十分動聽，他看著她，說：“我渴了。”
水杯就在他手邊，他非要叫她回來。
秦頌遙撇撇嘴，但還是給他倒了水，把被子塞進他手里。
“喝吧。”
薄司衍也就喝了兩口，放下杯子，他目光仍舊是不動聲色地鎖著她。
“還有啥事兒？”
“我心跳特別快。”他實話實說。
秦頌遙“啊”了一聲，以為他有什么事，抬手按在他胸口感受了一下。
的確快。
她面色嚴肅了點，轉身去找了電子手表，調了測心率的功能。
數值一出來，她嚇了一跳。
“過百了，你心跳這么快？”
心跳快可不是小事，她想都沒想，想出去把醫生叫進來。
薄司衍拉住了她的手。
“沒事。”
“你這叫沒事？”
薄司衍靠在沙發里，面上泛著不尋常的紅，他看著她，說：“你發病時什么感覺？”
秦頌遙回憶了一下，的確也會心跳加快。
他們倆情況不一樣，但歸根結底都是心理問題，他現在這樣因為情緒變化突然聽見，跟她受了刺激發病，還真是同理的。
她蹲了下來，有點同情他，“那等你情緒過去，是不是又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