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遙咽了口口水，問他：“什么日期？”
“你砸我頭那天。”
秦頌遙倒吸了一口氣，從他懷里起身，靠住了辦公桌。
薄司衍還看著她。
“你記得？”秦頌遙不敢置信。
“你是覺得砸我暈了，就斷片了？”
秦頌遙啞口。
那是她第三次見他，但在他記憶里，可能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秦家花園，那會兒大家都小，她父母也還在，他是和很多人一起來秦家，參加秦簡溪的生日宴。
匆匆一面，她只記得他好看。
后來第二次，是在薄家的莊園里，她深夜見到他落魄的樣子。
第三次，是最驚心動魄那次。
那年她高三，正是焦慮緊張的時候，放了假，也是呆在秦家的小藏書樓里。
正好，那段時間，秦家出了一件事，有個傭人在藏書樓附近跳樓了。
她怕鬼，白天有秦簡溪陪著還好。
可到了傍晚，秦簡溪有客，她硬著頭皮說自己一個人可以，讓秦簡溪走了。
一直撐到天黑，她是越等越怕，總覺得有人盯著她。
直到藏書樓的燈開始閃，她差點沒嚇傻了。
就此時，二樓通往觀景臺的門忽然開了。
要知道，她檢查過那門，鎖得嚴嚴實實的，不可能打開的。
少女心思，總是發散的。
她怕鬼，卻沒尖叫，抱著最重的那本大詞典，站在三樓，提心吊膽。
門推開那瞬間，她想都沒想，就把詞典給砸出去了。
薄司衍那天，是因為聯姻的事，去秦家找秦簡溪商量。
天黑十分，秦簡溪說有近路，他才從觀景臺那條路走。
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從秦簡溪那里說了會兒話，喝了兩杯茶，再出來時，就一直頭暈，還想嘔吐，本來就不舒服。
誰曾想，一開門，從天而降一塊“巨石”。
他被砸倒，傷到不重，只是頭太暈。
倒下瞬間，隱約聽到有人靠近，然后就是一陣嘀咕，再接著就是一陣哭叫。
“大姐！你快點過來，我好像砸中人了！”
“他，他不動了！”
“沒流血，但是好像沒什么氣兒了，他會不會死啊？”
他耳朵里雖然戴著助聽器，但那聲音穿過耳膜，和助聽器的聲音完全不同。
頭痛欲裂，可聲音卻越發清晰。
那是他失聰多年后，第一次，聽到外界的聲音。
她很吵。
但他就是想多聽兩句，于是就死抓著她手不放，嚇得她哭得更可怕。
等到秦簡溪過來，他還是只捕捉到她的聲音。
“大姐，他，他一直抓著我，你打他兩下。”
“大姐，你別把我說出去，我不是故意的。等他醒了，你就騙他，說是他自己摔的，行嗎？”
還行嗎？
當他傻嗎？
“你知道是我？”秦頌遙一拍手，指著他說：“我大姐告訴你的，是不是？”
薄司衍不語。
秦頌遙搖搖頭，“叛徒！”
“肇事逃逸。”薄司衍淡淡吐出幾個字。
秦頌遙嘿嘿一笑，湊到他面前，“那不也沒砸出事兒嘛，你看，你這腦子還是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