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遙守著岑寂，中途也想瞇一會兒，卻都被驚醒了。
秦簡溪的電話，就像是一塊石頭砸進了她心里的深潭，震出圈圈漣漪。
她想聽聽薄司衍的建議，也想聽聽他的聲音，似乎只有那樣她才能安心。
凌晨四點，她去洗手間洗臉，拿手機出來看，偶然間發現聞語的游戲賬號在線。
“魚魚，你還沒睡嗎？”她問。
聞語秒回一個搖頭的表情包。
秦頌遙詫異，聞宴帶孩子一向精細，聞語平時不到十二點就睡覺了。
“哥哥呢？”
“出去啦！”聞語的語音傳來。
秦頌遙想想這段時間同住，聞宴從沒夜間外出過，白天事也不多，她還調侃過聞宴和薄司衍太閑呢。
現在大半夜出去，是出什么事了？
她趕緊問：“阿衍哥哥呢？”
“睡覺啦！”
秦頌遙聞言，松了口氣。
薄司衍能睡，說明沒什么大事。
她叮囑了聞語早點睡，出了洗手間。
病床上，岑寂的臉色好了不少。
秦頌遙去倒了溫水，想幫他潤潤唇，找棉簽的功夫，聽到旁邊有干啞的男聲。
“遙遙……？”
她一秒轉頭，看到岑寂睜開眼，先是驚喜一下，然后想起時間，又趕緊壓低聲音。
“是我吵醒你了嗎？”
岑寂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叫醫生進來？”
岑寂沒回答，反而先問：“幾點了？”
“四點多。”
岑寂看著她，似是在確定她是否是真的，半晌后才張開泛白的唇瓣，“你怎么在這兒？”
秦頌遙一臉無奈，說：“你這樣了，我能不來看著嘛。”
她指了指外面，“你助理在隔壁休息。”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秦頌遙嘆了口氣，“說這個干嘛？”
他當初救她傷了手，只有她欠他的，這點小事算什么。
“我這里沒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岑寂說。
“有沒有事，醫生說了算。”
秦頌遙搖了搖頭，按了床頭的鈴，又俯身看著他說：“你也太不拿身體當回事，剛做過大手術，還不好好養著。”
岑寂看著她靠近的臉，只覺恍惚。
夢里，都是那些年的記憶。
一睜開眼，竟然就有她。
醫生陸續進來，詢問岑寂感受，秦頌遙退到了外圍。
岑寂答著醫生的詢問，眼神卻看向一旁。
秦頌遙注意到他的視線，朝他明媚一笑，在后面指著禿子醫生腦袋上幾根毛，作出嘖嘖搖頭的表情。
他不禁失笑。
禿子醫生尚未察覺問題，聽到他笑，還問他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
醫生納罕，這位岑先生看著紳士禮貌，待人接物卻很疏離冷漠，難得會有這樣簡單的笑。
秦頌遙在后面背著手，依次觀察幾個醫生的腦袋。
岑寂也一直注意著她。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走了，秦頌遙拉著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醫生說你只能吃流食，我讓人送點粥過來？”
岑寂側過臉，看著她道：“都可以。”
秦頌遙拿著手機忙活，還說莊園里有她做的咸鴨蛋，要他嘗嘗。
岑寂靜靜躺著，聽她說話，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