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不做軟飯男 > 第 46 章 策論
  沈妙平耳朵尖,聞言不由得抬起了頭,神色疑惑:“你說什么?”

  謝玉之抬眼,想起他剛才做的混賬事,一把扔了書坐起身,湊到他跟前道:“說你是個混賬東西,說你滿口瞎話,說你比那姓阮的庸醫還庸!”

  沈妙平頓時笑了,臉頰邊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他握住謝玉之的小腿不放,只覺細膩白皙比女子還秀氣些:“二爺可知何為混賬東西?”

  這樣的動作十分下流,帶了輕薄的意思,由他做來卻并不惹人厭煩,對上那雙永遠帶著笑意的眼,魂都能勾飛了。

  腳是很私密的地方,謝玉之不由得斥他:“快松開!”

  “二爺都罵我是個混賬東西了,混賬東西慣做荒唐事,又怎么會松手呢?”沈妙平的手繼續往上,掌心溫熱,與謝玉之溫度偏低的腿形成鮮明對比:“還是說二爺真怕我截了你的腿去……”

  剛才被他一番胡言亂語嚇的臉色青白,著實丟臉,謝玉之一把按住了在自己腿間亂動的手,瞇著眼尾哼了一聲:“你若夠膽便來試試,看看是誰先截了誰。”

  拼武力沈妙平自然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若不是謝玉之不愿與他強來,十個他也制不住謝玉之。

  沈妙平道:“這可不公平,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二爺得讓我幾招才是。”

  謝玉之挑眉道:“讓你二十招?”

  沈妙平心想瞧不起誰呢,他伸出三根指頭晃了晃,笑道:“不需那么多,三招便夠。”

  謝玉之點頭應允:“好,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你。”

  他話音剛落,肩膀忽然一沉,整個人天旋地轉被沈妙平壓在了身下,謝玉之欲出手,卻被他制止住:“哎,說好了讓我三招的,這才第一招。”

  謝玉之抿唇,隱約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個天大的圈套里。

  沈妙平慢吞吞挑開他的腰帶:“這是第二招……”

  謝玉之用手背覆住眼皮,已經沒臉看了。

  沈妙平瞧見他的樣子,隱約覺得怪可愛的,可惜自己是個天生壞種,不想疼惜,只想往死里欺負。

  謝玉之唇間陡然覆上一片溫熱,耳畔傳來男子低低的笑聲:“這是第三招……二爺可以還手了……”

  對方極有技巧的舔舐著他的唇瓣,不輕不重的撕咬著,由唇落在喉結,又轉移到耳畔,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撩起心底最深的騷/動。

  謝玉之渾身一顫,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下意識迎合著沈妙平,如同即將渴死的魚,迫切的想要回到水中,但對方偏不如他的意,若即若離,讓他不上不下,還一個勁的挑釁著。

  “二爺怎么不還手了?”

  “二爺不是說要讓我二十招么?連三招都受不住了?”

  謝玉之眼尾泛起一抹嫣紅,想掐死他。

  外頭廊下隱約傳來丫鬟細碎的腳步聲,讓人神經都跟著敏感起來,沈妙平讓謝玉之坐在自己腿上,還有功夫閑話:“以往讀《左傳宣公九年》,識得一詞,二爺可曾讀過?”

  謝玉之緊緊攀著他的后頸,眼眶被刺/激的發紅:“你這混賬,讀的都是下九流書……”

  沈妙平訝異道:“二爺不曾讀過么?白日宣……”

  謝玉之捂住了他的嘴:“你閉嘴!”

  沈妙平笑著眨眼,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他的掌心,引得謝玉之縮回了手去:“我現在給二爺還手的機會,二爺自己不動的,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你。”

  語罷將錦被一拉,被面上頭繡著的芙蓉花紋起伏不定,色澤瑩潤,乍一看仿佛活了般。

  他們二人成婚不久,按理說今日是要拜見長輩敬茶的,奈何府中正經主子就那么幾個,妾室身份不夠,唯一夠身份的昌國公今天一早去上朝,現在還沒回來。

  謝玉之累的睡去了,沈妙平出來透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非心亭中,這里地勢偏高,視野頗好,抬眼是假山流水,順著往前看去是郁郁蔥蔥的古樹,實在美不勝收,重要的是往旁邊再走兩步就是庫房……

  如果窗戶打開了,就能看見里面成堆的金銀珠寶,成箱的黃金……

  沈妙平眼睛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無比專注,挪也挪不開,他在心里默默出聲,跟系統閑聊:“你綁定過很多人嗎?”

  【叮!這個是機密喲。】

  沈妙平不在意,繼續問道:“那你一般會綁定多久?”

  【當宿主有獨立生存能力,通過星際審核官的判定時,系統會自動解除捆綁,時間不一。】

  沈妙平終于問出心里話:“那你覺得……你可能會捆綁我多久?”

  如果你繼續賊心不死,那就是很久很久。

  【估計有點久】

  沈妙平追問道:“具體是多久?”

  系統慢慢斟酌了一下語言:【可能是……從生到死的那種久?】

  手忽然有些冷,沈妙平淡定的倒了杯熱茶:“有沒有可能發生一些意外情況,導致系統不得不解除綁定的?”

  【有……如果宿主意外死亡,系統會自動解除的。】

  換句話說,要么吃硬飯,要么死。

  再熱的茶也溫暖不了逐漸冰冷的心,沈妙平不是個十足的好人,但也不是個十足的壞人,他穿越到這個地方獲得第二次生命是好事,但明明身在權貴之家,卻一點便利都占不到,金銀財寶,官位權勢,他著實有些不甘心。

  十指交叉相握,是一個談判的姿勢,沈妙平垂著眼道:“我既不會什么民生學問,也不會什么科技發明,唯一知道的知識都是紙上談兵,都快忘光了,你讓我自強起來,我能做什么?總不能去乞討吧?”

  【叮!不可以喲,乞討也是吃軟飯的一種呢~】

  沈妙平:“……”

  “你不覺得這個條件對我來說太苛刻了嗎?”

  【叮!不苛刻喲,鑒于宿主與任務對象是婚姻關系,系統有酌情放寬權限喲,你在侯府的衣食住行都未算進軟飯條規】

  沈妙平臉上是和謝玉之如出一轍的冷笑:“我圖他家兩碗飯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自顧自出了亭子,誰曾想在假山拐角處遇上一人,對方一身淺色長袍,與謝玉之有幾分相像,身后還跟著一名書童,應該是府上的三爺謝平之。

  二人險些撞上,幸虧沈妙平反應快,及時往后退了一步,等站穩后道了歉:“對不住,方才不曾看清。”

  “哪里哪里,是我走的太快了些。”

  謝平之眼神不正,待瞧見沈妙平的容貌時,不由得心念大動,直勾勾的望著他,眼睛移都移不開,半晌才回過神道:“我在家中行三,名平之,那天也未瞧仔細,你就是二哥昨日……

  男子倒是不太好稱呼,沈妙平笑著道:“你喚我沈大哥吧。”

  他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那些許意思,要是換做往常可能會逗趣兒一番,可惜了,今天沒心情,再者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對方樣貌不如謝玉之,身段也不如謝玉之,更沒有那種清清冷冷的勾人勁,著實普通的緊。

  便宜岳父真慘,統共就倆兒子,倆都是斷袖,上輩子這是造了什么孽。

  沈妙平心中暗自搖頭,假裝沒有看見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客套兩句便借故離開了。

  謝平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忽然幽幽的對書童道:“父親對二哥可真好,這樣的絕色也能尋來……”

  謝玉之能舍得名聲,他可舍不得,庶子承襲爵位的可能性本就微乎其微,倘若再將斷袖之名傳了出去,那可真是半點希望也無。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話不好接,書童低了頭,只拿自己當啞巴。

  沈妙平回去的時候,謝玉之已經醒了,正一個人盤膝坐在書桌后的紫檀椅上靜靜出神,他到底初經人事,可能剛才折騰狠了,臉色還是有些病態的蒼白,愈發顯得一雙眼睛黑如點墨。

  沈妙平難得有了那么些良心,他走上前與他擠坐一處,理了理袖袍問道:“怎么了,蔫頭耷腦的,莫不是剛才輸給了我覺得羞愧難當?”

  謝玉之聞言暗自勾了勾嘴角,輕嘆一口氣,慢悠悠的道:“父親剛才回來了。”

  沈妙平挑眉,所以呢?

  “散朝后皇上曾私下召了他議事,父親回府后就說讓你到點云閣找他去。”謝玉之點點他的胸膛,最后做了總結:“你要倒大霉了。”

  很明顯,皇帝找昌國公告狀了,你家女婿科舉作弊吶,快收拾他去。

  沈妙平飛速眨了眨眼,忽然感覺有些牙疼,他問謝玉之:“你也同我一起去么?”

  謝玉之挑眉道:“不去,父親只讓你去,又沒讓我去。”

  沈妙平頓時陷入沉默。

  謝玉之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笑意,不走心的寬慰他道:“父親雖然出身軍伍,私下卻并不嚴厲,左右你死不了的。”

  沈妙平沒有被他嚇到:“非也非也,妙平并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是陛下若革去了我的功名,岳父覺得我配不上二爺要逐我出門可怎么辦?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算了,還是答應吧,莫要耽誤了二爺的前程,日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聽他越說越不像話,謝玉之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道:“胡言亂語,誰說父親要逐你出門了。”

  沈妙平不理他,一個人在房間轉來轉去碎碎念:“我想來罪不至死,日后回了錦州,置辦些田地,娶個婆娘過完后半輩子也就罷了,官場黑暗,著實不適合我這樣品性高潔的人……”

  他話未說完,謝玉之頓時氣笑了,抄起桌上的書本直接砸了過去:“混賬,成日的說些糊涂話,你還敢娶婆娘,信不信我閹了你送進宮當太監!”

  語罷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將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盡數道來:“同父親一起回來的還有御前副總管劉公公,聽長姐說皇上私下給了你一張試題,想要考較你的才能,你若答的好,這探花之位便名副其實,可若是答的不好……”

  沈妙平聞言默默閉眼,真真正正一口老血哽在了喉間,他扶住桌子對謝玉之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次科舉的試題都不同,也是碰運氣的事,萬一我并不擅長……”

  “萬一你并不擅長,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左不過革去你的功名……可你依舊是我謝玉之的夫婿,是昌國公府的二姑爺。”

  謝玉之望著他:“如此,還擔心嗎?”

  沈妙平頓了頓,嘀嘀咕咕道:“我沒擔心啊……”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爭論不休,從科舉舞弊扯到世家貴族權勢過大目中無人,又從官員腐/敗扯到皇上治下不嚴,有人怒斥貪官,有人怒斥門閥,還有御史大夫,個個都是不怕死的人,直接揪著皇上開噴,將他與前朝的昏君陳光義相提并論,說皇上縱容世家擴權,任由官員貪污,百姓尚有衣不護身食不果腹者,而權貴人家卻招買歌姬醉生夢死,他與那陳光義相去不遠矣,滅朝之禍就在眼前。

  皇上與他們爭的面紅耳赤,氣的就差提劍砍人,那御史大夫直接就要一頭碰死在大殿上,說倘若一死能換得皇上清醒頓悟那也是千值萬值,一干侍衛費了老大勁頭才拉回來。

  昌國公也算“權貴”之一,尤其還有個當了探花郎的女婿,差點被那些御史老臣噴了一臉唾沫,逮著他一個勁的問:你家女婿怎么考上了探花?是不是你也賄賂了那些貪官?賄賂了就從實招來,可以從輕發落。

  賄賂他奶奶個球!

  昌國公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他可從來沒做過那種陰損事兒,就差指天發誓了,然而打臉來的太快,誰曾想他前腳剛保證完,后腳就被皇上留下來談話了。

  人生啊……

  謝延平對面坐著一名內侍打扮,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對方手中還有一個長條錦盒,裝著陛下所給的試題,進屋以來就沒離過手。

  謝延平捋了捋胡須,笑著道:“我已經吩咐人去尋妙平了,需得得一會兒,公公不妨試試我府上的茶。”

  能從宮里活到這個年歲的都是人精,劉公公笑著躬身道:“國公爺折煞奴才了,如此叨擾已是慚愧,怎好再蹭府上的茶,一切等探花郎來了再說不遲。”

  油鹽不進!

  謝延平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就在此時,丫鬟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從外間傳了來:“公爺,姑爺到了。”

  謝延平更頭疼了,對外道:“叫他進來吧。”

  門簾打起,沈妙平走了進來,一派從容不迫,他對著謝延平微微拱手道:“見過岳父大人……”

  說完又將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劉公公,神色疑惑:“這位是……”

  劉公公順勢從座位上站起了身,笑瞇瞇的,聲音細軟陰柔:“咱家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姓劉,探花郎喚咱家劉公公便是。”

  沈妙平恍然:“原來是劉公公,失敬失敬。”

  謝延平道:“妙平啊,今日皇上早朝遇見了些難事,有一副策論要考你,特派了劉公公來,你可要仔、細、回、答啊。”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什么八股文啊經書史籍他全不會,大不了就是革去功名被天下人恥笑,沈妙平臉皮厚,不怕,已經做好了得零鴨蛋的準備,聞言很是泰然自若:“妙平才疏學淺,只怕幫不了皇上,不過也愿盡綿薄之力試一試。”

  “好氣度。”

  劉公公笑瞇瞇的夸贊了一句,然后打開錦匣從里面取出一份卷軸,平攤到了書房的黃花梨木桌上:“這是陛下給探花郎的題。”

  黃色的十二云紋玉版箋,上面只寫了一排筆勢浩蕩的字——

  前朝永炤帝因何故亡國?何謂君?何謂臣?何謂民?

  隔著一張紙,沈妙平都能感覺到皇帝內心深深的疑惑。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講過,做閱讀理解有幾個要點。

  首先審題,很明顯,皇上想看看沈妙平對前朝滅國的理解,后面又問君臣百姓的關系,那么這個時候別人說過的千篇一律的套話不能說,回答不僅要體現自己的個性和獨特見解,又要較好的忠實皇上的心思。

  第二,仔細閱讀題目,整體感知文章內容,了解出題者的意圖,很明顯,出了科舉舞弊的事,皇上目前有可能已經對自己的治理手段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兼得被大臣懟了一通,必須澆灌心靈雞湯來安撫。

  然后上下聯系,換位思考,聯系生活,立足中心。

  沈妙平盯著題目盯了半天,最后終于在劉公公期待的視線下提筆,在紙上落下一個不甚工整的字……

  沈妙平不太滿意,換了張紙,然后對劉公公露出了右手上纏著的一圈紗布:“今日不甚將手刮傷了,實在是抱歉……”

  劉公公忙道:“無事,陛下不會怪罪的。”

  沈妙平這才繼續寫下去。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適當的名言警句開頭有助于提升印象分,讓閱卷老師有讀下去的**。

  “前朝亡國,其故有三:其一,永炤帝登基未穩,便營建長河嶺道,以致國庫漸空,其下官員搜刮民脂民膏,強征勞力,大量田地荒蕪無人耕種,民心已失;其二,彼時前朝內憂外患,南有百越,北有回訖,更有蠻族虎視眈眈……”

  貶完了,該夸一下,這樣比較全面,有理有據。

  “永炤帝雖昏聵,卻不可一概貶之,長河嶺道打通商路,連接南北,一定程度上推動經濟發展,大晉亦有所獲益,可謂弊在當下,功在千秋……”

  至于后面君臣百姓三者的關系,沈妙平就往死里灌心靈雞湯,

  “夫萬萬人之上者為君,君之下為臣,臣之下為民,三者休戚相關,缺一不可……”

  前朝就是因為失了民心,導致百姓揭竿而起,四處起義,大晉就是這個時候建立的,沈妙平水夠了字數,最后寫下總結。

  “……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是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毛筆字寫的慢,沈妙平又字斟句酌,兩炷香的功夫過后才寫完交卷,劉公公將紙一卷放入了錦盒內,對謝延平笑瞇瞇的道:“有勞探花郎了,時候不早,咱家要回宮復命了,公爺留步莫送。”

  謝延平也懶得送這個笑里藏刀的老東西,直接讓身邊的大嬤嬤把人送了出去,沈妙平見狀也順勢告退。

  外頭天色已經半黑了,沈妙平出了點云閣,卻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左顧右盼的,像是在找人,就在此時,屋頂上忽然悄無聲息的落下了一道黑影。

  “答完了?”

  謝玉之的聲音陡然從身后響起,沈妙平一回頭,發現他正負手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問道:“你從哪兒下來的?”

  謝玉之笑著指了指屋頂:“我在上面待著,你方才寫的東西我瞧見了,很不錯。”

  沈妙平道:“你怎么看見的?”又問:“把瓦片給掀開了?”

  什么逆天視力。

  謝玉之點了點頭,解釋道:“待在窗戶外頭會被父親發現,所以我上了屋頂,你的策論應當沒有什么問題,寫的真的不錯。”

  沈妙平沒忍住,輕輕捏了捏他的臉:“……只有你會覺得不錯了。”

  后世隨便來一個文科生都能秒殺他。

  謝玉之正色道:“我一直覺得你不錯。”

  “哦?”沈妙平壓低了聲音問道:“哪方面?床榻間嗎?”

  謝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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