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晏潯娓娓道來起。
“上學時,我很叛逆,我媽很頭疼,便把我送到鄭叔的隊伍里歷練了兩年。”
晏潯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阮云惜由衷道,“怪不得你身手這么好。”
晏潯眉眼一挑,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當過兵的人。”
阮云惜不敢說什么,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假裝忙碌。
晏潯無所謂的笑笑,目光飄遠,自顧自說著,“我媽也覺得我不像,她總說部隊都沒馴服了我這坨爛泥,爛泥永遠扶不上墻的話。但是她不知道,在部隊那兩年是我最輕松自在的日子。”
“不過我媽說的也沒錯,我除了剛回來時安穩幾天后,很快,我就原形畢露了,我媽氣得夠嗆,好久都不理我。”
阮云惜忍不住輕輕捂嘴,差點笑出聲來。
方才的緊張和恐慌全都煙消云散。
這樣接地氣的晏潯讓她感覺到莫名輕松。
晏潯見她笑了,也算放了心。
眼看著已經午夜,晏潯斂下眸子道,“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
“嗯。”
阮云惜將砸壞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里,便來到鄰居家借了一套男士的衣服給晏潯換洗。
只是到了睡覺的時候,阮云惜卻犯了難。
她租的這套是個兩居室,她睡主臥,次臥就改成了兒童房。
兒童房的床很小,連她都睡不下,更別提以晏潯這樣高大的男人了。
阮云惜不好意思地看向晏潯,“晏總,要不你睡我的臥室吧!”
“嗯?”
晏潯瞇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
阮云惜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你睡主臥,我睡客廳,主要是次臥的兒童床太小了,睡不下。”
兒童床?
阮云惜家為什么會有兒童床?
晏潯的第一反應是阮云惜是在逗他。
可隨著次臥的門被阮云惜推開,各種玩具映入眼簾的時候,晏潯才知道阮云惜說的是真的。
地上的玩具一看就是經常玩的,還有簡易書架,上面的書還是翻開的狀態。
他甚至能想象阮云惜坐在床邊給孩子講睡前故事的模樣。
晏潯的目光一時凝住,足足沉默了五六秒才緩緩道,“你真的有孩子?”
阮云惜無奈,“在公司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可您好像一直都不相信。”
晏潯頓了頓,心中依舊是難以相信的復雜錯愕。
“那……孩子在哪?”
一想到兩個孩子,阮云惜的笑容就既溫暖又恬靜。
“因為我工作太忙了,所以沒什么時間看著他們,只能把他們托付給一位認識的阿姨了,今晚他們在阿姨那里睡。”
晏潯沉默著,驀然扭頭走回客廳里,漆黑的眸子沒有焦距。
阮云惜的資料寫的未婚,所以從前她說起孩子的事他只當是敷衍,壓根沒想過這件事會是真的。
他好一會兒后才消化這個事實。
隨后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那孩子的父親……”
即便晏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阮云惜的男人,會是那個劣跡斑斑的錢開霽!
阮云惜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最后只能苦澀地笑笑。
“……就當我以前識人不清吧,才會遇到一些不好的事,好在都過去了。這些都是我的私事,晏總,您不要問了。”
阮云惜神色暗淡。
當初她就是因為相信了夏光啟,才沒有發現他的虛偽。
還對他毫無防備,才會被他送去給什么錢老板,這件事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提了。
晏潯心緒難平,阮云惜有孩子的事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去睡吧。”
晏潯干脆不想了,徑直走向沙發,二話不說躺了下來,“我是男人,沒有讓女人睡客廳的道理。”
晏潯說完,徑自閉上眼睛。
阮云惜不敢多說什么,安靜地回了臥室。
她看得出來,晏潯此刻的心情不好。
可她不明白,為什么晏潯知道她有了孩子,會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是因為她未婚生子,所以也認為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
阮云惜失落地想著,徹底關上了房門。
聽到聲音,晏潯又睜開了眼睛,眼底盡是復雜。
他知道阮云惜是錢開霽的情人,卻沒有想到阮云惜甚至給他生了孩子,還是兩個。
可是,阮云惜為什么又說自己識人不清呢?
這段時間他也看了出來,阮云惜不是個拜金女,更不像是會插足別人婚姻的女人。
晏潯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難道……當初是被錢開霽騙了?
錢開霽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鑲金邊的破嘴,花言巧語是出了名的。
那就是個男人中的劣質品之最。
想到這晏潯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隨即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阮云惜已經既然跟了錢開霽這個混蛋,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為什么錢開霽沒有好好對她?
還這么把她扔在這么差的環境里,放任不管?
就算不在意阮云惜,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應該這樣。
而阮云惜竟然也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還替他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