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137章 彼時,此時
  別說京中,哪怕是宮中,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馬家馬封侯被拿入京兆府大獄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傳遍了各個世家耳中、官員耳中。

  要知道馬家可是非比尋常,不但控制著北地戰馬,還包括關外“商道”,與關外諸多部落通商之“道”。

  這條“道”完全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觸的,不但得有錢,還得有人脈,最重要的是硬,實力硬,而且這條并不在明處的“道”十分隱秘,多少人想要一窺究竟,就連天子也是垂涎三尺。

  大家打聽、討論這件事時,難免會出現韓佑的名字。

  對此,人們對韓佑的評價不是霸氣側漏,而是找死。

  都是“圈里人”,對世家們來說,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是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京中這種事簡直不要太常見,兩個世家明槍暗箭斗的死去活來,無數小人物想要出頭,紛紛站隊抱大腿,為表忠甘當馬前卒,手段百出機關算盡,最終呢,最終兩個世家因為共同的利益握手言和了,笑臉相逢了,友好結盟了。

  世家還是世家,可世家的身后卻是尸骨累累,這些尸骨,都是小人物。

  一個世家對另一個世家說,誒呦誒,你干嘛,至于嗎都給人家打疼了呢。

  另一個世家說,下面的人做事沒分寸,乖,不疼,我給你吹吹嗷,別生氣,你說的那小子我交給你處置,生死隨便,不過得說好,你下面那個誰誰誰也給我折騰的夠嗆,把他交給我,讓我出出氣,我也是要面子的。

  這就是京中的游戲規則,這也是韓佑總是留有余地的緣故。

  大家知道申屠罡與馬家不死不休,可不死不休的,是你申屠罡不死不休,不是你申屠家不死不休,你沒兒子,沒孫子,沒親族嗎?

  你想魚死網破,那你偌大個申屠家就要跟著你弄險,乃至跟著你陪葬不成?

  所以說,省省吧,意思意思得了,世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恩怨,個人恩怨算不得什么,家族利益才是至上的。

  世家如此,朝堂更是如此,官員之間相互攻訐,一年到頭都很少見真的魚死網破的,就算有也是品級比較低的。

  人們都要遵守規則,習慣規則,這個規則是保護自己保護大家的,就連天子都不能輕易去改變規則,喏,前朝天子想要改一改,現在呢,人家周恪沒事就跑他墳頭上蹦迪去。

  大家習慣了規則,所以認定,韓佑即便是攪動風云之輩,也無法攪動風云,一旦他攪了,最后就會死無葬身之處。

  不過韓佑根本不在乎,只要抱住了大腿就好,如果這條大腿敢利用弄完了將他踢開,他必須從這條大腿上咬下一塊血肉。

  一切,正如韓佑所料,第二日下朝,馬封侯入宮了,求見天子。

  景治殿,除了文武外,其他太監都離開了。

  周老板坐在御案后,臉上掛著禮賢下士的笑容。

  馬如龍穿著一身布衣,坐在繡墩上。

  二人年齡相仿,事實上曾經還有過一段孽緣。

  周老板剛出道那幾年被主家處處針對,也來京中尋了關系,只是沒人搭理這個愣頭青。

  那時算是前朝昏君身前紅人的馬如龍,已經注意到了周老板,知道這家伙在軍中是個什么樣的狠茬子。

  第二次見面是在大殿外,脾氣沖動的周老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要讓主家后悔。

  也就是這一次見面,馬如龍私下見了周老板,想要招攬他,只不過周老板拒絕了。

  彼時,馬如龍高高在上,簡在帝心,連前朝宰輔都要忌憚三分,周恪只是個在京中毫無背景的愣頭青,除了能打,一無所有。

  此時,周恪端坐御案之后,天下君父,而馬如龍,卻無官無職。

  “騰霧啊。”

  天子面帶微笑,如同見到友人一般,聲音緩和:“想起來,你與朕也有一年多的光景未見了吧。”

  騰霧是馬如龍的“字”,其實不說他的名字,單單是這個“字”就等同于被動技能拉仇恨。

  騰云,駕霧,龍也,龍,天子!

  “草民居于京外莊子之中,平日里除了讀書習武,無甚緊要的事自不會入京,陛下您操持國務日理萬機,即便草民想要入宮問安,也怕打擾了陛下。”

  “是如此啊,登了基,諸事繁多,民事、軍事、政事、天下事,事事都要朕來操勞,煩,煩得很啊。”

  也不知周老板是故意凡爾賽,還是真的覺得疲憊不堪,揉了揉眉心。

  “朕倒是對你羨慕的很,如此清閑自在,你應入京的,就算不來朕的面前問安敘舊,京中,你也有不少至交好友,應是多走動走動。”

  馬如龍連忙低下頭:“陛下說笑了,草民在京中哪里有什么至交好友,當年年少氣盛喜結交朋友,卻都是些狐朋狗友之輩,草民不愿入京,正是不愿再與這些人結交。”

  “是嗎。”

  天子呷了口茶:“朕當年也喜交朋友,只是這朋友貴在交心,可這人心吶最是難揣測,知人知面不知心,朕最近幾日閑暇時見幾名太監手捧京中的畫本,皆是奇聞志異,略略看了一些,頗為有趣,其中一句話令朕覺著有些感觸。”

  “能讓陛下心有感觸,必是深意極深。”

  “也無甚高深,只是有趣罷了,背后捅你的,未必就是刀子。”

  “這話…”馬如龍愣了一下,試探性的說道:“青筋暴起的,不一定是手臂?”

  天子也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喘息困難,不一定是肺疾?”

  倆人和對暗號似的,馬如龍接口道:“雙膝跪地,不一定是求饒?”

  “身子發熱,不一定是風寒?”

  周老板與馬如龍二人四目相對,沉默了半晌,隨即不約而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旁邊的文武撇了撇嘴,這倆逼玩意一天天是真沒正事。

  天子哈哈大笑:“想不到騰霧也愿看這奇聞志異。”

  馬如龍搖著頭:“也是家中幾位小妾整日念叨,據說如今京中極為風靡,草民難免好奇便讀了讀,這一讀就停不下來了。”

  “是啊,這些奇聞志異有趣的很,朕有時的難免癡迷,累了,乏了,便讓文武讀上一段。”

  二人隨意的聊著,仿佛回到了當年第二次謀面,在一家酒肆中推杯換盞,馬如龍雖是未招攬到了周老板,二人卻是相見恨晚,對兵家之事、百姓之事、番邦之事,都有著獨到的見解,尤其是兵法一道,二人一邊喝一邊聊,都是受益良多。

  那一夜,二人嫌喝的不盡興,拎著酒壇去了郊外小溪,泡在小溪中脫光了衣服,繼續聊,有了分歧,便唇槍舌劍一番,爭論的狠了,又要夾槍帶棒一番。

  可惜,最終還是更沒有底線的周老板率先撕破了臉皮,起事前,派了副帥帶著精銳前往了北地,將馬家核心子弟近乎屠戮一空,那時馬如龍正好回家省親,親身經歷了這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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