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呂仲一臉悶煩。
養神術看起來不難,至少就書中內容來看,擁有術法基礎的他,不說迅速掌握,但至少能夠很快摸到一點訣竅。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根本找不到半點頭緒。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練了一本假法術書,否則不會遇到這種奇怪情況。
“或許,這養神術中,還隱藏著我不知道的秘密。”
呂仲覺得事實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如果單靠一本書,就能將養神秘術練成,那名合靈宗弟子大概,也不會將此書扔掉,拼命守到最后的可能性會更大。畢竟他只要能逃出生天,就能借此術一路扶搖直上,最后能否結丹不敢說,但筑基絕對沒有問題。
腦海中閃過那三名灰衣人的身影,呂仲覺得如果想找有用線索,那大概還是要落在他們身上,按理說來那名合靈宗弟子最后,應是被這三人所殺。
合上書,他從蒲團上起身。
走到一旁的制符桌,將身上的魄珠取出,準備嘗試煉制機魂。
機魂外形不定,主要看煉制者的心意,唯一重要的是內部的拘束靈環,只要煉制一個外殼,將靈環跟魄珠容納進去便可,然后在外殼上刻制對應符文。
如此,一枚簡單機魂就能制好。
拘束靈環呂仲不會煉制,但可以花靈石請煉器師煉制。出城前他就已經下了訂單,收到的十枚拘束靈環不多,但足夠進行多次嘗試。
由于有制符經驗,呂仲花了小半個時辰,成功制作出一枚卒級機魂。
這枚機魂的外形是球形,看起來晦暗無光的樣子。
剛制成的機魂處于沉寂狀態,需要魄珠提供神魂之力來驅動,才能夠進入到正常的運行狀態。
將一枚魄珠按入機魂,它表面的符文很快亮了起來。
呂仲檢查了一番,準備將它裝入機關獸體內。
這枚機魂按照傀儡機關師的劃分,屬于卒將王三級中的卒級。
機魂只能向下兼容,所以卒級機魂只能驅動低階傀儡,此類傀儡通常不具備戰斗力,好比當初小七那只機關狐,就是卒級傀儡中的一種。
思來想去,他決定裝進機關飛鳥中。
目的是驗證機魂煉制成功與否。
結果讓呂仲有些失望,換裝新機魂的機關飛鳥無論如何控制,也沒有絲毫的動作,將舊機魂重新安裝回去,一切又恢復正常。
顯然,問題是出在他制作的機魂上。
修修改改,又是一夜過去。
……
打了個呵欠,數月未眠的呂仲感到些許疲乏。
等目光移向桌上一顆精致圓球,表情頓時又變得興奮起來。
經過一夜的奮戰,他終于是攻克機魂的制作難關,雖說僅僅是卒級機魂,但已是足夠達成假扮傀儡機關師的目的。
接下來,是向工坊定制機關獸軀體。
關于機關獸的選擇,呂仲選的是擅長游擊騷擾的銅豹機關獸,準備一下子煉制上百具,用來輔助那七只充當主要戰力的機關獸。
推門而出,朝陽的光輝散落在臉上。
三宗之戰結束后,庸靈城是一日比一日的繁華。
街道上的人流,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多,原本關門的店鋪也紛紛開張,只是受到工坊還未完全恢復產能的影響,貨架上的貨品數量較少,價格方面也要比戰前高出些許。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只是連呂仲都能看出來,這不過是風暴的醞釀階段而已。
庸靈城的再次繁榮,是建立在對金虹宗跟落云宗吸血的基礎上,正是吸引了那些原本混跡在荒野中的散修,甚至是在兩宗坊市掌握記憶的散修,才有了城中這番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勢。
可想而知,金虹宗的雁翎山坊市,以及落云宗的落云城,如今是何種景象。
矛盾并沒有得到解決,那么第二次三宗之戰的爆發,是可以完全預期的,區別只在于是何時爆發,戰爭的慘烈程度如何。
來到工坊前。
呂仲準備進去,眼角余光卻捕捉到三道身影,先后從一間丹藥鋪走出。
盡管三人都做了偽裝,但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正是追殺合靈宗弟子的三名灰衣人。
默不作聲地,呂仲跟了上去。
有可以場景回溯的灰霧空間在,他能一直站在這三人的視野死角中跟蹤,不虞有被發現的風險。
一路跟蹤,這三人時聚時散。
他所跟蹤那人,不斷進出城中靈藥鋪、丹藥鋪。
“還真是有夠謹慎的。”呂仲心中開始猜測起來,在想這三人究竟是處于何種目的,才會采取這種行動,購進大量的靈藥。
莫名的,他篤定這跟養神術有關。
極可能的事實是,三人從那名合靈宗弟子身上得到了什么。
跟蹤過程中持續了一個時辰,呂仲最后跟著目標,來到了三人的歇腳處。
是一間客棧。
呂仲要了一間靠近三人住處的房間。
“二弟,三弟,你們東西都買齊了沒有?”
“齊了,大哥。”
“好,那就按照之前的計劃,來干!”
借助場景回溯,呂仲隔著一層墻壁,猶如站在三人房中一般,將他們的所有談話內容知曉。
這時三人舉杯慶賀,當中的三弟一杯靈酒下肚后,抄起筷子準備夾桌上的靈食。
這時忽然七竅處冒出黑血,身子一軟很快沒了呼吸。
“大哥,你!”一旁的二弟不敢相信這幕。
很快的,他也開始七竅流血,同樣暴斃。
望著地上的尸體,大哥表情無比復雜,望著投下毒藥的左手,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隨后,他似是自我安慰一般,自言自語道:“二弟,三弟,休要怪大哥我狠心,實在是養魂木數量太少,若是分開根本起不到大用,也怪你們當初不同意我的方案,否則何至于此……”
“對對對,都是你們的錯!”
找到理由后,此人臉上的愧疚之色消失,快步走到兩人尸體前,就準備摸尸。
“噗嗤!”利刃入體,狠狠一攪。
呂仲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心驚。
原來,三人中最先倒下的三弟并沒有中毒,方才的七竅流血都是偽裝的,趁著大哥上前來摸尸之際,突然從暴起將利刃刺入了他的頭顱。
大哥撲通一聲倒地,身子在不停的抽搐著。
呂仲又學到了。
他將此事銘刻于心中,想著日后若是再跟人斗法,自己是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警惕,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粗心大意,落得方才那位“大哥”的下場。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難道不是他最想看見的場景嗎?
“嘖嘖,兄弟手足相殘,最后卻是便宜了外人。”
原本以三人的實力,他是極難找到出手機會的。
可現在,三去其二。
只剩下最后一名煉氣中期修士,根本不是他呂仲的對手。
“養魂木,或許導致我無法練成養神術的問題根源,就出在這上面。”呂仲已經在心里想著,等對方再次出城,或是到了僻靜之處就動手。
至于道德不道德,權當做是為那合靈宗弟子報仇,也算是感謝對方的養神術。
另一邊,房中三弟狠狠踩了兩位哥哥幾腳。
“呸,早受夠你們了!”
……
一連七日,這人都在房中忙碌著。
期間,呂仲也見到了養魂木的模樣。
是一塊灰色木頭,不斷垂落著灰色氣息,被對方與多種靈藥混合后,調制成了一種灰撲撲的靈液,最后裝到了一個巴掌大的玉瓶中。
“直娘賊,配這勞什子養魂靈液,竟比修煉還累!”
房間中,一名留著小胡子的青年罵道。
旋即,他又在嘟囔道:“靈液是配好了,可老子又該去哪里,尋那養魂之地?還是便宜了那小子,早知道該點天燈的,他一定知道哪里有養魂地。”
你可不止差了養魂地!
呂仲看到這里,默默在心中補了一句。
那名合靈宗弟子的想法,他是大概能猜出來了。
若無意外,這養神術如果想要練成,怕是要同時具備三個條件:秘術口訣,以養魂木調制成的養魂液,外加一處所謂的養魂地。
乍一看起來,好似麻煩無比。
然而在呂仲看來,這再正常不過。
畢竟想要增強神識,可以稱得上是難之又難。
典籍中就有明言,哪怕是到了結丹期,想養魂術這種增強神識的手段,也同樣是無比稀缺,并非是白菜爛大街。
眼下,不過是湊齊三個條件而已。
見對方準備出門,呂仲頓時來了精神。
……
城外密林。
目標走到林間空地,忽然止住腳步。
這一瞬間,呂仲極想沖出去動手。
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要謹慎行事。
對方來到這里,顯然不是為了尋那養魂地,看表情明顯是在等人。
明白這點,呂仲竭力運轉斂息匿蹤二術,將身上氣息跟存在感降到最低,將自己更好的隱藏起來。
等了一陣,一名身穿發白道袍的中年人出現。
“咦,今日怎只有你一人來?”
“我大哥二哥他們有事在忙。”小胡子青年面色如常,說出了早就編好的理由。
這個解釋很合理,畢竟他們兄弟三人,給對方的感覺一向如此。
中年人沒有多加懷疑,相較這個還是正事要緊,于是接著道:“關于今年的排名戰,我要你……”
他越說越小聲,是下意識的舉動。
而這,顯然阻擋不了呂仲。
借用場景回溯聽完,他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有人想對排名戰動手腳!
目的是為了破壞合靈宗這一培養新血的途徑,進而達到削弱整體實力的目標。
原因嘛,還是為第二次三宗之戰做準備。
中年人又跟小胡子密談了一會,期間各種畫餅加實物獎勵。
……
正當呂仲耐心等待之際,兩人這次秘會終于結束。
小胡子原地等了一陣。
“出來吧。”
冷不丁的,他忽然來了這樣一句。
目光所看之處,恰好就是呂仲所在方位。
第一時間他就認為,自己這是已經被發現了。
可轉念一想,頓時明白對方是在耍詐。
而且防備的還可能不是自己,是方才離去的那名中年人。
“又學到了!”呂仲心道。
過了一陣,小胡子才像是沒事人一樣,邁著步子離開。
不是庸靈城方向,應是去尋找養魂之地。
呂仲緊隨其后。
于對方松懈時,驟然發動偷襲,梟去了小胡子的頭顱,為萬無一失還刻意朝他的身子補了幾劍,畢竟對方陰險狡詐反殺自己大哥那么,實在教人印象深刻。
摸尸。
光靈石就有上千,各種財物不計其數,攏共價值近三千。
換做是平時,呂仲心中定會是激動不已。
可現在,這些財物加在一起,還沒有一瓶養魂液重要。
“養魂術、養魂液已經到手,那么剩下的就是養魂之地……”關于這點,呂仲自然有了大概想法,剩下的需要找堪輿師咨詢一下。
術業有專攻,他一個制符師再有想法,也及不上堪輿師的專業研究。
論找靈地,堪輿師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
星夜兼程,終于回到庸靈城。
呂仲見天色已晚,估計也不會有堪輿師出來攬活。
于是決定等明天再說,再急也不急這一天。
服丹煉化,呂仲臉上忽有驚喜表情浮現。
就在剛才他感應到,一直限制自己突破到更高修為的瓶頸,忽然有了明顯的松動,且松動的幅度比以往要大。
離突破至煉氣七層,可以說只剩下最后一層窗戶紙。
只要捅破,便是煉氣后期。
呂仲不敢大意,收緊心神繼續練功。
......
待到天明,才來到中心區。
這里是上次大戰中,庸靈城損傷最小的區域。
甚至可以說,絲毫沒有被破壞。
究其原因,是因為能在這里開店的店家,通常都請得起實力高強的供奉或是客卿,加之往往背后站著某個大勢力,因而使得金虹宗跟落云宗投鼠忌器。
輕車熟路走進擺攤區。
耳中充斥著討價還價聲,他經過一番尋找選擇后,找到了一名擺攤堪輿師。
是一名胡子花白,表情掩不住疲倦的老者。
他身上雖穿著一件法衣,但任誰也能看出來,這是一件樣子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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