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神婿韓三千蘇迎夏 > 第十八章 陪我喝一杯
  肖胖子說道:“姓裴的王八犢子,那天臨時有事,他沒去主持陰席局,派了兩位手下去!這兩位手下被逮了之後,打死都不承認是四方齋的人,現場又沒抓到與姓裴的相關證據,逮不了他。”

  我問道:“好消息呢?”

  肖胖子說道:“好消息是,這個局被我們給破了,抓了不少古董商,逃跑的也全被抓回來了。四方齋信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那些地下古董商背後的勢力,全要找裴哥的麻煩。”

  “陸小欣承受不了壓力,為撇清關係,把裴哥暫時給開了。裴哥氣急敗壞,派人全城打探破局人的消息,還放出話來,一旦查出並逮到破局人,直接捅死!”

  我回道:“不急,咱慢慢來。這次斷他的胳膊,下次再廢他雙腿,慢慢折磨才解恨。他如果一打就翹辮子,就不是他了。”

  肖胖子聞言,神情一愣,說道:“對呀!你這麼一說,看來沒有壞消息……不過,我現在有些擔心你的安危,要不跟我兄弟說一下?”

  我說道:“不用,他們發現不了我。”

  肖胖子想了想,說道:“行!我最近盯到了一件大寶,等消息確定了再告訴你。”

  他走了之後,我摸著空空如也的口袋,尋思要先換點錢來花一花。

  我拿著那枚佛像銅錢。

  鬼使神差。

  去了陸岑音掌管的影青閣。

  多年後,我才理解。

  人與寶,人與人,其實都一樣。

  講究機緣。

  當時去影青閣,單純就是因為聽肖胖子說,影青閣比較公道。

  陸岑音知道我手上有一枚佛像銅錢,但影青閣金陵分店好多家,裏麵的古董文玩數以千計,對這種小東西,遠到不了她這尊大神麵前。

  到了影青閣之後,櫃臺店員問道:“先生,您是請貨還是割愛?”

  我回道:“兜裏有一件稱心貨,想請您掌一下眼,如果合適,給個囫圇棗吃。”

  櫃臺店員聞言,擺了白色鑒布,拿出三件套,仔仔細細地察看起來。

  十幾分鍾之後,他對我說道:“您稍等。”

  這是要請掌櫃了。

  單憑這一點。

  影青閣比四方齋那群憨貨專業多了。

  很快。

  裏間出來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鏡。

  他拿著佛像金錢,看了好一會兒。

  爾後,他抬起了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這位小哥,東西可有傳承?”

  掌櫃問這話,其實心裏已經認可了這是真品。

  但文物法出臺之後,但凡正規開古董行的,一定要問上這麼一句。

  正所謂,人貨可取、鬼貨不碰、神貨請仙。

  人貨,就是家裏祖輩流傳或者市場正規交易來的古董。

  鬼貨,墓地裏挖出來的陰貨。

  神貨,博物館裏盜出來的東西。

  人貨是可以正常交易的,鬼貨則不能碰,見到神貨隻能直接報警,請警察來處理。

  話雖如此。

  但你若硬要說自己的東西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古董行也判斷不出來。

  之所以一定要問,蓋因古董行裏都有攝像頭。

  你回答什麼,會原原本本記錄。

  到時追究起來,古董行就沒了責任。

  為此,但凡鬼貨、神貨,一般私下暗中交易比較多。

  有些小說裏寫盜墓之後直接去古董行或拍賣行裏賣陰貨,典型嫌米飯太香的做法。

  我如實回道:“攤市收來的,請掌櫃放心。”

  掌櫃聞言,點了點頭:“宋淳化佛像金錢,不是原版,仿材用銅,但斷代確屬宋代,屬於上了年份的老物件,品相上佳。我姓宋,是這家店的掌櫃,出一個實在價。若小哥肯割愛,東西和卡號一齊留在影青閣。”

  我問道:“宋掌櫃出多少?”

  宋掌櫃伸出手:“一巴掌,怎麼樣?”

  完全符合我心裏價位。

  我對這位宋掌櫃油然而生一股尊敬。

  眼光精準、出價公道、辦事爽快。

  老一派鑒寶大師傅的風範!

  我回道:“行!”

  隨即,我拿起紙筆,寫了卡號遞過去。

  櫃臺店員將佛像金錢小心翼翼地收了,轉手將卡號遞給了一位女店員。

  女店員隨即填了收貨單,上麵蓋了影青閣收貨戳,將回單撕給了我。

  我拿起回單,正準備走呢,門口兩個人突然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先生請留步!”

  我回頭看向了宋掌櫃等人一眼,他們也一臉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攔我的人,竟然是兩位紅花棍郎。

  但凡傳承多年古董鋪子,裏麵有文職、有武職。

  文職主要有司理、掌櫃、朝奉、司櫃。

  司理就是一把手,影青閣這麼多家分店,全由陸岑音掌控,毫無疑問,她是大司理。

  掌櫃是司理之下的具體負責人。

  朝奉就是櫃臺店員的角色,初步鑒定審核,遇到大事,須請示掌櫃。

  而司櫃,就是開單收錢出帳之人,類似那位女店員。

  武職則比較簡單,叫紅花棍郎。

  以前古董商人行走江湖,身帶重寶,必須聘請武藝高強之人護身。

  這種人一般拿一根上麵漆滿紅色花紋的棍子,平時棍子用來挑寶,遇上土匪強盜,紅花棍一抽,廝殺護寶、護主。

  他們腰間別著一根類似電棍長短的棍子,通體紅色。

  必定是紅花棍郎無疑。

  一位紅花棍郎說道:“樓上有一位先生的老朋友,想見你一麵。”

  真是活見鬼!

  能指揮紅花棍郎攔我的老朋友,除了陸岑音,我想不出其它人。

  這事兒太巧了。

  陸家排麵這麼大的大小姐,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家店?

  我回道:“不想見!”

  紅花棍郎說道:“她說你一定會想見。”

  我問道:“為什麼?”

  他回道:“因為她說要當麵感謝你,讓她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牛車。”

  我腦瓜子頓時嗡嗡直跳。

  陸岑音竟然知道那天救她又打暈她的人是我!

  不應該啊!

  我全場戴了豬麵具,麵相上分辨不出。

  九兒姐曾帶我在東北住過一年,東北人糾正外地人口音的能力太強了,砸場子的時候,我用的可是純正東北話,幾乎能以假亂真了,聲音肯定也分辨不出。

  後來在茅草叢,我還把她給敲暈了。

  難道是送她到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描述的?

  可當時我因為尿急,根本沒進醫院。

  即便醫護人員描述出送她進去人的模樣,也是在描述肖胖子,而陸岑音壓根不認識肖胖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於。

  現在裴哥正滿金陵城在找當天砸陰席的人。

  參與吃席的食客,除了我和陸岑音,沒人逃出來。

  陸岑音完全有理由相信,砸陰席之事,肯定是我幹的。

  那麼。

  她接下來想幹什麼?

  今天不見是不行了。

  我沉著臉,跟著紅花棍郎上了二樓。

  到了一間套房,帶路人敲了門。

  裏麵傳來陸岑音熟悉的聲音:“進來。”

  紅花棍郎打開門,把我給讓了進去。

  辦公室非常大,裝修的古色古香,清一色黃花梨桌椅,牆上掛著鄭板橋的畫,博古架上擺著各色的青瓷銅罐。

  窗簾拉了一半,陽光恰如其分地灑進屋子,映照的辦公室寶氣幽幽。

  陸岑音站在窗邊,背對著我,手中拿了一杯紅酒。

  她影子拖曳在地上,修長而靈動。

  齊肩的烏發垂落,窗外微風輕輕撩起鬢絲,襯托她側臉更加明媚、動人。

  陸岑音轉過身來,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正要找你呢,你竟然到影青閣來了。”

  我坐了下來,沒吭聲。

  她第一次找我。

  帶著大金主求賢若渴的誠意,彰顯出女強人的端莊與雅致。

  而這一次。

  她更像是掐到了蛇七寸的捕蛇者,神情中帶著一絲僥幸的得色。

  陸岑音款款走過來,拿了一個杯子,秀眉微挑:“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