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她下的，段清瑤比誰都更清楚這毒發作起來，哪個部位最疼。
說罷，段清瑤伸出手在季芊芊的腹部又輕輕地按了一下。
“啊！”
只不過是輕輕按了一下，季芊芊覺得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扎進她的小腹一般，疼得她蜷縮成一團。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一會，只會越來越疼！”
段清瑤的語氣很輕，可是在季芊芊聽來，簡直是比聽到閻羅王要收了她的性命還要恐怖。
這樣的感覺生不如死，她是一刻也不想嘗了！
“我說，我說就是了！我偷偷去找三月，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而是我拿好多好多銀票誘惑她，讓她說親眼看到你在藥膏里動了手腳。”
季芊芊倒抽一口冷氣，磨著牙解釋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可以，可以給我解藥了嗎？”
“看來，某些人還是不老實啊！”
段清瑤到底不是吃素的，她怎么可能相信季芊芊就真的這么好說話？
“只是給銀票嗎？你有沒有毒打她？有沒有逼她？”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季芊芊壓根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沒有！當然沒有！”
縱使疼得幾乎就要魂飛魄散，季芊芊還沒有失去理智。
若是讓段清瑤知道自己用了那么齷齪的手段逼迫三月，她只會更看不起自己，更恨自己，還會幫她嗎？
“我只是和她說，如果她幫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善待她。娘娘，三月到底是一個下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是答應了！她不過就是一個卑賤的下人，娘娘又何必為她如此傷心呢？”
季芊芊看出來了，段清瑤之所以如此為難自己，一切都是為了三月！
如果讓她看清楚三月的嘴臉，讓她知道三月根本就是一個吃里扒外的叛徒，說不定，段清瑤就不會護著三月，就不會恨自己了！
“啪！”
只聽到一聲脆想，段清瑤甩過去了一個耳光。
“季芊芊，你怎么說我，怎么對我，我都可以無動于衷！但是，誰允許你這么說三月了？連一個死人你都不放過，你還是個人嗎？”
她有眼睛！
進宮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三月是什么樣的一個小姑娘，不用比人說，她自己會看。
就就算是三月到最后答應了季芊芊的要求，背叛了她，她也能理解。
畢竟，誰不想活著？
“我——”
若是過去的季芊芊，早就不顧一切的反擊段清瑤了。
誰要是敢動她季芊芊一根手指頭，她定是要把對方的十根手指頭全部砍下來。
可是現在，她疼得肝腸寸斷！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去威脅三月！可是，三月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段清瑤倒是愿意相信季芊芊就算是再惡毒，也不會傻到親自動手殺了三月！
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三月的死，定是和季芊芊有脫不了的干系。
一想到為難的三月不想拖累自己的家人，又不想出賣她，權衡之下只能結束自己的性命，段清瑤就心如刀割。
她不想說自己是掃帚星，可是為什么每一個跟在她身邊，真心待她的侍女最后都不得善終呢？
前有杏兒，后有三月！
“是，三月或許不是你親手殺死的，可是你敢說，三月的死就和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嗎？”
段清瑤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眼看著段清瑤就走離開，季芊芊趕緊抱住了她的腿。
不是說好了，她告訴段清瑤實情，她就給自己解藥嗎？
“解藥呢？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的解藥呢？”
“解藥？”
段清瑤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嗤笑一聲，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有解藥！”
“我們說好的，只要我告訴你實情，你就會把，把解藥給我！你身為皇后，怎么可以不講誠信？”
到這個時候，她還想道德綁架自己？
“首先，按你說的，拖你們季家的福，我現在還不是什么皇后，自然不用母儀天下，愛民如子。我不過就是一個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狹隘女子罷了！其次，你覺得，我恨不得取了你的性命，替三月報仇，有可能救你嗎？”
段清瑤一臉嫌棄地望著三月，仿佛是在笑她像個傻子一般癡心妄想。
“娘娘！娘娘！求求你！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就要疼死了！”
“那不正好嗎？”
段清瑤冰冷的回答。
此刻的她哪里是救死扶傷的大夫，分明就是來自地獄的閻羅王！
回到儲秀宮的蔣寧玉一踏進院子，便聽到了季芊芊的慘叫聲。
她貼著墻根聽了一會兒，隱隱約約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福公公沒想到剛剛離開的蔣姑娘那么快就回來了，她難道還看不出來，皇上這會兒心情不好嗎？
就算是想要討好皇上，那也不是在這一刻啊！
“噓！”
福公公趕緊給蔣姑娘使眼色，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最討厭人打擾的。
何況，這次的事件還是因蔣姑娘而起！
“皇上，清瑤姐給季姑娘下了毒！皇上要是再不去，季姑娘恐怕就沒救了！”
好不容易走到這兒，蔣寧玉豈能無功而返？
季芊芊飛揚跋扈，不只一次地欺負她，她早就看季芊芊不順眼了。
可是一想到皇上對季大人的器重，自己就算心里再怨恨季芊芊，她也決定暫時先忍下這一口氣。
最重要的是，讓皇上記住她的人，記住她的好。
“你再說一遍！”
君炎安隱隱聽到了清瑤的名字，事關清瑤，他立即坐不住了。
“奴婢回到儲秀宮，便聽到季姑娘再向娘娘求取解藥！可是娘娘一心想要替三月報仇，所以——奴婢聽季姑娘虛弱的聲音，恐怕快不行了！”
一開始，她緊貼著窗戶，還能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
可是后來，光聽到了段清瑤的聲音，那季姑娘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叫一般，壓根就聽不輕！
“清瑤在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