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才剛照落大地，吳大利就騎著自己的小三輪出了門，他經營著一家小報攤意，主賣報兼營賣書賣水賣電話卡賣小吃等。
他是街頭賣報出身的，后來慢慢攢了錢開了自己的第一家報亭，因為當初位置選得不錯，又經營了十來年，他的生意一直不錯。
靠著這小小的報這亭他養活一家老小，生活還算過得去。
只是十幾年來隨著經濟變好，人們生活除了報紙還多了電視電腦這樣的娛樂設備，他可以明顯感覺到看報紙的人比以前少了許多許多。
面對這種情況他難免感到焦慮，他想改行做點別的，卻發現自己賣了十幾年報紙，除了賣報別無所長。
每天悠閑的賣報，賣到中年突然發現這個行業做不下去了，賺錢比以前難了幾倍十幾倍，想做點別的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社會淘汰了。
上有老下有小卻又一無所用，中年人的悲哀莫過于此。
而吳大利此時正在經歷的正是這種悲哀。
買報這事其實不用他親自去總售那邊拿貨，完全可以讓人專門的送報員送到報亭，但吳大利卻一直由自己親自去選報。
有時候有什么大事發一報紙的銷量會大幅度提升，但這時候往往別的報亭都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在總售那邊關系不夠是拿不到份額的，等報社加印出來黃花菜都涼了，這無疑會大大影響報亭的收入。
所以進貨這事吳大利一直親力親為，他目光挺不錯，這些年來每每有大事發生他幾乎都敏銳察覺到，這也讓他賺的比同行報亭要多不少。
“希望能出個火曝了消息讓我的生意也火一火吧，像前陣子《南報》批的那些社會現象就不錯。”
前幾天南報都在狠批一個人，一個年紀輕輕就擁有億萬身家的年輕人，聽說還因此把對方送進了牢里。
這火爆的消息直接讓《南報》的售量翻了一翻，當時他直接入手了五百份，一個上午竟然就銷光了。
“老吳，你怎么現在才來啊！我昨天不是叫你早上六點就趕緊過來了嗎！”
吳大利才剛到報紙銷售處就被一個老熟人拉著走向鳴報的柜臺。
“發生什么事了，我早上被一些事給耽誤了。”
平時他都是六點半才到的，今天為了這位老熟人的電話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鐘到總售這里。
這位老熟人是吳大利十幾年時間逢年過節吃飯送禮處下來的老關系，一有什么大消息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但很少有見他這樣急的。
“出大事了！《鳴報》今天要炸了！”
“鳴報？那個剛進駐羊城沒多久的小報能炸出什么大消息的。”
吳大利記得《鳴報》才剛進駐羊城不到半年時間，一直靠花邊娛樂、曝人陰私、小道消息等吸引人的目光。
這個小報就算曝出什么大料想必也是某某大明星又出什么事了。
“不！這次《鳴報》不得了，直接扔出了王炸，整個羊城都要大地震了。"
老熟人聲音的擅抖瞬間讓吳大利的好奇心提了起來。
這家伙還是一如即往的喜歡賣關子。
也就幾步的事情，他也懶得細問，去到就能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當兩人來到鳴報的柜臺時吳大利看到的是一幅菜市場搶三毛一斤的青菜一樣的情影。
“我要五百份！不！我要八百份！八百份！”
“給我來一千份！都他嘛的別搶了！多著！”
“多著！？那你那一千份現在先別要了，在后面先等著！”
“給我來一千份！”
“我也要！”
“我……”
這樣的場面吳大利已經有快十年沒見過了，上個月華國成功入世的消息都沒這十分之一這么熱鬧的。
而且他還在其中看到了其中的幾個老熟人，幾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這下吳大利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他趕緊走上去拿起一份《鳴報》的報紙看了起來。
一打開那還殘留著油墨味的報紙，整整一個版面的內容差點沒亮瞎他的眼睛，他難以置信的驚叫道。
“怎么可能！這樣的消息怎么可能發得出來！”
賣了十幾年的報，吳大利知道有許多消息就算是真實的，沒有經過同意是發不出來的。
“半個小時前同樣的報紙已經在香江那邊炸街了，再掩飾有什么用，這個禍害總算有人收了他了。”
老熟人幸災樂禍的說著，語氣難掩激憤之情。
“看來是上面有人要收了這幫人了，否則這樣的消息就算香江那邊出了，這邊也要掩蓋著…”
這樣的事情吳大利見過太多，有些事情發生了，但人們未必能第一時間看到消息，人們能看到的往往是滯后好幾天的消息，甚至……
在這個行業混久了，那點規矩吳大利哪會不清楚的，特別是這張頭版中間這位在的時候，報上只見對他的歌功頌德，見不得半點壞。
能見報，能第一時間見報，足以說明這件事已經無可掩蓋，也足以說明他已經徹底完了，或被放棄了。
“這位瘟神倒了，羊城的老百姓怕是要放鞭炮好好慶祝一下了。”
吳大利跟著喃喃自語，卻也突然反映過來，趕緊加入報報的人群。
“我擦！快！我要一千五百份…不！我要兩千份！”
聽到他要買一千五百份，老熟人趕緊扯了扯他。
“不用買這么多，《鳴報》我有熟人，已經幫你訂了一千份了。”
“哥！你就是我親哥啊！老板，給我再來一千份報紙……”
……
三輪車骷溜溜從報紙總售處踏出，來到大路上吳大利不由加足了馬力，車后的報紙在三輪車的震動下不停的跳動著。
那厚厚的幾大疊都是《鳴報》的報紙，往日的《鳴報》他只買二三十份，但今天他一口氣買了2000份！
昨日的羊城烏云密布仿佛要下大雨一般，今天東邊太陽初升陽光普照，天邊烏云散去一大半，吳大利看了看天時，卻知道這樣的好天氣有些人是看不到了。
“羊城的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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