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抿著嘴唇,無比倔強的安然,墨言心里忽然一陣煩躁。
他的性子從來不是被動等待,昨天他回府得知安然沒有來,他就讓人去查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就好像燕三這個人在京都消失了。
在之前,他還讓人調查過燕三的身份,沒有任何收獲,甚至他讓人跟蹤過他,但是不是半路被甩了,就是什么都不記得。
燕三,他將他的身份掩藏的極好。
好的讓他有些無力,他習慣掌控,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只是燕三每日行針也算積極,并沒有耽誤治療,索性就隨他去了。
直到昨天,墨言發現如果不是燕三主動出現,他竟沒有一絲一毫找到他的辦法,所以他決定把燕三綁在身邊,不愿再放縱燕三游離在他的掌控之外。
只是沒想到他的態度這般強硬,墨言能感覺到如果他強迫燕三留在王府,下場會是魚死網破,而且他連一個真實的理由都得不到。
這樣的認知讓墨言更加的煩躁。
而安然也不好受,剛來王府時,她以為已經是墨言最生氣的時候了,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她甚至被壓迫的連呼吸聲都輕了許多。
這種壓力她只在暴怒的皇帝身上感覺到過。
可是皇帝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九五之尊,墨言再怎么名動天下,他也不過是一個并沒有什么實權的十七歲少年罷了。
他身上為什么有這么強的氣勢?
還沒有等安然深想,墨言再次開口,聲音已經冷的可以凍僵人,“你現在住在哪里?”
安然依舊沉默。
墨言身上壓迫人心的氣勢更強了幾分,堪稱完美的臉已經冷然的讓人不敢看第二眼。
“你真實姓名?”
安然沉默的快想哭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連身份都隱瞞,可是她還招惹了一個沈公子。
她雖然把燕凌思推出去頂缸,但是事情畢竟還有漏洞,一旦她神醫燕三和傻子燕三的身份曝光,下一秒她迎來的就是沈公子的霹靂手段。
那時,她不僅是冒犯了沈公子,還有拿燕凌思戲弄了他的罪名。
沈公子一個連他的衣衫,他的名號都不許第二個人用,這般霸道一個人,如果知道真相,安然想不到她能有第二個下場。
她的醫館才剛剛起步,面對沈公子的暴怒,她根本就沒有一絲把握活下來。
所以她的身份不能曝光也不敢曝光。
安然沉默到底的行為,讓墨言怒的簡直想要一把掐死她,他的視線在她潔白的脖頸上一掃而過,手微微動了動,不過到底忍了下去。
“好,很好。”
墨言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安然知道她徹底惹火了他,身體忍不住顫了顫。
“沒有下一次。”
安然張口想要說什么,只是墨言已經收回了視線,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離冷漠之感,她沒有開口,聳拉著腦袋走了。
安然回到醫館,看著每一處都無比和她心意的裝修心情更加的低落。
她能理解墨言的暴怒,雖然相處的不算很久,但是安然知道,墨言是一個護短的人,她不過和他 不過和他是合作的關系,在她被人為難的時候,他總愿意伸處羽翼庇護她。
她受了墨言的庇護,要了他給的醫館,享受了權利,也該履行自己的義務,她唯一的義務就是救治王爺。
可是,她連唯一的義務都沒有做好。
而且這樣的情況還可能出現,只要她住在燕王府,她就不是自由的,總會遇到什么事,讓她分身乏術,再一次耽誤王爺的治療。
安然想,她是真的需要趕緊找個丫鬟來了,如果遇到什么事,她還可以周旋一二,說不定她能找到時間溜出王府,再不濟,也能讓她給墨言報個信,至少他不會這么怒了。
可是,丫鬟是那么好找的?
跟在她身邊,知道她的雙重身份,還要能應付的了燕王府那群人以及墨言。
這樣的丫鬟,必須是聰慧而忠誠的,可是聰慧往往伴隨著野心,她可不敢在自己身邊放個定時炸彈。
安然越想越頭疼,砰砰的用手砸起自己的腦袋。
“東家,你這是怎么了?頭疼嗎?”
安然抬頭,看到一個面容溫和的男子,擔憂的看著她。
當歸,是她招收的大夫。
安然扯了一個苦笑,“有點煩。”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煩什么呢?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你解決啊。”
白芷,也是她招收的大夫。
她一共就招了三個,師徒三人,徒弟就是當歸白芷,一男一女,當歸脾氣溫和,白芷則活潑些,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醫術挺好。
她看這三人挺順眼的就一塊招了進來。
“我想找個丫鬟。”
“嗨,這有什么難的呀。”白芷聲音清清脆脆的,“可以去奴隸市場看看,當時候東家想買多少丫鬟就買多少,犯得著為這個發愁嗎?”
安然瞥了她一眼。
白芷頓時眨眨眼,有點緊張,“難道我說錯了?”
安然起身,反正也沒什么事,既然想要個丫鬟總不能坐在這等著她從天而降,去奴隸市場看看,說不定真能讓她找到一個又聰明又衷心的。
“你說的沒錯,我走了。”
白芷笑了,“我就說這么容易的問題我還能說錯嗎?”
安然去了奴隸市場,奴隸市場有些亂,一個個瘦瘦小小的男男女女被關在籠子里,有的神情麻木,有的期望的看著籠子外的人。
安然一個個走過,一個個看著,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果然,她自詡冷血,可是看到把人當做畜生一般關在籠子里販賣,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只是這卻不是她能管的問題,匆匆看了幾眼,買了兩男兩女就回去了。
她買的都是那些期待望著籠子外的人,看著眼睛亮亮的,腦子應該也好使,先放在醫館看看,如果有合適的,可以挑一個人放在身邊。
“你們直接去醫館吧,我還有些事要做。”
四個瘦小的人很明顯眼睛亮了亮,又看了看安然身上的白色衣衫,應該是認出了她的身份,一個個眼睛更加閃亮,低頭應了。
四人離去之后,安然轉身去了易市,她想去給墨言買個禮物,當做賠禮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