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安然問道:“那沈公子一直帶著金面具,穿紫色衣衫嗎?還不許人家和他一樣!”
“哦,這倒不是。”四皇子搖搖頭,“歷代沈公子身份都很神秘,但是有的喜歡遮面,有的喜歡帶面具,有的喜歡易容,帶金面具是這一代的沈公子的特點,紫色衣衫也是。”
“還有公子的稱號,也是自這一代之后,再不許旁人用的,以往因為沈公子的存在,大家很喜歡自稱為公子,覺得這樣尊貴一些,但是這一代沈公子上臺之后,不許任何人再稱公子。”
“那墨公子呢?”
“墨公子是個例外,在此之前,京都曾經選出了四大公子,墨公子是其中一個,但是之后沈公子放話不許任何人稱公子,不過見了墨公子之后,說墨公子氣質冷然,也配一聲公子,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許再用。”
安然終于沒忍住,把心里的實話給吐槽了出來,“也就是說這一代的沈公子是歷代最囂張最霸道的唄!”
四皇子笑,沒有說話。
但安然覺得他的神情就是默認。
從四皇子這里得到安然想要的消息,安然站了起來,“今天很高興,不過我有事,得先回去了。”
“恩,再見。”
和四皇子告別之后,安然靜靜的走在路上,想著四皇子的話,沈公子存在了三百年,并且是在大安國建立之后,安然能確定,在三百年前戰亂時,沈公子一定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翻查史書一定能查出這個人的存在。
安然下了決心,沒事她就去墨言的書房去看史書,她就不信她查不到沈公子。
不過得到這個消息,安然有些心塞,幾乎和大安國皇室一樣存在的沈氏,她又得罪了史上最囂張最霸道的一位,當身份曝光,她還能囫圇的存在著嗎?
在此之前,安然還想著建立勢力和沈公子對抗,現在安然幾乎已經不做這個白日夢了,建立勢力,她能穩穩當當的解除身上的詛咒就是萬事大吉,至于沈公子,安然想,當身份曝光,她只要能活著就好。
她所求真的不多。
安然一路心塞著回到端清王府,想著還要去見那個給她的病人下毒的人,勉強打起了精神。
安然問了一路,得知墨言在書房,于是就直接找了過去,一樓二樓沒有人,安然上了三樓,看到了墨言。
他半臥在虎皮之上,一手靠著靠枕,一手拿著書本,靜靜的看著,他并沒有挽發,長長的發絲隨意灑落,烏發落在白衣之上,竟然多了幾分纏綣,再加上他姿勢慵懶隨意,身上的冷然竟消散大半。
當那種冷然消散,墨言就是一個絕色而慵懶的美人。
這樣的墨言看著格外的,誘人。
安然就被這種美色誘惑的當場呆住,墨言聽到動靜,不用抬頭就知道是安然來了。
他的書房,除了安然是禁止第二人進的。
只是一直沒見她走進來,這才抬了頭,將視線從書本中移開,看到呆頭呆腦的安然。
墨言一挑眉,“傻了?”
這一挑眉,絕色美人變成了絕色妖孽,安然竟然從氣質冷然如九天謫仙的墨言身上看到了誘惑人心的妖孽!
一定是她睜眼的方式不對。
可是再不對,安然舍不得將視線移開一絲一毫。
得知安然和四皇子一起去吃了飯,墨言本來有些不開心,只是看到安然這花癡模樣,心中開心了一些,招招手,像是召喚小寵物一般,“過來。”
安然聽話的走上前去,被墨言伸手一撈,抱在了懷里。
安然靠在墨言暖暖的懷抱中,他涼涼的發絲甚至劃過她的臉頰,她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淡淡冷香,于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墨言一手拿書,一手松松散散的抱著安然,低頭聞到她發間淡淡的幽香,開口問道:“中午去了哪里?”
墨言微微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耳邊,安然在那一刻覺得整個人一瞬間汗毛都乍起的感覺,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醉香居。”
“和誰一起?”
“安子俊。”
聽到安然直接喊的是四皇子的名號,墨言又挑了一下眉,“和他關系很好?”
安然被美色誘惑,不知死活的答道:“還成。”
“那也是朋友了。”
“恩,算是。”
墨言的聲音瞬間低了八度,“你朋友可真不少。”
被墨言冷冷的聲音一刺激,安然瞬間找回了自我,她掙扎著從墨言懷里爬了出來,“不多,也就幾個。”
墨言只是松松散散的抱著她,安然掙扎也就隨她去了,只是見她從他懷里出來之后,抱著個抱枕離他的遠遠的,還滿是警惕的看著他。
墨言簡直被安然氣的有些樂了,“把我當色狼了嗎?這般防備。”
安然搖頭,“防備的不是你。”
安然防備的絕對是她自己,化身妖孽的墨言安然根本就沒有抵抗力,如果她不死死的抱著抱枕,她害怕她一激動沖上去死死的抱著他。
那就真的不好玩了。
墨言像是聽出了 是聽出了安然的潛臺詞,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微微想前傾了一些,盯著安然,漆黑如墨的眸中冷意點點消散,化成一片片漣漪在眸中綻開,誘惑著安然沉淪。
墨言開口,聲音低低沉沉,帶著絲絲誘惑,“那你防備的是誰?”
安然沒忍住誘惑,說了大實話,“我自己。”
一抹笑意自他眸中綻開,只是這抹笑安然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墨言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那雙眸還是蘊含著絲絲冷意和漠然,那聲音依舊清冷的不含一絲煙火氣息。
“哦,那我可要小心些。”
安然瞬間被打回了現實,只是聽了墨言的話,她還有些不可置信,墨言這是學會開玩笑了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墨言,他已經重新撿起書本看了起來,似乎完全把她拋到腦后。
安然又低了頭,撕扯著手里的抱枕,墨言學沒學會開玩笑她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被美色誘惑的連心里的大實話都說了出來,說不定已經被墨言給嫌棄了,于是很是自暴自棄。
半響之后,安然終于從打擊中回過神來,打起精神問道:“昊天帶回來的那個人呢?我想去看看。”
墨言抬起頭,“我以為你都已經把他給忘了,沒想到還記著呢。”
“怎么可能會忘?”安然說道:“我答應了殷少兩個條件才換回來的人,說什么都不會忘。”
“那還跑去和四皇子吃飯?”
“額。”安然沒想到墨言在這等著她呢,“我答應過要請客的嘛,他提出來,我總不好拒絕。”
“吃肉了?”
安然緊閉著嘴巴不想回答,只是在墨言的視線下,終于沒有忍住,說道:“恩,吃了。”
“忘記身上的傷了?”
安然聳拉著腦袋,低聲說道:“快好了嘛,就吃一點,沒關系。”
說實話絕對不是只吃了一點,作為一個肉食動物,四天沒吃到一點葷腥,面前擺滿了大餐,她是痛痛快快飽食一頓。
墨言眼神明顯也是不相信,“罰你再吃三天素,做的到嗎?”
安然癟著嘴,“做不到……”
“恩?”
安然欲哭無淚,“做的到。”
墨言重新收回了視線,“壹,帶她去刑房。”
“是。”
一身黑衣的壹又悄然無息間出現,對安然行了一個禮,安然跟著壹到了墨言口中的刑房,在最外面一個房間,看到被關在里面的男子,李俊。
李俊一看到安然,立刻緊張了起來,叫了一聲,“燕神醫。”
李俊沒有想過安然會帶他來端清王府,更沒有想到在端清王府中竟然有一個地下刑房。
壹帶安然到了之后便又隱身不見,安然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他隱藏在哪里,默默在心里贊嘆一聲,然后把他拋到了腦后,看了李俊。
“你說是鄭大夫指使你給他們下毒的,手里有證據嗎?”
“沒有。”李俊小心翼翼的說道:“鄭大夫做事很小心,就在第一次我見了他一面,之后都是他派人來和我們接觸的。”
“藥方呢?毒死人的藥方是誰給的,藥材又是哪來的?”
“藥方是鄭大夫派來的人口述的,藥材是他派來的人分別在不同的藥方買來湊成的一副藥。”
“我們的任務就是拿了藥,尾隨到他們家里,趁他們不注意,把藥給換了。”
安然看著李俊,默默的思考著,很顯然鄭大夫做事小心,而李俊等人腦子又太笨,根本沒有想過要留下證據,到時候也能保住一命。
她現在手里只有李俊,但是就算把他推出去,沒有關鍵性的證據,鄭大夫根本就不可能承認,想要給鄭大夫定罪,單靠李俊不可能。
可是李俊說的明白,鄭大夫就是一個老狐貍,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除了被殷少救下來的李俊,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已經被他抹殺。
她該怎么辦?
安然愁眉苦臉想了三天,都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而自從沈公子庇護之后,眾人的視線就移到了安然和天下第醫館身上。
沈公子放話,誰招惹燕神醫一個,他殺誰全家,可見是將燕神醫放在心尖尖上的,本以為將燕神醫欺負的如此慘的天下第醫館下場悲慘,但一連好多天,燕神醫的醫館依舊關著門,天下第醫館依舊好好的。
很快就有人打聽出了消息,原來燕神醫拒絕了沈公子的幫助,要親手摧毀天下第醫館。
聽到這個消息,議論紛紛。
有人覺得安然傻,純屬沒事找事,天下第醫館在大安國發展了三百年,沒有沈公子出手幫助,憑借燕神醫一個根本不能拿天下第醫館怎么樣,否則她的醫館能關門這么多天?
有人相信安然,認為她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將鄭大夫繩之以法,給眾人一個說法。
整個京都議論紛紛,都在等待著,到底是沈公子出手解決了天下第醫館,還是安然能夠親手解決鄭大夫,或者說她的醫館就這樣關門,關到地老天荒。
京都的議論安然是知道一些的,同時也清楚,大部分人并不看好她,可是他們越不看好,安然越想親手將鄭大夫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