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娘家的事,怎么和桓王牽扯的那么多了?

  藺云婉也不好在陸家跟管事多談,讓他等一等,回垂絲堂寫了一封信給弟弟。

  “最近家里的事實在耽誤他的學習,管事,你和云逸說,回信給我就成了,不要專程過來。”

  管事答應了,收了信回藺家,先把信給了藺夫人,讓藺夫人留給藺云逸。

  他又去了京城里最大的當鋪之一,典當了玉佩。

  當鋪的掌柜,打眼一看,點著頭說:“是好東西。您跟我來。”

  帶著藺管事去寫當票了。

  當票是很有講究的,外行人并不認識上面的字,掌柜慢慢地寫,還和藺管事聊天:“從前是不是見過您?”

  藺管事說:“……是嗎?”他一副很疑惑的樣子:“我不認得您。”

  很快就不愿意看掌柜的眼睛了。

  藺家受災受難的那幾年,是當鋪的常客,后來有些東西贖買回來了,有些沒有贖。

  這回不過是為了當一件不要緊的玉佩,他才不愿意承認自己是藺家的管事。

  要是傳出流言,還以為藺家又怎么了。

  掌柜也不多問了,寫好了當票,說:“您摁個手印。”

  管事摁了手印,掌柜說:“銀貨兩訖。您拿好。”

  藺管事點點頭,收了銀子走了,回去之后還嘀咕:“到底是京城,當的銀子都多些。”

  比他在中州打聽的時候,多出了幾十兩,所以他答應的很爽快。

  當鋪的掌柜,收了這塊玉佩,和伙計說:“你看著鋪子,我去見一見東家。”他又拿了另外一塊玉佩,一起帶去了桓王府。

  阿福正好在府里,聽說是當鋪的掌柜有重要的事,就親自過來了。

  “收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兒?怎么還要見王爺了?”

  掌柜笑著把兩件東西遞上去,說:“是有些了不得,您過過眼。”

  阿福出入宮廷,從小也是見多了好東西的,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一塊玉佩確實了不得,他“喲”了一聲,道:“你從哪里收來這么個寶貝?”

  掌柜先說的另一件,就是藺管事典當的那件,他道:“這是藺家典當的玉佩。您以前交代過,讓小人照顧些藺太傅的家人。藺太傅家的人有幾年不過來典當了,但是小人不敢忘記您的交代,這回還是沒讓藺太傅家里吃虧。”

  阿福立刻看著藺管事典當的玉佩,說:“藺家怎么又要當東西了?”

  太傅家里人又出了什么事?

  掌柜連忙說:“應該不是。倒不像是急用錢的樣子,那掌柜也沒有舍不得和愛惜這玉佩。”

  阿福便道:“這塊玉佩又是誰當的?”

  他拿的正是葛寶兒托婆子典當的玉佩。

  掌柜頓了頓,才說:“……是武定侯府的人。”

  阿福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掌柜說了那天的事:“這玉佩您也看得出來,一等的羊脂玉,一流的雕工,您看看背面,有一條豹子的尾巴……”象征了誰的身份,做他這一行的,一過眼就認出來了。

  他壓低聲音告訴了阿福。

  阿福瞪大了眼睛。

  “小的一看就吃了一驚,典當人還是個下等的婆子,小的哪里敢收!”

  當時他就懷疑是不是下人撿了或者偷了主子家的寶貝,偷偷典當。

  要是追查起來,王爺知道這玉佩落在他手里,怕是要怪罪。

  “小人就假裝收了,讓伙計追過去,居然看到了武定侯府的馬車。車上有侯府的印記,認不錯。那婆子是武定侯府的人。”

  阿福看著玉佩上的豹子尾,眉頭皺地更厲害了。

  這玉佩怎么會落到武定侯府婆子的手里?

  大掌柜說:“小的知道的事關重大,想著府里丟了這玉佩,肯定會滿京城的找,但玉佩是從武定侯府里出來的,小的拿不定主意,耽擱了一些日子沒聽到風聲,就和藺太傅家的東西一起送過來了……”

  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玉佩主人真的找起來,他還給武定侯府,不沾那麻煩事。

  但是事情一點都沒朝著他料想的方向發展,反而又多了個藺家。

  這兩家的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他只好都送給東家來決斷了。

  阿福點點頭說:“你回去吧。嘴緊些!”

  大掌柜說:“小人知道。”

  阿福等著齊令珩從吏部里回來,把兩塊玉佩都交給了他。

  “藺太傅家的這塊玉佩,雖然是好東西,不過沒什么要緊,武定侯府典當的這塊,您看看……”

  齊令珩沒接玉佩,抬眼看著,也是皺著眉說:“這塊玉佩怎么會典當了?”

  阿福也是奇怪:“還是武定侯府里的人當的。”

  齊令珩說:“你私底下去查一查,不要聲張。”

  阿福去了,很快就有了消息,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

  “你在外面和人吵架了?”

  陸老夫人見了陸爭流,聞到他一身的酒味,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陸爭流抿了抿唇,道:“誰和您說的?”

  “沒人和我說,你就當我不知道了!”

  陸老夫人嘆氣道:“你不要為這點事就墮落了。七八年前陸家都熬過來了,現在還熬不過去?”

  陸爭流低著頭,說:“祖母,孫兒沒有墮落。”

  “那你出去跟人喝酒吵架?”

  陸爭流無奈地說:“我是想出去結交些可靠的朋友,招幾個有才學的幕僚,以后謀些產業。府里也不能坐吃山空,長弓和慶哥兒還需要銀子鋪路。”

  陸老夫人倒是很意外。

  孫子比她想的有骨氣。

  陸爭流氣憤地捏了拳頭,一臉陰狠:“外面的人,都拜高踩低!我實在氣不過,才在外面和幾個聊得來的朋友喝了點酒,說了些醉話。沒鬧出什么事。”

  陸老夫人能想出來孫子是怎么受委屈的。

  她心疼地說:“你想都是好的,慢慢來。”

  陸爭流垂頭喪氣的,辭了陸老夫人,又要去見一個讀書人。

  聽說是個有大才的人,對朝政時局都很有見地,可惜懷才不遇。

  “他要是真有大才,我必定厚待他。”

  和引薦人一起,去京城里最好的酒樓之一嘉陵樓見那人。

  “嘉陵樓的黃酒很不錯,先生一會兒可要好好嘗嘗。”

  齊令珩跟張次輔在嘉陵樓里剛剛碰面,他便先提了這里的酒,看起來像嘉陵樓的常客。

  張次輔客氣地說:“您推薦的,那老夫一定要嘗嘗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不過沒進房門之前,始終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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