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喇子流了出來。
“大奶奶……”拾翠吸了吸口水,眼睛幾乎是發著光,哪還有一絲傷心委屈。
沈清芙便笑道:“還委屈不委屈?”
拾翠有些扭捏,說道:“若讓奴婢選,奴婢選在大奶奶身邊伺候。”
雖然有銀子賺,是很叫人高興。但,在大奶奶身邊伺候,更高興呀!
“行了。”沈清芙道,“就這么定了。這幾日,桃葉來屋里伺候,你提點提點她。”
拾翠撅起嘴,應道:“是。”
伺候大奶奶的福分,就這么拱手讓人了,她心里不得勁。
低著頭,垮著肩,出去了。
“有沒有什么想法?”沈清芙看向玉盞,問道。
玉盞抿嘴一笑,搖搖頭:“奴婢沒有想法。”
“真沒有?”沈清芙看著她道,“有想法就說出來。”
玉盞給她卸釵環,伺候她更換衣物,輕聲道:“要說奴婢有什么想法,那就是高興呢。”
“我提拔拾翠,不提拔你,你高興?”沈清芙道。
玉盞輕輕點頭:“奴婢高興。”
為什么高興呢?
“奴婢知道,大奶奶在賞拾翠。”她道,聲音輕輕的,“上回賞她,大奶奶沒賞痛快。”
驚訝之色,在眼底閃過,沈清芙不由得笑出來:“你知道?”
“嗯。”玉盞道,“主子待咱們,再不能更好了。上回拾翠摔了一身傷,還險些被惡狗咬,大奶奶記著呢。”
拾翠臉上的傷,掛了很久,玉盞瞧見幾回,大奶奶盯著她的臉。
沈清芙聞言便道:“你不誤會就好。我的確是因為此事,才提拔她。”
當初是給拾翠發了二百兩銀子的獎金。但,沈清芙心里過不去。
當時情況多驚險?如果不是拾翠勇敢熱血地撲過來,她就要被惡狗咬了。
那狗又兇又惡,現在的醫療技術又不夠發達,拾翠是豁出命去保護她。
這個好心眼的小姑娘,沈清芙想認真謝謝她。比如,把她從秘書處調出去,讓她單管一塊業務,慢慢成長起來。
過上兩年,有資歷和經驗了,沈清芙再給她一筆陪嫁銀子,讓她風風光光地嫁人,做個管事娘子。
若無意外,她就是長壽碗里的那口肉了。這倒挺好,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受欺負。
“大奶奶待她好,便是待我好。”玉盞服侍她躺下,“奴婢再不會誤會的。”
給一個重情義的主子做事,那是求也求不來的,玉盞心里太明白了。
沈清芙見她果然沒誤會,便放心地睡下。
等她醒來時,謝無憂已經醒了。
坐在不遠處的桌邊。
他換了一身衣服,湖水綠的料子,腰系青色束帶,襯得他體型修長。
袖口窄束,露出一雙瘦削但骨相優雅的手掌。
側顏平靜,眼眸微垂,正在玩拼圖。
“醒了?”回首看來,對上她的視線,男人微怔,隨即臉上綻開淺淺笑意。
沈清芙看著沖自己笑的矜貴公子,想到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不由得也笑起來:“嗯。”
玉盞聽到動靜,走進來。
桃葉跟在后頭,一起服侍沈清芙起身。
更衣,凈面,梳頭。
等到收拾好,已是兩刻鐘后了。
“我的畫呢?”捧著一盞清茶,沈清芙喝了一口,問道。
謝無憂已經叫人把拼圖收起來,坐到了她身邊,也捧了一盞茶,答道:“畫了一半。”
“嗯。”沈清芙沒催促,只道:“你好好畫,要好看。”
很多男孩子,給女朋友拍照,都差點把女朋友氣死。
要么大頭,要么小短腿,要么露出雙下巴,反正要多詭異就多詭異。
不過,謝無憂應該不會有這種問題,他構圖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好。”謝無憂頷首。
安靜。
喝茶。
“上午在慶王府,我們見到了馮三夫人……”沈清芙說起道。
來的是馮家三房的太太,那就是三房的女孩子要說親?
不知道性子如何?
能成嗎?
“會知道的。”謝無憂道。
沈清芙不由得一頓。
“怎么?”謝無憂覺得她看過來的眼神,似乎有內容,詢問道。
沈清芙笑得真誠:“你真會說話。”
這位哥,可太會聊天了。
一句話把天聊死。
謝無憂抿起唇。
長長的睫毛眨動,微垂下去:“你嫌棄我了。”
呵,你看出來了啊?
沈清芙不說話,扭頭對玉盞道:“拿點瓜子來。”
玉盞早就想撤了,這兩位主子說話時,旁人站在一邊,都跟木樁子似的,不如退下去。
“哎。”她應了一聲,忙退出去了。
桃葉緊跟在她身后。
“馮家家風嚴謹。”只聽男人說道,“這門親事倘若說成,是不辭的幸事。”
馮家姑娘,出了名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更是樣樣都好。
這樣的人做未來的侯府主母,那是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
更是配得上謝不辭。
“哦。”沈清芙點點頭,看著外面道:“玉盞,我的瓜子呢?在地里種著呢,還是在鍋里炒著呢?”
外頭,傳來“噗嗤”幾聲。
很快桃葉端著一盤瓜子進來:“大奶奶,瓜子來了。”
“嗯。”沈清芙接過來,放在小桌上,就開始嗑瓜子。
桃葉悄悄抬眼看去,見她沒有吩咐的樣子,便悄聲退出去。
謝無憂的聲音又響起:“我不知道馮家幾位姑娘的性子。我沒見過她們。”
這一回,他聲音有點悶。
“哦。”沈清芙嗑著瓜子,瞅他一眼,“你覺得我知不知道,你沒見過她們?”
謝無憂張了張口,又閉上。
“行,不愛說話就別說,不強迫你。”沈清芙又瞧他一眼,“算我找錯了人,我就不該跟你聊這個,我走了,我去跟母親說話去。”
她一站起來,謝無憂立刻著急了:“等等!”
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干嘛?”沈清芙回頭瞥他。
謝無憂抿著唇,仰頭看著她:“別去。”
“你又不跟我說話。”沈清芙道。
瞧瞧他。
她說了一籮筐的話,就換來他一句“會知道的”,能不生氣嗎?
“我跟你說。”謝無憂認真道,“你坐下。”
用了點力氣,扯她。
沈清芙順勢坐回來。
“要說親的那位馮小姐,性子應該不錯。”謝無憂抓了一小把瓜子,開始剝瓜子,“聽你方才所言,馮三夫人是個和氣的人,她教養出來的姑娘……”
一邊給她剝瓜子,一邊分析。
沈清芙滿意地點點頭。
這才對嘛。
談戀愛,不說說話,談的什么戀愛?
雖然說的都是閑話,但誰說閑話就沒有思想碰撞的?
“我不這么認為。”她從他手心里捏了一粒瓜子,說道:“你看我娘,多颯爽的性子。你再看看我,比我娘笨了八百倍。”
說完,將瓜子仁丟進口中。
謝無憂看向她,神情柔和:“怎會?芙兒聰慧明理,體貼周到,善解人意,機敏伶俐,風趣健談……岳母把你教得很好。”
唔。
沈清芙臉皮登時火燒一樣,熱辣辣的。瞪他一眼,指著他道:“你,你——”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親你!
臭男人,心思深著呢,沈清芙才不被他套路。
她把手收回來,臉龐板起,正色道:“你說得對。”
謝無憂看她一眼,眼底有笑意閃過。
張口,正要說什么。
忽然外頭有腳步聲,急匆匆的,跑進來道:“大爺,大奶奶,外頭出事了。
“什么事?”兩人正色,看向小廝問道。
只聽小廝飛快說道:“寧遠伯府鬧上門來,說二公子死了,叫咱們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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