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憂啊!他可是謝無憂啊!
飽讀詩書,才情滿腹,怎么會寫不出幾首詩作呢?
但見他臉上茫然的樣子,沈清芙站起身,走到書桌邊。
彎腰,翻廢紙簍。
“芙兒,你做什么?”謝無憂一怔,問道。
沈清芙頭也不抬地道:“我看看你之前寫的。”
這人啊,有時候不是寫不出來,而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寫出來的不滿意。
沒必要,沒必要。
大家都是俗人,誰能一輩子保持高光環?
被人說一句“謝郎才盡”,又有什么大不了?頂天了以后來靈感了,再寫幾首出色的,把名聲扭轉回來就是了。
“這不挺好嗎?”她扒拉出幾張廢紙團,展開一看,挑眉說道。
怎么說呢。
沈清芙的詩歌鑒賞能力,不是多好。
她就看讀起來順口不,押韻不,意境怎么樣。
“芙兒如此覺得嗎?”謝無憂看著她手里的幾張皺巴巴的紙,眉頭蹙著。
沈清芙將那幾張紙往他桌上一拍:“是,挺好。”
不算特別出眾,但也絕對不差,反正算是中上水平吧。
她讀過男朋友的所有詩,無聊的時候,她讀一首,就夸他幾句。
不能說每首都是精品,但意境上,的確比廢紙簍里的這些好一些。
謝無憂看著桌上的廢稿。
“我再想想。”他說道。
把皺巴巴的紙,摞在一起,收好。
芙兒既然撿起來了,那就不能再丟了。
只是,已然被他丟進廢紙簍的,這輩子不會見天日了。
只見男人重新鋪好紙張,提筆蘸墨,凝神構思起來。
沈清芙便抱起貓,退到外間去了。
行吧,男朋友要強,那就讓他再琢磨琢磨。
她擔心吵到他,索性抱著貓,出了書房。
讓他安安靜靜地創作吧!
媳婦和女兒都離開視野范圍,屋子里一下子靜了。
但謝無憂的心卻靜不下來。
他看著空白的紙張,心里明白,自己為什么寫不出來。
他的腦子,空空蕩蕩。
每天想的都是:
“芙兒真好看。”
“芙兒的聲音真好聽。”
“今天和芙兒做些什么呢?”
“芙兒牽我的手了。”
“這次下雨,怎么沒打雷?不然芙兒就會躲過來了。”
他也讀書,讀文章,讀詩詞。可是,只有欣賞,沒有共鳴了。
《神女賦》。
他在紙上寫下。
倘是寫芙兒,總不會頭腦空空吧?他心神一動,便開始落筆,飛速書寫起來。
“叩叩叩。”
沈清芙敲敲門,抱著貓走進書房,說道:“該吃飯了。”
謝無憂頭也不抬:“馬上就好。”
只差幾句了。
沈清芙便坐在一旁等他。
而謝無憂卻有些心虛,握筆不動。
看了看她,見她沒有靠近的意思,才移開遮在紙上的手。
不能給芙兒看。
她若看到了,會怎么看他?一個滿腦子女人,沒有出息的男人。她不會喜歡吧?
被打斷一下,他再提筆,就有些接不上了。好似,原來收尾的地方,并不夠完美。
他沉吟片刻,抬起頭,悄悄看向逗貓的少女。
她漂亮的眼睛彎起來,笑起來好像有無盡快樂從她身上涌出。逗弄著小貓,既溫柔又促狹。
忽的,心頭一動,新的靈感劃過腦海。
他立刻抓住了這絲靈感,快速落筆,筆劃狂野又粗莽,唯恐寫得慢了錯過這靈感。
沈清芙逗了會兒貓,就朝書桌后看去。
男人還在寫啊寫,俊美的臉龐繃起,眼神專注極了,就沒出聲。
她懂。
來感覺了唄。
不過,他的身體要仔細養著,若是一時半會兒寫不完,豈不是要餓著。
視線轉了一圈。桌上,擺著她沒吃完的零嘴和點心。如果他十分鐘后還沒完事,就給他來一口。
“好了。”幾分鐘后,男人放下筆。
沈清芙站起身,走過去道:“寫完了?”
“還沒有。”男人的動作快極了,拉過一張空白的紙,就蓋在上面。
對上她的視線,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說道:“還不是定稿。午后,我還要修一修。”
“哦。”沈清芙點點頭,“那我不看了。”
真是的。
害羞什么啊?
“那我們走吧。”她道。
一手抱著貓,一手挽著他。
走到外間時,順手從桌上順了塊桂花糕,遞給他:“吃一口。”
謝無憂看著她粉白的指尖,又想到自己剛才的文章,臉上微微發燙,低頭咬了一口。
他一口咬了三分之一。
還剩下一大半,沈清芙直接扔自己嘴里了。
“走吧。”她重新挽上他的手臂,抬腳往外走去。
腮幫子鼓鼓的,邊吃邊走。
身邊的男人猛地僵了一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面頰涌上粉色。
剛走進院子。
“噗嗤!”來福憋不住似的,笑出聲了。
謝無憂淡淡看去。
來福頓時低頭,把臉埋下去,只是肩膀還是一顫一顫的。
謝無憂蹙眉。
這時,長壽從一邊走來。他輕咳一聲,怪模怪樣地在前面走。
“作何如此?”謝無憂看著他同手同腳的怪模樣,冷淡問道。
長壽腳步一頓。
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退下了。
沈清芙先反應過來,猛地扭頭往身邊看去。
但這時,謝無憂停下了腳步。
“噗!”長壽沒忍住,隨即忙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我這破嘴,昨兒借出去了,今早收回來就不大好使。”
謝無憂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抬腳往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
確定自己走路沒問題的那種慢。
沈清芙也垂下頭,掩飾自己的笑意。天啦嚕,他剛剛是同手同腳了嗎?
嗯,不能拆穿。
他要臉。
不見她說什么,謝無憂臉上的臊意便逐漸平復下來。
一路無話,來到主院。
“母親。”進了屋子,兩人行禮。
侯夫人點點頭,朝外面道:“擺飯吧。”
三人坐下來。
沈清芙見她神色不大好,便問道:“母親被什么事煩心?”
她是長媳,理當為主母排憂解難。
只見侯夫人嘴唇動了動,隨即搖頭道:“不說也罷。”
啊?沈清芙有些驚訝。
婆婆是個相當坦率的人,這是什么事,叫她這般難言?
不過,要吃飯了,她就沒再問。
等到吃過飯,娘仨說話時,謝無憂忽然問了句:“不辭去馮家送節禮了嗎?”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