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和趙雄聽得眉頭緊鎖。
夏娟在一旁替婆婆順著氣。
她是知道婆婆那些年受過的苦。
周靜胸口起伏幾下,才繼續道:
“我這才把事情弄明白。原來她們把你妹妹和她們家的女兒調換了。
而我是當年接生那兩個孩子的醫生,是唯一知道孩子和產婦情況的人。
她們怕我把消息泄露給你家,所以才利用那次動蕩迫害我,還設計弄斷我的腿。”
“估計她們也沒想到我能活著從山村熬回來。我回城之后,她們找人再次上門威脅警告。就是那次,反而讓我發現事情真相!”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嘗試去找過你們,不過一直沒找到。”
“我還以為這輩子這個秘密都不會被揭開,沒想到,你們居然也發現了,還找到了我!真是老天有眼吶!”
“壞人總得要遭到報應!”
周靜回憶到這兒,突然長舒一口氣。
那家人捂了這么多年的真相,害得自己斷腿流放的真相,終于被揭開了!
一旁的趙雄已經脫口罵出來:
“他媽的缺德玩意兒,居然偷換人家孩子!這要是老子的妹妹被人換了,找到那家人非抽筋扒皮不可!”
陸南何嘗不是這樣想。
他目光猩紅,咬著牙,雙拳緊緊攥住。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親自上門把始作俑者扒皮抽筋!
不過比起揍人,他更想先確定:“周醫生,我妹妹她,還好嗎?”
這才是關鍵。
要是人不在了,再怎么報復那家人,都已然無法彌補。
一旁的趙雄也冷靜下來,看向周靜。
屋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就連夏娟一顆心也懸在嗓子眼。
周靜目光放空,捏著拐杖的手指漸漸松開,眸底閃過一絲遺憾。
“死了。”
“聽說前年下鄉,在鄉下嫁人后心臟病發死了。”
死了?!
陸南呼吸一滯,心臟像被人緊緊捏住,酸澀難忍。
“作孽啊!”周靜嘆了口氣,“聽說那孩子從小就苦,查出有心臟病后,那家人沒給治病,連基本藥都舍不得買,可想而知那孩子在家里過的什么日子。”
“而且那家人條件也不好,我也是不明白,既然這樣,為何當初把自家健康孩子換出去?”
為什么交換孩子?
陸南和趙雄心頭都有答案。
當然是因為陸家條件好,對方想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
當時雖然在小醫院生產,但章悅吃穿用度都比別人要好。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
而且因為在同一個產房,少不得互相問候照應,對方只要有心,肯定能摸清楚。
一想到自己妹妹在別人家吃了二十年苦,再想到陸茜在家享受了二十年公主一樣的生活,
陸南胸口隱隱泛疼,連帶呼吸都如同有人拿著刀子在凌遲一般。
連帶著也對陸茜驟然生出一股恨意。
趙雄指節捏得噼啪作響,“他娘的,那家人到底是誰?!”
周靜也恨,想到那家人就恨不得一把火將人全燒了!
又怕連累自己兒子和孫子。
她緩慢地吐出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那家人,姓孟。”
“巧了,也是鋼鐵廠的職工,叫孟志剛!”
姓孟?
陸南泛疼的胸口一滯,腦海中又閃過那張嬌艷明媚的臉。
隨后閉了閉眼,不可能是她。
周醫生剛才說了,妹妹已經死了。
怎么可能考上首都大學,還跟陸茜一個宿舍呢?
陸南搖了搖頭,趕走心頭不切實際的期待。
不過他還是脫口問出來:“我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周靜吞咽一聲,回答道:“叫孟真。”
“什么?”
陸南瞳孔倏然放大,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她、她叫什么?”
周靜又重復了一遍:“孟真。”
孟真?!
孟真?!
陸南覺得自己心臟停跳了一瞬,在反應過來之后,雙眸倏地亮了起來,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欣喜!
他妹妹真的是孟真!
但是又想起孟真明媚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心臟病。
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只是同名而已?
想到這里,陸南心情又如同墜落深淵。
趙雄看著自己兄弟一會兒面色慘白,一會兒又神采奕奕的樣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陸南強壓下心頭的情緒,朝周靜道:“周醫生,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會追究到底,絕對不會放過孟家人!”
“你被殃及的事情,我們也會一并幫你討回公道!”
陸南把身上帶的所有錢都掏出來,遞給周靜。
“周醫生,因為我妹妹的事連累到你,真的很抱歉,我知道這點錢彌補不了什么,就當是我們家一點心意吧。”
周靜沒去接錢,她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公道。
再說,陸家也是受害者。
“錢你拿回去,只要孟家付出代價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周靜不收錢,陸南眼下還得親自去孟家確認一遍,臨走的時候就把錢塞給了夏娟。
夏娟推脫了兩下,收下了。
陸南和趙雄直奔鋼鐵廠孟家。
眼下正好趕上下班的點。
陸南守在孟家門口,正好逮到下班的孟志剛。
為避免揍錯人,趙雄一把捉住人衣領,將人拎得雙腳離地:“你是孟志剛?”
孟志剛脖子被衣領勒著,呼吸艱難地點點頭。
還沒來得及問對方什么事,就被趙雄一把撂到地上。
緊接著陸南一腳便踹了上去,用了十成力道。
“咳咳咳……”孟志剛劇烈咳嗽起來,只覺得五臟六腑碎裂般疼痛,手都不知道該捂哪里。
陸南雙目赤紅,喘著粗氣朝地上人連踹了幾腳,過道里慘叫聲連連。
趙雄還是第一次見兄弟這么失控。
“好了,老陸。”
他上前攔住人,他們這種身份,要真把對方踹死了不合算。
要收拾人多的是兵不血刃的辦法。
陸南睥睨著地上的人,冷聲質問:“孟真呢?”
聽到這個名字,孟志剛咳嗽聲更猛烈。
抬眸看著對方那鋒利逼人的模樣,心道難道是那個孽女的仇家來尋仇?
呸!
他吐出口中的血水,雙手撐地從地上坐起來。
說到孟真就滿肚子火:“我早跟那個孽女斷絕關系了!”
“她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害死自己弟弟,連自己姐姐和親媽都要親手送進監獄!”
“你要是找她尋仇,就去東臨,去友誼商城一問就知道!”
聽著孟志剛的話,陸南心頭再次涌起希望,妹妹果然沒死!
不過他面上不動聲色,“她照片有嗎?”
孟志剛想了想,照片沒有,但是之前孟佳留下的報紙上有圖片。
他連連點頭,“我進屋找找。”
沒一會兒,孟志剛便拿著一疊報紙出來。
他指著一則新聞的配圖,對陸南道:“你看,就是她!”
陸南看著照片上那熟悉的臉,心臟陡然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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