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
平江岸邊,艷陽高照。
河面碧波蕩漾,江岸兩邊綠柳成蔭,頗有詩情畫意。
徐正平舉著相機,一邊記錄眼前的景色,一邊感嘆:“還是家鄉好,有山有水,比米國的荒村漂亮太多。”
“好什么好,窮死了,人也土氣。也就風景還能看看。”一旁等著自己大哥拍照的徐麗娜早就不耐煩了。
徐家在特殊時期便舉家躲往國外。
當年徐正平和徐麗娜才剛記事不久。
這次回國,是因為徐父身患絕癥,人臨走前總會想起自己的家鄉,想落葉歸根。
想再看看自己曾經出生,成長的地方。
要不是形勢所迫,沒有人愿意背井離鄉,拖家帶口的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但偏偏現在徐父的身體不允許乘坐飛機。
所以兒子徐正平便帶著妹妹回國,用相機盡可能記錄家鄉晉城的風貌。
然后帶著照片回米國給徐父一解鄉愁。
徐麗娜出國的時候才剛記事,從小受米國文化熏陶,見識到資本主義的發達。
此刻回到自己家鄉,滿眼都是嫌棄。
街道破爛,樓房低矮,連像樣的商場和飯店都沒有。
家鄉人民打扮得也土里土氣。
徐麗娜待了不到一周,便著急要回去。
兩兄妹買了三天后從首都飛往米國的機票。
“哥,你拍完沒有,我還想去首都逛兩天呢。”徐麗娜看著還在咔咔拍照的大哥,不滿地嘟囔。
視線不經意掠過江岸石灘一處,突然凝固住。
“哥、哥,你快看那兒,像不像躺了個人啊?”
徐正平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好像真的是個人。
“走,我們去看看。”
兩兄妹走近了,才看清石灘上的人。
一個男人。
身下有一灘紅色,像是身體流出的血液干涸之后。
男人身形高大,肌膚蒼白,嘴唇發紫,胸膛仍有微微起伏,應該還活著。
徐正平將手放到男人鼻端,感受到一絲溫熱的呼吸。
確實還有氣。
看這情形,很可能是溺水之后被沖上岸邊的。
徐正平在國外讀的是醫學專業,此刻見男人還有呼吸,便手法嫻熟地替他做胸腔按壓。
按壓幾下,地上的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緊接著吐出兩口水,慢慢睜開了眼睛。
徐麗娜視線對上男人冷厲的眼睛,心頭頓時一跳。
即使如此狼狽的情況下,男人看起來依然氣質矜貴,俊挺非凡。
尤其是冷厲的眸,如同警惕的獵豹,隨時將敵人撕碎。
看著男人從后腦蔓延出來的那灘血跡,徐麗娜鬼使神差地開口道:“哎,你終于醒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從河里救起來,你可別再想不開啊。”
救起來?
徐正平狐疑地看著自己妹妹,明明他們是在岸邊發現男人的,哪有好不容易把別人從河里救起來。
徐麗娜朝自己大哥眨眨眼,示意他別說話。
男人看著面前一男一女,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不過還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傳來,讓他眉眼微動。
徐正平留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上前查看:“我是醫生,讓我幫你看看。”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著男人后腦勺。
難怪會痛,后面有個雞蛋大小的腫包,應該是撞擊到什么重物導致。
“你這個得盡快去醫院包扎上藥,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幫你通知家人?”
男人剛想說不用,卻發現,關于家人的記憶,大腦一片空白。
關于自身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他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只要一想,腦子便抽抽地疼,最后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驚愕地抬眸打量四周,周圍的環境也絲毫沒有熟悉感。
他一時有些恍惚。
徐正平問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腦袋被重物撞擊導致短暫性失憶是很常見的病癥。
嚴重的甚至直接撞成植物人。
男人猶豫一瞬,遲疑地點點頭。
一旁的徐麗娜見男人居然失憶,心頭一陣雀躍。
想不到跟著大哥回趟國,還能撿個大帥哥。
雖然她熱愛米國文化,可對金發碧眼的男人還是覺得有些膈應。
帥是帥,要談戀愛的,還是喜歡華人。
而眼前這個華人男子,就很符合自己的審美。
想到這兒,徐麗娜突然就熱心起來。
“大哥,他失憶了,還受了這么重的傷,你好歹也是醫生,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不如我們送他去醫院吧。”
徐正平也正有此意。
幫人幫到底,他對男人開口道:“想不起來沒關系,現在我們先送你去醫院,你身上還有一些擦傷和別的傷口,最好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男人目光閃過一絲迷茫。
徐麗娜怕男人拒絕,直接自報家門:“你別擔心,我們不是壞人。
我叫徐麗娜,他是我哥哥徐正平,我們都是晉城人,不過現在定居在米國。這次是回國探親的,待不了多久就要回米國了。”
看著自己妹妹迫不及待自報家門的模樣,徐正平還有什么不明白。
罷了,好不容易國內有妹妹看得上眼的東西,他就幫襯一把吧。
“你這個傷口耽誤不得,早點治療有助于你早日恢復記憶。”
這話一出,男人立刻起身。
顯然是同意跟他們一起去醫院。
晉城人民醫院。
徐正平去幫男人掛號,徐麗娜則在一旁貼心照顧男人。
她拿出背包里的水壺打開,遞到男人面前:“要不要喝點?你嘴唇都裂開了。”
男人看了眼水壺,抿著唇搖了搖頭。
雖然口渴,可是他不想跟別人共用這種東西。
徐麗娜還是頭一次被男人嫌棄,有些不開心地撇撇嘴。
“喂,這水壺我早上洗過,我今天還一口水沒喝呢。”
誰知男人還是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徐麗娜無奈了。
她一個大小姐什么時候這么巴巴地伺候過男人了,但這男人還不領情。
徐麗娜撅著嘴,自己拿著水壺灌了幾口。
沒一會兒,她就有點尿意。
把手里的包塞給一旁的男人:“你幫我看一下,我去廁所。”
男人接過她的包,隨手放在一旁的座椅。
然后靠著墻,試著慢慢回憶跟自己相關的信息。
不遠處,一個裹著頭巾的女人正往這邊走過。
快經過男人身邊時,視線不經意瞥過男人的臉,頓時腳下方向一轉,又飛快沿原路返回。
心頭暗道倒霉,
天吶!怎么在這兒碰上小狼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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