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施然前腳剛走沒多久,一個由飛行獸拉著的馬車后腳就來到了這片花海。
車上跑下來一道匆忙的身影,她提著裙擺,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花海中呼喊白卿云的名字。
洛憐依急得團團轉,長老說卿云在回琴川的路上遭遇了魔族的埋伏,由于剛剛收服上古靈獸,他體力不支,最后被打落到了這片花海。
她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可找這么久沒找到,會不會他已經......
這個念頭讓洛憐依呼吸一窒,她瞬間就紅了眼眶,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忽然,廣袤無垠的花海中,一道白色修長的身影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洛憐依一眼就認出來了白卿云,雖然小時一別,他們再也沒真正見過面,可她一直暗中留意著他的動向,還暗中托人討來了他的畫卷,日夜思念。
白卿云看著朝他跑來喜極而泣的女子,眉眼間浮上一抹清冷,在她靠近的瞬間他往后退了兩步。
察覺到他的疏離,洛憐依僵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太好了,卿云你沒事就好,是我啊,我是洛憐依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忍不住向前一步,可白卿云身上高修為者的威壓襲來,逼得她小臉蒼白,只好往后退了幾步。
洛憐依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自己做夢都念著的男人,她盼了那么久的重逢,他竟這般對她。
洛憐依。
白卿云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想了許久,最后終于想起來了,那年他父親遭遇歹徒偷襲身受重傷,是一小女娃發現了他,并告知了家人前來相救。
出于感激,父親就將他和那女娃娃訂下了娃娃親,可除了訂親見過之外,他們之后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思及此,白卿云臉上依舊沒有多少情緒,聲線冷淡道:“在下無礙,有勞姑娘掛念,先告辭了。”
他對于這個幼時定下的娃娃親沒有任何感覺,連寒暄的心思都沒有,轉身就要離去。
因為此刻,他滿腦子都是他迷迷糊糊間看到的那個倩麗窈窕的背影......如果沒有猜錯,當時往他體內注入靈力替他療傷的,就是那背影的主人。
在她走的時候,他很想喊住她,可奈何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最后他實在扛不住,又再度昏了過去。
白卿云還沒走出去幾步,洛憐依就提著裙擺不甘心地追了上來,她熱情地邀請:
“卿云,你受了那么嚴重的傷,不如隨我去馬車上醫治一下吧?我帶了好多藥物來的,一定可以幫到你。”
“不用,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白卿云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拒絕。
下意識伸手去摸腰間的乾坤袋,但那里卻空空如也,他眼底劃過一抹寒芒,垂頭,只見原本掛著乾坤袋的位置此刻卻是塞著一片留音葉。
如果他沒看錯,這留音葉應該就是他乾坤袋里的那片吧?
想到那個救了他之后離去的背影,他把留音葉取了出來。
微微使勁,葉片在他的手上化為灰燼。
沒過多久,一道帶著幾分俏皮的女聲傳來,好聽得宛如神音,清靈空澈。
“白公子你好,我是聶施然,是我救得你哦,乾坤袋先借我一用,里面的東西就當是救命報酬吧!袋子改日奉還。”
洛憐依神情一震,滿臉詫異地看向白卿云。
“卿云,是那位姑娘救的你?”
后者沒有回答。
而洛憐依則是看著白卿云淡漠出塵的側顏,不由得攥緊了衣袖。
————
洛陰
天機城
殺閣
高聳雄偉的暗黑色建筑在夜穹之下顯得壓抑而又霸氣,屋檐上并排掛著的燈籠將這方天地染上詭異的紅色。
風一吹,回廊上的銅鈴陣陣作響,和著風聲飄蕩在空曠的街道上。
靠著乾坤袋里的飛天馬車,聶施然和小團子終于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目的地。
此刻殺閣的地底下,一個圓形的斗獸場內,幾個身形魁梧的壯漢正將一黑色挺拔的修長身影圍在場地中央。
男子身著一襲玄色勁裝,墨發高束飛揚,腰帶束著他遒勁有力的腰肢,腰后背著一把泛著殺氣的漆黑短刀,被布料包裹著的手臂透出幾分肌肉的輪廓來,此刻正氣定神閑地環在胸前。
聶施然一走進來,就見這容貌俊朗無雙的男子嘴角正噙著譏笑,墨眸玩味地看著周圍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整個地下練武場都充斥著難聞的血腥味和汗臭味,血跡更是隨處可見。
小團子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得直往聶施然懷里鉆,就露個圓滾滾的屁股在外面瑟瑟發抖。
看著周圍的環境,面紗下,聶施然嫌棄地撇撇嘴。
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群中的沈聽肆。
即便不問小團子,她也知道,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將來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了。
因為他身上那股狠勁兒是在場所有人都不能及的。
“姑娘,這些都是咱們閣中個頂個的好手,您看上哪個了?我去給您叫來?”
跟在她旁邊的小廝捧著手里碩大的靈石,笑得一臉諂媚。
聶施然眸光輕閃,眼睛微微彎起,伸手指向人群中正準備開揍的沈聽肆。
“我要他......只要他。”
狐裘之下,她伸直手臂,白嫩透粉的指尖準確無誤地指向那抹狷狂不可一世的身影。
小廝渾身一震,面露難色。
“這......這位怕是不太好請動啊,姑娘,要不您再挑挑?”
聶施然不耐地蹙眉,淡淡看了眼身側這人。
剛剛還溫柔似水的眸子里,此刻冰冷一片,嚇得小廝的腿忍不住打顫。
“我說了,我只要他。”
聶施然盯了他一會兒,忽然笑道,語氣柔和親人。
小廝哪里還敢耽擱,趕緊馬不停蹄地跑向場地中央,阻止了這場即將到來的打斗。
“別打了別打了,來貴客了!指名要您呢。”
小廝怯生生地看向被打斷后滿臉不爽的沈聽肆,周圍的大漢很快注意到了門口處那道白色的倩影。
“這練武場怎么什么人都能進來了?要下單為何不直接在大廳進行?”
其中一人不爽地吐了口口水,不屑道。
“這......這我也不想帶下來的啊,只是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閣主不說了嗎?只要錢到位一切好說。”
賠笑完,小廝朝沈聽肆走近幾步,試探道:
“要不您去跟那姑娘談談,那姑娘說什么也要點你,我沒辦法,總不能把貴客拒之門外吧?”
沈聽肆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沒了比試的興趣,拿起看臺上的披風,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一道清脆如黃鸝般的嬌潤嗓音在偌大的地下練武場響起。
“閣下留步,跟我談談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聶施然收起手上淡黃色的擴音葉,見人果真停了下來,她邁著輕快地步子來到練武場中央。
隨著她的走動,一陣淡淡的花香在場地中央飄散開來,惹得周圍幾個大漢都心神一漾。
她一身潔白,站在漆黑骯臟的練武場上,整個人都仿佛鍍著光輝,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
許多雙眼睛窺探地朝她襲來,紛紛好奇這面紗之下,該是一張怎樣的絕色姿容。
聶施然來到沈聽肆跟前,發現這人真的好高,不僅高,身材比例也很好。
螞蟻腰,螳螂腿,太平洋寬肩,他樣樣都占了,就連那張浸染了狠辣與殺意的俊臉也格外符合她的審美。
聶施然又朝他靠近了一步,沈聽肆的鼻尖頓時被淡雅怡人的花香占滿,他俊眉微皺,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勞煩各位回避一下。”
聶施然看向帶她來的小廝,眨眨眼睛,晶亮晶亮的眸子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小廝捧著靈石,立馬陪著笑拉著那幾個不情不愿的大漢走了。
沒過多久,偌大的練武場上就只剩他們二人。
通風口處灌入寒風,撩動二人的衣擺,聶施然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披風,她絲毫不畏懼他冷若冰霜的俊臉,沖他友善一笑。
“做我六個月的貼身保鏢,如何?”
她直視他的眼睛,好似看不到里面的不耐煩和冰冷一樣,聲音軟糯入耳。
“不如何。”
沈聽肆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看上去柔弱無骨的女人,剛剛他探了一下她的靈力,修為一般。
如若應下,注定是個麻煩。
他沒了耐心,轉身就要走,卻被她叫住:
“我可以幫你修復魔翎,但前提是你要送我去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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