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佞怔怔然，命定石上“容夙”兩字極為漂亮，且散發著淡淡又極為柔和的白光。
“容夙。”
她喃喃，指尖劃過命定石上的這兩個字。
云卿佞笑了，不同于試煉時賭贏了的自信一笑，而是溫柔之色在面上肆意流淌，如同萬花綻放。
“怎么會這樣？”圣心奇怪地打量起云卿佞。
“按理說，他們族每一任的主母都不會是其他族的人。”
這樣才能保證下一任的繼承人完完全全是他們族的人。
也因此有了一條默認的規矩，每一任的主母不能是外族之人。
容夙既已為主上，那他的命定之人又怎會是外族之人？
可命定石是不可能出錯的。
難不成她其實也是他們族的人？
此刻，命定石上又浮現出了“狐族之主”四個字。
圣心在云卿佞面前停住，捏著法訣，探了探她的神魂，沒有任何的異樣，確確實實不是他們族的人。
“真是怪事。”
他托著下巴嘀咕道。
到底是真的沒有異樣，還是藏得太深，連他也打探不到。
命定石飛回了圣心手中，它上方的字也悄然消失。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的命定之人為何會是他們族這一任的主上，但既然是命定石認定的，我也不會有什么反對的意見。”
至于外面的那些長老是同意還是反對，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圣女已經選出來了，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圣心眨了眨那雙紫眸，現在該說說他的事了。
“我的條件便是...”
“我要你與我進行契約。而等我在你身邊待的膩了，我會自行解開契約離開。”
關于圣心的條件，云卿佞猜過是替圣心做事，也猜過是用其他的寶物來換取生滅碎片。
但她萬萬沒猜到的是，圣心與她契約。
云卿佞詫異過后，“好，我答應你。”
圣心一聽，道：“答應得這么快，你都不問問清楚的嗎？若是我身上有什么詛咒之類的，你作為我的契約者，也會分擔一半。”
似乎不是在說笑的。
云卿佞并沒有被圣心嚇住，“碎片我已經收了。”
言下之意便是，碎片她既已經接下了，不管他的條件會讓她承受什么樣的危險，她都會答應的。
她對生滅碎片如此執著，除了殷祭需要這碎片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就是她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無論如何，都要拿到碎片。
既然記憶不清不楚的，那便相信她的心，她的心總不會騙她的。
圣心似乎在望著她出神，他突然覺得，跟著這樣的契約者好像會不錯。
在云卿佞疑惑看來之時，圣心收回了目光。
許是待在這世外之境待得久了，如今碰到云卿佞這一大活人，他打開了話匣子，傾訴起來。
“我的本體是一件神器，它最擅長的是魅惑人心，讓其他人為自己所用。”
說到此時，他的紫眸閃了閃，似乎是在回憶往昔。
“時間太久遠了，我也忘記了以前的契約者是何模樣的了。我唯一記得清楚的是最后一位與我契約的人，算算時間，也有一千多年了吧。”
“他是狐族的一位主上，那時我還沒有創造出這世外之境。他與我契約之后，與我處成了知己。說起來，他與他的心上人結成了道侶，還多虧了我。”
“那時，他與他心上人經常吵吵鬧鬧。三日一誤會，七日一離族出走。”
圣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極為嫌棄，“他還整日找我哭訴。一個大男人，拉著我痛哭流涕。”
“我嫌得煩了，就將命定石尋了過來。看看他命定之人到底是誰，如果不是他的心上人，也好趁早快刀斬亂麻，我也能得了個清靜。”
“不過他的命定之人還真是他的心上人，之后他喜滋滋地拿著命定石找心上人去了。原本要分開的兩人就又和好了。”
“之后我怕他又整日拉著我哭哭啼啼的，便瞞著他創造了這世外之境。只要一見那兩人有作妖的趨勢，我就躲到世外之境中，等他們作完妖了再出去。”
云卿佞沒想到，這世外之境竟然是這樣創造出來的。
她繼續聽著圣心講下去。
圣心說著便有些氣憤，“后來有一日，被他發現了。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世外之境藏著的寶物上，更是整日來煩我。”
圣心說完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便掩飾性地咳嗽一聲，收斂了自己剛剛氣憤的樣子。
圣心繼續道：“他想讓他的族人有一個進到世外之境中的機會，尋一尋機緣。每一件寶物都是一場機緣，如若碰到且通過寶物的試煉，便可將那件寶物帶出世外之境。”
“介于他的煩人程度，我便答應了。不過我提了個條件，那就是圣選。”
云卿佞聽此驚訝，“圣選竟然是你提出來的？”
圣心此刻頗有些尷尬，當年他其實也挺會作妖的，不然也不會和那一任主上成了知己。
實際上，他之前被那一任主上和主母作妖作的煩了，隱隱有了那一丟丟的報復之心，便趁當時他們還未結成道侶之時，提出了圣選。不然他就不答應給族人進世外之境的機會。
圣女這一位置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出現了。
通過試煉成了圣女，才能與主上結成道侶。
“之后那任主母也是答應了，不過那次只讓她一個人進來了試煉。”
因為當時他也只是想小小的報復那兩人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讓很多人進行圣選。
“哦對了，那場試煉，我至今還記憶猶新。那任主母最在意的也是那任主上，在試煉里，主上將她拋棄了，她很痛苦。”圣心說著說著就笑了。
“而最后，她想起這只是一場試煉。在親手殺了那試煉中的假主上時，你是沒看到...”
圣心笑得更是歡快了，“試煉之外的主上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比雪還白。”
“...”
云卿佞沉默了。
她是不是該慶幸，容夙看不到她在試煉中的表現。
“當時報復得...”圣心突然停住，望了眼云卿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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