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著坐上牛車，臨走時，方映雪不放心的叮囑：“這些材料一定要鎖好，半夜多注意著些。”
陳石頭信誓旦旦的保證：“放心，就算我沒了也不能讓這些貨物出事。”
方映雪聞言，勉強放下心來。
鳳鳴村距離不算遠，坐牛車很快就到了村口。
村里靜悄悄的，偶爾有幾位大娘路過，投來好奇的眼神。
方映雪跳下牛車，拉住一個人打聽：“你們村長住哪里，方便說一下嗎？”
“找我們村長？”那人警惕的打量幾人一眼，“你們找我們村長干嘛？”
方映雪不方便解釋過多，隨口糊弄著：“我是從鎮子上來的，找村長要談點生意，之前在鎮子上約好的，但遲遲不見他來，所以就想過來看看。”
“這樣啊……”婦人不疑有他，指著一個方向開口：“東南角的磚瓦房就是村長家住處，你們自己過去吧。”
“好嘞，謝謝您。”方映雪簡單的道過謝，把牛車拴好，幾人朝東南角的方向走了過去。
村長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里坐著一位老婦人正在縫補衣裳。
方映雪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敲了敲門：“老奶奶，請問村長在家嗎？”
聽到聲音，屋里出來一個男人，穿著粗布麻衣，面相粗獷，站在門口不解的看向三人：“你們找我干嘛？”
老婦人抬起頭，也一臉茫然。
方映雪解釋：“我是合香樓的方掌柜，找您有些事要談，不知您現在方便嗎？”
“方掌柜……”村長念叨一句，似乎在想是哪個掌柜，半響才招招手讓她們進屋里來。
“進來說吧，娘，你去倒碗水。”
“不用這么麻煩。”方映雪示意不用，屋里面很簡陋，只有幾張凳子。
方映雪沒有坐，開門見山道：“我們開了一家小作坊，人手不夠，因此想讓你們村子里過去做工，工錢好商量。”
“原來要招人啊！”村長一聽喜笑顏開，如今活計不好找，所以村子里過的窮，有活干再好不過了。
方映雪點頭：“沒錯，但要簽訂保密協議，若是泄露出去，造成鋪子損失，要按照損失賠償三倍的銀兩，不知您意下如何？”
村長的笑容僵在臉上，“三倍？那也太多了。”
誰知道會不會出啥意外，這也不公平啊！
村長不樂意道：“不行，太多了。”
“不多，保密協議是必須要簽的，若是真的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我們合香樓很可能會面臨倒閉或者上千兩的損失，此事馬虎不得。”
村長頓時不不好再說什么，神色變得慎重起來。
招工是好事，可賠償的也太多了。
“此事我再考慮一下吧。”村長沒有立馬答應，方映雪表示理解，因此也不催促。
商量完，便向村長辭別。
“您就是方掌柜啊。”還未出村子，就有幾位婦人湊過來，嬉皮笑臉的問。
村里的男人也聚在一起，遠遠的打量著。
方映雪見突然多起來的人，茫然的點點頭。
“那就沒認錯，方掌柜年輕又漂亮，小小年紀便如此有本事。”婦人的眼神充滿討好之意，其余人跟著應和。
“是啊，聽說方掌柜要招人，您看我怎么樣，我細心還力氣大，我家的活都是我干的。”
“您要不考慮考慮我們？”
沒一會兒方映雪就被人圍起來，不知從哪走漏的風聲，紛紛討好著介紹自己。
方映雪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勉強從人群里擠出來，沖大家保證：“我們的確是有此想法，到時候肯定優先考慮大家的。”
“有方掌柜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瞧瞧人美又善良，我閨女要是能這么能干就好了。”
“李大娘，您就別白日做夢了。”
聽著眾人夸贊的話語，方映雪趕緊給顧湘使了個眼色。
顧湘點頭會意，輕咳兩聲，拿出作坊管事的架子來：“各位靜靜，我就是作坊的顧管事，關于招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問我。”
“切，裝什么啊。”人群里忽然傳出一句不和諧的聲音。
顧湘環視一圈，看到藏在人群后的一位小姑娘，挑眉：“剛才是你說的？”
那人一愣，挺起胸膛：“是我又怎樣。”
顧湘疑惑的打量她一眼，此人雖然一身麻衣，但可以看的出這姑娘很愛漂亮，衣服上繡著幾朵小花，頭發梳的很整潔，干凈稚嫩的臉龐與其他婦人格格不入。
有位婦人拉了她一把，“蓮花，你胡說啥呢。”
鐘蓮花不滿的甩開婦人，有些嫌棄：“你別碰我，我就是看不慣她，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顧管事曾經就是個乞丐，有什么資格管教我們。”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眾人都愣愣的看著鐘蓮花，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敢這樣說。
鐘蓮花更加得意：“你不就是巴結上方掌柜了嗎？有什么好裝的，還不如我呢。”
顧湘被她給氣笑了，毫不客氣的反擊道：“你有什么能耐這樣說？我就算是個乞丐也過的比你好，拿著你拿不到的銀子，你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忍著干活？”
顧湘練了這么久，可謂是字字戳心。
鐘蓮花氣急，手指著她說不出話：“你……你……”
“你什么你？連話都說不好誰給你的臉敢如此囂張，既然沒本事就去學，別整日賣弄你這點智商惹人笑話。”
眾人沒忍住，噗噗笑出了聲。
鐘蓮花被懟的臉紅脖子粗，憤恨的開口：“你別忘了這可是鳳鳴村，你一個外人怎么可以這么欺負人！”
“自然不敢。”方映雪將顧湘護在身后，冷冽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的射向她：“既然鳳鳴村如此不歡迎我們，那招工也沒必要了，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其他村子的人。”
“我們走。”
方映雪異常干脆的轉身，村長連忙從人群里出來：“等等，此事是我們不對，有話好商量，蓮花，還不快道歉？”
“憑什么……”
“快點，道歉！不然就滾出村子”村長厲聲呵斥。
鐘蓮花被嚇了一跳，不情不愿的開口：“對不起……”
方映雪沒有看她，露出一抹淺笑：“村長是個明事理的，此事我們便不計較了，還望村長好好考慮。”
“會的會的……”
離開村子，顧湘忍不住吐槽：“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算是開了眼了。”
方映雪但笑不語。
一直沉默著的林硯瞥了她一眼，幽幽開口：“你倒是厲害，什么都安排好了，我留在這里反而像個多余的。”
方映雪聳聳肩，“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攔你。”
“你……”林硯咬牙，哼笑：“你真是好樣的。”
說罷，還真裝作一副要走的模樣，方映雪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拉著顧湘徑直離開，沒有任何要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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