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如云,還在源源不斷涌來。
顧湘兩頰涂著霞色胭脂,仿佛一個紅蘋果,穿梭在人群中,喜氣洋洋的:“客官里邊請。”
“歡迎光臨!”
女子三三兩兩結伴站在貨架前,好奇不已:“這玉肌膏,我看與朝華閣的不太一樣,可有什么妙用?”
“小姐好眼光。”
顧湘立在一旁,夸得天花亂墜:“我們的面膏,那都是獨一份的秘方,不僅能使肌膚細膩如玉,還有美白之效呢!”
“是嗎?”女子將信將疑。
畢竟合香樓初來乍到,她不信也是情理之中,好在方映雪早有準備,顧湘順理成章道。
“姑娘若是不信,一試就知。”
“竟然能試?”女子驚奇不已,畢竟就算名滿京城的朝華閣,買胭脂也只能兩眼一抹黑,不好就自認倒霉。
“那是自然。”顧湘將她朝旁邊迎,熱情洋溢,“面膏不比旁物,用過才知好不好。”
這話得了女子歡心,疑慮頓時消散大半。
店內人分工合作。
顧湘這頭招呼客人,白顏郎化著妝容,唇紅齒白的迎客,旁邊圍了一圈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問。
“你是何人?家住何方,父母健在?”
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不知者還當是在提親呢。
更有甚者,直言不諱:“小公子可許了婚事?若是沒有,我家有女初長成,你可否考慮一二?”
周圍哄笑一片,都對這鮮嫩多汁的小公子頗為喜愛。
白顏郎燥得面紅耳赤,好容易脫身,顧湘遞給他手帕,呶嘴兒道:“擦擦,大汗淋漓的,別把妝弄花了。”
“多謝。”白顏郎長吁出一口氣。
顧湘十指擰成了麻花,心里不是滋味,低哼一聲:“你先前還不樂意,如今鶯燕環繞,總算受用了?”
白顏郎啞然失笑,說的是哪里話?
垂頭看一臉醋酸的顧湘,他隱約開了竅,哄孩子似的:“別的女子與我何干?放心就是,除了你,我都不喜歡。”
顧湘胸口像揣了兔子似的,面紅耳赤跑了。
門外。
四角墜著銅鈴的馬車被堵住,簾子掀起一角,穆青青目光透過縫隙,不耐至極:“怎堵成了這鬼樣子?快些,本縣主趕時辰呢!”
外人車夫急得滿頭大汗,連聲應是。
“駕!”
馬車半天沒挪動分毫,穆青青的怒氣也水漲船高,拍桌問:“這是誰家的鋪子?好大的陣仗!”
丫鬟貓著腰鉆進來。
她不知自主子和方映雪的齷齪,想也不想:“小姐,這是御賜鋪子,應當是方姑娘的。”
方姑娘……
這個名字劃過腦海,新仇舊恨涌上穆青青心頭:“好啊。”她磨著牙,一字一句的蹦出牙縫。
“巧了不是?正好叫我出口惡氣!”
半炷香功夫后,合香樓側門多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丫鬟手提個袋子,里頭的老鼠活蹦亂跳,“吱吱”亂叫。
“還不丟進去?”穆青青頤指氣使。
“小姐。”丫鬟從未做過這種齷齪事,又驚又疑,“這、這不太好吧,若是被查到了……”
“他們敢拿本郡主如何?”穆青青嫌她磨磨唧唧,索性親自動手,搶過袋子一拋。
袋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只消落地,那老鼠傾巢涌出,合香樓內必定大亂——穆青青光是一想,就覺得神清氣爽。
然而,她不料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
——袋子落地之際,一只修長大手從旁伸出,準確無誤接住袋子,來者未語三分笑。
“縣主,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壞事可有不該做啊。”
“陸南城!”穆青青氣得跺腳,恨他三番兩次壞自己好事,口不擇言道,“我管教姓方的,與你何干?莫不是與她有什么皮肉交易,才肯為她出頭!”
陸南城將袋子拋回她腳下。
“呦,這話可不能亂說,嚇的我小心肝撲通跳。”他猛退半步,笑意卻不減反增,“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你!”
穆青青氣急敗壞,偏她理不直氣也壯,無話可說。
陸南城指尖推開扇子,桃花眼暈開笑意,悠悠道:“縣主若是理屈詞窮,不如早些離開吧?”
這幾日,穆元德三令五申要她謹慎行事。
在這光天化日,若惹出是非,穆青青自知討不了好,恨恨扭頭:“今日……我放你一馬!來日再和你算賬。”
正扭頭要走,陸南城不慌不忙叫住她。
“其實也不必放我一馬。”
他語氣誠懇,話里含沙射影的:“若是縣主理直氣壯,也不必急著走,不如叫大家伙來論論公道?”
穆青青哪敢,頭也不敢回的落荒而逃。
這不過個小插曲,無人留意。
馬車碾過京城官道,吱在呀聲里遠去,陸南城嗤笑一聲,手搖扇子大搖大擺進了店:“你們姐姐呢?”
顧湘指了個方向:“在樓上呢。”
陸南城拾階而上,一屁股坐下,頗為得意的給自己邀功:“方才我替你解了一難,你打算如何謝我?”
隨即他將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說了遍。
自然,其中少不了許多潤色,將自己說的英勇神武。
“賊心不死。”方映雪目光冷下,再看他時面色稍緩,“幸虧有你出手,多謝,我定銘記于心。”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陸南城這時又大方了,眸光流轉,笑瞇瞇道,“你今日開門大吉,我還未送賀禮呢。”
下頭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陸南城目光掃過,靈光一閃,出手也不吝嗇:“我對這些胭脂水粉一知半解,不過你做的,想必不會差。”
分明才相識不久,他卻對他十分信任。
這時便道:“你隨便挑好的給我,不拘價錢,我給我那七大姑八大姨送去,越多越好。”
方映雪神色一言難盡,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么不動?”陸南城還當她是羞于欠他人情,倚在欄上要往下丟銀子,方映雪這時才出言阻止。
“陸公子,我們家的胭脂供不應求,眼下每人限買三盒,你買不了這么多。”
這話還有另一個意思——
以她的生意,也不必他自掏腰包給自己長臉。
陸南城只好訕訕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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