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剎克司在南門城墻上,等來了鋼凱大長老。
城墻上,每隔二十米就站立著一名炮灰團的血脈戰士,這是輪值的守衛。
除了這些守衛,城墻上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一隊炮灰團血脈戰士組成的百人巡邏隊,自東往西不斷巡邏。
在城外,德爾斯帶領著騎兵團,舉著火把,沿著城墻,例行巡視。
就連天空中,也時不時傳來一聲鷹鳴,將氣氛搞得極為壓抑凝重。
如果不是知曉這是在演練,鋼凱大長老還以為黑暗潮汐再次降臨了。
“大長老,你覺得現在的巨魔一族如何?”
“很好,繁榮昌盛!”
“我們的黑荒城呢?”
“也很好,是我從沒想象過的畫面!”
剎克司走在前方,停止了詢問,沉默了片刻。
“要是大兄看到這一切,會不會很高興?”
“這……”
提到葛烈爾,鋼凱大長老臉上的喜悅立馬消失不見,人也變得消沉了不少。
鋼凱大長老不知道剎克司為什么要提起葛烈爾,讓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二人相伴,漫步前行,速度不快,快要到午夜時,才來到地底裂縫。
“大長老,一起下去看看吧!”
“好!”
地底裂縫,暗道口。
地穴蜘蛛女王小緋紅已經提前來到這里迎接,像是知道剎克司會到來一般。
“主人,儀式已經準備好了!”
小緋紅的神情很是肅穆,在暗道口,她那四頭蜘蛛護衛在剎克司和鋼凱大長老進入后,直接將通道門關閉。
就連剎克司的四名守護巨魔,都被拒之門外。
并且四頭蜘蛛護衛開始編織蜘蛛網,將通道門前的空地全部卡死。
鋼凱大長老看著眼前的一切,就算是再憨,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剎克司,它們……”
“大長老不必擔憂,用眼睛看就行,不要發出聲音!”
剎克司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在這份平靜之下,隱藏著一份未知的、莫名的、讓人期待的、即將破冰而出那一瞬間的炸裂情緒。
地底裂縫,在最寬敞的區域,這里放著一萬個牢籠,里面躺著的是被蜘蛛毒素麻痹了的各種活物。
其中以冰原雪狼和大雪怪最多,各類魔獸其次。
在這些牢籠底下,用鮮血刻畫著一些看上去無比古老神秘的符文,那是一個不知名的獻祭法陣。
在獻祭法陣最中心,呈圓形躺著六口棺材,一大五小。
里面裝著的,正是巨魔一族前任族長葛烈爾,以及跟隨他南下的五名巨魔長老,他們分別是血羽、黑雅、阿哈、斯里拉、卡羅拉。
“是……族長……他們?”
“這是?”
鋼凱大長老驚呼出聲,扭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剎克司。
剎克司搖搖頭,示意鋼凱大長老不要說話,保持安靜。
剎克司讓鋼凱大長老停在原地等待后,獨自一人走進獻祭法陣中,來到了六口棺材的中心。
在這里,有一個祭臺,祭臺很特殊,那是用大雪怪大巴頓的尸體搭建的。
大雪怪大巴頓是類人形物種,剎克司沒有從他的體內找到魔核。
也就是說,大雪怪大巴頓一身的精華,都凝聚在了他的身體之中。
所以,大雪怪大巴頓的尸體,就是最好的材料,也是上好的獻祭材料。
剎克司來到祭臺前,將一盤用鮮血凝練的燭油點燃,并平放在了祭壇上。
祭壇連著大雪怪大巴頓的尸體,二者之間渾然一體,顯然是被地穴蜘蛛一族特殊處理過的。
剎克司劃破手指,將一滴精血擠出,伸進了燃燒著的鮮血燭油中。
轟!
火焰沿著剎克司的手指蔓延,燃燒了起來。
剎克司忍著灼燒,沿著大雪怪大巴頓的尸體轉了一圈,將他的尸體徹底點燃。
轟!轟!轟!
霎時間,綠油油的熊熊火焰爆發而出,照亮了地底裂縫。
在綠焰的照耀下,附近牢籠里的活物影子被投影到了旁邊的石墻上,妖異、恐怖、神秘的氣氛一下子籠罩了附近區域。
棲息在地底裂縫的小蜘蛛們,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紛紛發出吱吱吱的聲音,進一步加深了地底裂縫的陰森恐怖氣氛。
“硰魔陀在上,寄居在無盡深淵的偉大存在,以血為媒,以火為引,請聆聽我的呼喚!”
“以獻祭契約的名義,將牢籠里活物的生命奉上,以它們的魂與血為祭品,完成交換!”
“祭壇神圣,渾然一體,火焰燃燒,清掃污穢……”
剎克司念了很長一段禱告詞,直到大雪怪大巴頓的尸體徹底燃燒干凈,他才停止。
緊接著,地底裂縫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詭異得剎克司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見了。
然后,在原先大雪怪大巴頓尸體所在位置上,突然出現了一張血紅色、露出獠牙的大嘴。
大嘴張開,狠狠一吸,那些囚禁在牢籠里的活物,全部化為流煙,被吸入了大嘴中。
那種吸引力,無法抵抗,無比偉岸,剎克司甚至連反抗的心都生不起來。
好在那股吸引力,并不是針對剎克司和獻祭法陣外的小緋紅和鋼凱大長老的。
血紅色大嘴打了一個飽嗝后,順帶著吐出了六道灰蒙蒙的靈魂。
靈魂落入大嘴外的棺材中,歸于平靜。
“我很滿意……我很滿意……我很滿意……”
也不知是不是幻聽,剎克司仿佛聽到了一道偉岸的聲音在說他很滿意,那語氣好似在鼓勵剎克司繼續獻祭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無形的、凝重的、壓抑到快要窒息的威壓和氣勢消失不見。
呼……
呼……
呼……
地底裂縫內,只聽到剎克司、小緋紅、鋼凱大長老的呼吸聲,三人都在急速喘息著。
而周圍的那些活物,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別說骨頭渣子,連影子都不見一點。
這一切,在無聲地提醒著剎克司,剛剛他經歷的事情,不是虛幻,而是真實。
剎克司抬起頭,晃眼間,這才發現地上刻畫獻祭法陣的鮮血也消失不見了,連印痕都沒有一點。
最后,剎克司的視線停留在了放著大兄葛烈爾尸體的棺材上。
而那里,毫無動靜!
“難道,獻祭失敗了?”
“活物不夠,無法完成轉化?”
“……”
就在剎克司胡思亂想時,大兄葛烈爾緩緩從棺材中仰起了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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