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
朝鐘響起,百官列位。
皇帝高坐在龍椅上,李元照則是乖乖的被安置在一旁。
自從昨日聽太子講完心得之后,景帝便動了心思把太子多帶到朝堂上試煉學習。
也是到年紀了....
待百官行禮完畢后,景帝道了一聲平身,隨后照例飲了一杯茶。
隨后,朝堂上便陷入了死寂。
景帝也意識到今天的不同尋常,靜靜的等待臣子開口。
李巖松低頭掃視殿中一眼,嘆了口氣,然后徐徐出列,開口道:“今日朝議論,老臣....”
“陛下,臣有本奏!”李巖松還未說完話,兵部尚書馮杰先一步站了出來。
“何事上奏?”
馮杰嚴肅道:“陛下!臣于昨夜接到建江府急報!因建江水患連日未決且愈演愈烈,民間已經滋生出一股反叛勢力。”
“名曰水神教!建江巡撫已派人打探,此教中人乃是乾國余孽所聚!”
“據聞,水神教在其圣女的指引下集數千災民,在建江各縣市分布行動,造謠生事禍亂百姓,建江府的軍馬為了維持秩序人手已然不足,特向朝廷增派一萬人馬,整肅水神教!”
此話一出群臣頓時議論紛紛。
“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兩年時間乾國余孽竟然還未剿清?”
“陛下,當務之急需要趕緊向建江府增援銀錢平息民怨,如此下去只怕水神教勢力做大啊!”
“兵貴神速!應該趁水神教實力尚若將其扼殺在襁褓之中!”
“如此說來........”
“肅靜!肅靜!”景帝面帶怒氣,用力一拍龍椅,群臣頓時安靜下來。
“區區乾國余孽如今已淪落成一邪教,諸位愛卿反應未免有些過激了!”
“不過,建江水患是一定要解決的,但是國庫無銀,朕愿從內帑再撥一萬兩。”
“至于其余的....諸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梁,如今國家有難,希望諸公能踴躍捐助......”
此話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開始閃躲起來。
如同上課生怕被叫到的學生。
過了幾息依然無人主動開口,李巖松掃視全場,嘆了一口氣。
身為內閣首輔,必須先開這個頭。
陛下說的都是實情,如今國庫空虛,還能怎么辦呢,可是從其他大臣手中拿銀子無異于從人身上割肉啊。
都是口口聲聲是為了天下百姓,但是前提是不能損害個人的利益啊!
李巖松上前一步,高聲道:“老臣愿捐紋銀五千兩!”
有了李巖松開頭,內閣的幾位閣老開始紛紛上前。
張東相道:“臣愿捐銀四千兩...”
鄭橋道:"臣也捐四千兩"
見幾位閣老首當其沖,其余臣子不由得直嘬牙花子。
幾位閣老入閣時間已久,且身兼數職,而且作為皇帝的智囊也備受信任。
在各自老家都是鼎鼎有名的一方大地主。
可是其他四品以下小官就不同了!一下子拿出幾千兩倒也談不上沒有。
可是實在肉疼啊......給災民捐助?多買兩斤大品天仙茶他不香么?
景帝欣慰的點點頭。
到頭來還得是內閣這幫老臣識大體,顧大局...
隨后,其余官員按照官職大小,開始一一上報捐款數字。
從上千兩一直下降到幾百兩,到最后甚至只有幾十兩。
林林總總下來,一共竟只湊了三萬四千兩。
看見小太監匯總上來的數字,景帝的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算上自己出的一萬兩,下面幾十個臣子總共就捐出了兩萬四千兩,而自己賣個茶葉都能在兩三天內籌到兩萬多兩。
景帝倒很想把茶葉的事情說出來,羞殺這一群臣子,但是想到可能會影響后續內帑的收入,果斷的掐滅了這想法,然后出言譏諷道:
“沒先到我大景朝的官員一個個都如此清廉...這么多人竟只能堪堪湊出不到四萬兩銀子!”
下面一片沉默,眾人開始面面相覷起來。
陛下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到底多少算多啊?
戶部尚書張時開口道:“陛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支援建江,有多少便發多少吧!”
“是啊!請陛下盡快發兵前往建江!”
景帝徐徐道:“馮杰!即刻派兵一萬五千人,火速前往建江剿滅水神教!”
“另外,再帶上兩萬兩紋銀輔助建江府救災!”
群臣嘩然:“陛下!只兩萬兩之數實在太少,如今已有十三萬兩為何只派發兩萬兩?”
“二十萬兩之數現在只派發十分之一,實在是太少了!”
不少人都面露焦急,其中多數還是南方系的官員,生怕水災繼續蔓延禍亂到自家。
景帝淡淡道:“水患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結束?諸卿家哪一個能給朕答案?”
“如果水患一個月未退,難道要朕繼續增派二十萬兩銀子么?”
“這是填不盡的無底洞,天下要救的百姓多著呢,可國庫就這么多錢,此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緩一緩...”
"馮杰,派兵到了建江之后命人每日回報京內,信息不得有一刻延誤!"
“是!”
見皇帝態度堅決,下面的人也就不好再堅持,只不過各自心里都算計著小九九。
張東相湊到李巖松身邊低聲道:“李公,陛下這是怎么了...我看有些反常。”
李巖松沉聲道:“不知道,陛下自有決斷....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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