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春閨殺 > 第207章 她心里的人

阿萱一驚,當即為粱煜搭脈。卻發現,粱煜暈倒的原因竟是失血過多!可分明他腹部的傷已經被止了血啊!難道還有別的地方?阿萱想著,也不管其他就去脫粱煜的衣服。外衣被退下,阿萱看著粱煜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十幾處外傷,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他怎么傷得如此厲害?他先前到底遇到了怎樣的刺殺?皇上被害,金羽衛死傷大半……他只說了這一句,她也想到了對方人數定是眾多,可她怎么都沒想到,粱煜傷得竟是這般重!怪不得他的白色衣衫會被染成了血色。思及此,阿萱不由的看向一旁的血衣。她認出了那衣襟,并非是粱煜今早穿的那件。倒像是,逐風的。所以他來找她之前,特意換上了逐風的衣衫,以遮住這滿身的傷。是不想她擔心,還是不想讓她知道,他為了找她而不顧性命?饒是最后暈倒之前,也說是想歇會兒,而不是撐不住了……全身上下,果然只有這張嘴是硬的!阿萱眉頭緊蹙,當即為粱煜處理傷口。只是,藥瓶里的藥本就所剩無幾,方才粱煜又要先為她上藥,這會兒剩下的,根本不夠為粱煜醫治!怎么辦?無助之下,阿萱只能沖著阿炎喚道,“阿炎!我需要傷藥!”
阿炎站在洞外,好似是聽懂了,立刻轉身離去。阿萱聽人說過,動物會自己找藥給自己醫治。那,阿炎說不定真的能找到止血的草藥來。約莫一炷香之后,阿萱回來了,嘴里叼著幾株草藥,竟是三七!阿萱甚是激動地揉了揉阿炎的腦袋,“你太棒了!”
沒有阿炎,今日她跟粱煜都得死在這林子里!有了草藥,加上阿萱針灸的功夫,粱煜身上的傷很快就都止住了血。只是,他還是一直昏睡著。阿萱知道他沒有那么快醒,加上外頭的天色也不早了,今晚恐怕是得在這山洞里過上一晚。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地方。阿萱看向之前那頭狼,道,“恐怕今天得叨擾你們一晚上。”
也不知道那頭狼聽懂了沒有,反正它走出了山洞。不多久,幾只小狼崽子進來爭先恐后地喝起了奶來,而后圍在阿萱的身邊鬧來鬧去。累了就趴在阿萱的身邊睡著了。母狼也閉上了眼,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阿萱好似也有了些許睡意,抱著孩子也沉沉睡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她猛地驚醒,就發現頭狼正叼著哭鬧的嬰兒朝著母狼走去。嬰兒被放在了母狼的懷里,又是一通暢飲。這狼,居然在幫她照顧孩子!阿萱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洞外,只見外頭的天色已是暗了下來,而粱煜跟阿炎都不知去了何處。幾頭狼崽子壓在她身上睡著,有些重。阿萱稍稍動了動,狼崽子們絲毫沒有醒來的架勢,以至于她也放棄了起身的念頭。許是天快黑的緣故,山洞里多了幾頭在休息的狼。它們似乎已經適應了阿萱的存在,對于阿萱惹來的動靜并沒有表示多大的關注。沒多久,洞外倒是傳來的動靜。是阿炎跟粱煜。只見阿炎嘴里叼著一只野兔,而粱煜手里還拎著兩只兔子跟一只山雞。所以,這一人一狗,方才是打獵去了?阿炎將嘴里的兔子放到了喂奶的母狼嘴邊,而粱煜也將獵物丟給了狼群。而后,從懷里取了一捧野果子,坐到了阿萱的身邊,“林中怕是還有殺手,今晚先應付一下。”
雖有獵物,卻不敢點火烤肉,否則很可能就會將那群殺手引來。阿萱點了點頭,接過粱煜遞來的野果,咬了一口。酸酸的,澀澀的,不好吃,但勉強能果腹。幾頭狼分食著獵物,有些小吵鬧。阿萱身上的狼崽子們也被吵醒了,紛紛跑到母狼旁找奶喝。小皇子倒是喝飽了。粱煜上前將他抱起。姿勢有些僵硬。他從未抱過這樣小的孩子,腦袋還沒有他的拳頭大,小胳膊小腿,好似一不留意就會被他弄死了一樣。看著粱煜如此別扭的樣子,阿萱忍不住笑出了聲,“給我吧。”
于是,粱煜以無比僵硬的姿勢,將孩子交給了阿萱。直到孩子脫離了他的雙手,他方才松了一口氣,在阿萱的身邊坐下。夜色漸濃。群狼吃過了獵物之后都安靜了下來,有的進了洞,有的守在洞外。阿炎也倚著阿萱趴了下來,腦袋靠在阿萱的腿上,沉沉睡去。不多一會兒,山洞里醒著的,好似就只有阿萱跟粱煜了。霜白的月光透過枝葉照進洞內,斑駁透著寒意。夜風拂來,阿萱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也將孩子抱得更緊了些。這孩子剛出生,可不能著了涼,否則染上風寒可就麻煩了。正想著,一雙堅實的臂膀將她摟進了懷里。阿萱知道,這個懷抱并不代表任何情感,只是相互取暖而已。可心口還是不由自主地一跳。頭頂傳來他清冷的聲音,“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他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這個洞里。孩子也不能一直靠著狼奶過活。可,不知是不是白日里被追殺的緣故,夜里,阿萱發了夢魘。粱煜是被那一聲聲低低的哭聲所驚醒的。一睜開,便見自己懷里的人兒閉著眼,哭得淚流滿面,口中不停地呢喃著什么。他聽了好一會兒方才聽明白。她在問,“為什么騙我?為什么不要我?”
粱煜猛然想起那次阿萱喝醉了酒后,也是這樣哭著問他,為什么不要她。可,他卻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曾丟下過她。還是說,她一直想問的人就不是他?那會是誰呢?她心里的人,究竟會是誰呢?心中莫名煩悶,可此時此刻,他也只能抬手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痕,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一遍又一遍的低聲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阿萱在粱煜的安撫中漸漸穩定了下來,可粱煜卻全然沒了睡意。視線落在山洞外的月色上,靜靜地發著呆。直到……幾抹黑色的身影落在洞外,對著粱煜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