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陸硯臣會把她叫上。
扶軟在心里小小的抵抗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乖馴地跟在陸硯臣后面隨他一起下了樓。
樓下,賓客剛散盡,陸硯臣的母親孫雪薇還沒回房,正叮囑著周管家一些注意事項,見剛送入洞房的一對新人又下樓來,眉頭微微蹙起,“不是讓你們早點休息?”
陸硯臣姿態閑適的伸手,一把把扶軟攬入懷里。
扶軟觸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滿懷。
兩人貼得嚴絲合縫的,到是有幾分親昵的意思。
耳側傳來男人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媽,軟軟說她餓了,我帶她去吃點夜宵。”
聽他這么一說,扶軟的拳頭都快硬了。
陸家家風向來嚴謹,家中規矩更是多如牛毛,也不知怎么的就教養出陸硯臣這么個浪蕩公子哥兒來。
孫雪薇果然面露不悅,可陸硯臣拉了扶軟當了擋箭牌。
這新媳婦剛進門,又是新婚之夜,孫雪薇總不好端起婆婆的架子教訓兒媳婦吧,傳出去難免落了一個惡婆婆的口實,只好忍了忍說,“扶軟想吃什么吩咐廚房就是,沒必要出去吃。”
“媽,軟軟剛進門,肯定有很多地方不習慣的,我帶她出去也是培養培養感情。”陸硯臣適時開口,像是善心大發在為她說話。
扶軟抿了抿唇,頭一回明白睜眼說瞎話也是一門本領。
孫雪薇縱然有意見,卻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叮囑道,“那早些回來,別玩得太晚。”
“好的媽。”陸硯臣攬著扶軟纖腰的手微微用力,便帶著她跟隨著自己的步伐往外走。
扶軟在路過孫雪薇時,明顯感覺到這位新婆婆對她的不滿。
她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二人剛出大門離開孫雪薇的視線,陸硯臣秒松開了攬著扶軟纖腰的手,完全不掩飾他對她的嫌棄。
男人走得很快,畢竟著急去見卓思然,扶軟慢慢的跟著,沒一會兒就拉開了距離。
待陸硯臣上了車,見她還沒來,很是不耐的喊了一句,“屬烏龜的啊這么慢?那雙腿沒用可以捐出去!”
更是在她剛上車都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時,直接一踩油門飆了出去,害得扶軟直接撞上了前方的擋光板。
她悶哼一聲捂住額頭。
一旁的陸硯臣卻惡毒的罵了一句,“還真是和傳言中一樣沒用。”
這種話扶軟聽多了,并沒什么其他的感覺,默默地系上安全帶,端坐在副駕駛。
車子一路疾馳開往卓思然的住所,下車的時候,陸硯臣用命令的語氣對扶軟說道,“你就在這等著,哪兒也不許去!”
扶軟微微皺起眉頭問他,“那你多久回來?”
“至少兩小時。”陸硯臣丟下這句話就走。
扶軟悄悄的吐吐舌頭。
雖然夜里有點冷,這里又有點黑,但扶軟卻覺得自在不少。
一個人的時候總算不用戴上那層柔弱膽怯的偽裝去示人了。
她往車椅里靠了靠,裹了裹外套打算淺睡一會。
可才沒瞇一會兒,陸硯臣就怒氣沖沖的回來了。
扶軟看看時間,不到十分鐘,屬實有點快了。
男人上了車,直接開車返回陸家,一路上薄唇都緊抿著,心情很差的樣子。
扶軟識趣的沒問,也懶得問,兩人就這么回到了陸家。
孫雪薇還在,看那架勢是特意在等兩人回來。
陸硯臣一進門掃了一眼孫雪薇,什么話都沒說就上樓去了。
扶軟性子慢,走路也慢,出于禮貌的叫了一聲孫雪薇,“媽。”
“嗯。”孫雪薇表情緩了緩,視線在扶軟身上落下,“小軟啊,你既已跟硯臣結了婚,里里外外也應該對他有所約束才對,咱們陸家家風嚴謹你是知道的,可不能再由著硯臣在外胡來了。”
這話說得扶軟有點想笑。
婚前這二十四年,孫雪薇自個兒都沒能約束好陸硯臣,怎么就指著她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去約束陸硯臣呢?
多少有點高看她了。
但以扶軟那逆來順受的性子,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頭,“我知道了,媽。”
見她這般聽話,孫雪薇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催促她趕緊回房休息,畢竟今晚是二人的新婚之夜。
扶軟剛回到房間,陸硯臣就丟了一床被子過來說,“今晚你睡沙發。”
說罷便自顧自的上了床,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他這么主動,到是讓扶軟省心不少,那沙發她剛剛坐過,挺軟的,所以沒覺得委屈,默默的抱著被子去了沙發。
這一晚,相安無事。
早上扶軟是被陸硯臣叫醒的,男人抱著雙臂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
見她還在犯迷糊,又用腳踢了踢沙發說,“別睡了,起床了。”
扶軟還有些犯困,但想著這是她當新媳婦的第一天,只好強撐著起床。
陸硯臣一直等到她洗漱完畢,才滿臉不耐的叫著她下樓。
兩人剛出臥室,周管家便帶著兩個傭人去他們房間收拾去了。
陸硯臣瞥了一眼周管家,心下一片澄明。
樓下,孫雪薇已經在等著喝新媳婦的敬茶了。
扶軟過去跪在早早為她準備好的墊子上,接過傭人遞來的熱茶,雙手為孫雪薇敬上,“媽,您喝茶。”
“好。”孫雪薇接過茶,卻沒馬上喝。
這會兒周管家從樓上下來了,走到孫雪薇身旁,表情微妙的搖了搖頭。
孫雪薇臉色一變,隨手就把扶軟剛剛敬上的茶放回了桌子上,并開口問道,“小軟,聽說你早前被散養在鄉下,沒學過什么規矩,但作為女人,怎么也要懂得貞潔的重要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扶軟是真沒想到,都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有人提貞潔二字。
若真要說貞潔,那他陸硯臣呢?怕是早不知道貞潔二字怎么寫了吧。
難怪侯正浩不愿讓候真真嫁到陸家,而是讓她這個和棄養沒什么區別的大女兒嫁過來,很顯然是不想讓候真真來受這樣的委屈。
看來剛剛周管家是借著收拾房間的名義,去查看她有沒有落紅。
扶軟睨了一眼一旁事不關己甚至在等著看好戲的陸硯臣,見他甚至還端起了另外一杯茶優哉游哉的喝了起來,完全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
她垂下眸,覆住眼底的冷意,語氣有些委屈開口,“媽,這不怪我,是硯臣他......他說不喜歡......”
“噗......”陸硯臣剛喝進口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