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整好情緒才接起電話。
電話是侯正浩的看護打來的,之前扶軟有交代過,沒有特別情況,就不用給她打電話。
看護告訴她,侯正浩的時日不多了,央求著要見扶軟最后一面。
扶軟和桑榆道別后便去了醫院。
又是一周不見,侯正浩的情況已經徹底惡化。
之前還能用營養液續命,可現在連營養液也起不了作用。
他自己也知道大限將至,才讓看護給扶軟打了這通電話。
扶軟來的時候,侯正浩都沒察覺,一雙渾濁的眼睛就那么空洞洞的看著天花板。
即使扶軟出聲叫了他,他也沒什么反應。
看護在一旁解釋道,“他現在的情況跟彌留沒什么兩樣,我平時都要叫好多聲他才會有反應。”
解釋完她也幫著扶軟叫侯正浩,聲音明顯要高了幾分,“侯先生,扶軟小姐來了,你不是說有事要跟她交代嗎?”
看護接連喊了三次,侯正浩才有了點反應,晃晃然的在病房里尋找著。
等看見扶軟,那張灰暗的臉才有了點反應。
他掙扎著想起身,奈何自己沒力氣,還是看護看出了他的需求,扶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床搖了起來,好讓他能靠著。
單憑他自己,是沒辦法支撐自己身體的。
即使是這種最常見的動作,侯正浩也累得夠嗆。
半靠在床上后,侯正浩氣喘吁吁的吐了口氣,然后叫道,“軟軟,軟軟......”
扶軟走近,輕聲回應,“我在這。”
侯正浩又定了定神看向眼前的人,確定她是扶軟后,才開口道,“我沒想到,你就是溫香,你怎么不早些告訴我呢?”
扶軟沒作答,她覺得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
侯正浩喃喃的道,“你果然是她的女兒,連天賦都是一樣的,她若是知道,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扶軟一向不喜歡他提到扶笙香,所以打斷他的話題說道,“你上次讓我做的事我做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實情了嗎?”
就連這清冷的性子,也是隨了扶笙香。
侯正浩在心里喟嘆著,隨后對一旁的看護說道,“你先出去吧。”
“好。”看護識趣的離開病房,并為二人關上了門。
病房陷入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侯正浩才沉沉的道,“你的確應該挺聽她的話,別來云州的。”
......
“媽,我不想活了,你讓我死了算了。”
這次的打擊對黎娜來說是致命的,她心理承受能力差,顯然接受不了這個打擊,醒來后就鬧著要去死。
是蘇敏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連眼睛都不敢合一下,人也憔悴得不行。
她只能抱著鬧個不停地黎娜,哭著求她,“娜娜,算媽媽求你,好好活著好不好?你還有媽媽呢?”
黎娜心里防線徹底崩潰,哪里聽得進去蘇敏的勸導。
她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把那些陸州臣虐她留下的疤痕給她看,哭著問她,“你看看我,你再看看這些疤痕,你讓我怎么活下去?”
“你不是說要出國嗎?媽媽送你出國去好不好?”